片刻后传来了一声稳重浑厚的男音。
“进!”
李庸不作迟疑推门而入。
梨花木的大圈椅里盘腿坐着一个男人,他手里拿着话本子正饶有兴致的翻看着,头发和胡须有些花白,但面目却是中年模样。
李庸俯下身子,很是恭敬。
“过来坐吧!”男人笑的和煦。
李庸没有推拒坐在了男人下手的圆凳上。
“上次见你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这才几年就一副先生样了。”
“您过誉了。”
“袁家那小姑娘真是痴儿?”
“她懂的东西足够好好生活了。”
“你可有不愿?若你不愿我可以给你重新选妇。”中年男人微微探身,像极了关心小辈的长者。
“我愿意的,她就是我要寻找的人。”
男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信中说还要等等,到底要等多久?”
“网都撒下去了,您还急什么?一网打尽不是更好!”
中年男子笑了,扬起手中的画本子,“四姑娘孩子的生父到底是谁啊?这本子还留下个悬念,看着谁都像!”
李庸收敛笑容,“您还是晚些知道的好。”
男人歪了歪头,想尽办法旁敲侧击也没问出个结果。
夜深了,李庸起身行礼。
“您该回去了。”
“哎!知道了,你也回去休息吧!你需要的人已经送进府里了。”
“多谢!”
“你不也是在帮我。”男人摆摆手,示意李庸离开。
李庸起身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放在了旁边的小几上,“沐发之后涂抹头皮,能乌亮毛发。”
室内恢复安静,一个面白无须的年轻男人弯着腰走了进来,他很有眼色的拿起小瓷瓶送到中年男人手里。
“这孩子都不说一声,胡子能不能用!”
京城看似安静却暗潮汹涌,一则流言不知从何而起。
“你听说没?”
“我只听说了一部分,你知道多少?”
两个男人头挨着头,小声的说话。
“那位能坐上那个位置是下了药的!”吊梢眼男人指了指天。
“这我也听说了,我还听说当初根本就没把那位放在选择里!”
“对!说是跟着出了一趟京城回来态度就变了!”
“你说真的有那样的药吗!我倒是想买,我爹说什么都要把家业交给那个小妾生的!”
“那你可不能同意啊!不行让你外家施压......”
酒楼的大堂里满是三三两两如此交谈的客人。
流言如疯长的野草很快就闹得朝野动荡,几名老臣纷纷告假,今上也因为不适停了朝会。
巡街的士兵多了一项任务,就是驱散人群,屡教不改者严惩,府尹衙门都人满为患了。流言就像那叛逆的孩子,越是镇压越是来劲,版本不仅得到了升级,还多了许多有名有姓的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