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跟你说……”
她怀里的青年吓了一跳:“你就是……你知道这件事儿吗?”
苏雅覃轻轻拍拍他的后背,笑得无比幸福:“我知道,但知道得不多,那天在断情崖下,看见你手里的家传玉佩,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我弟弟了。”
“是么……”杨倾的眼神有些迷离,他任由苏雅覃抱着,却也没有回应的动作,“可你怎么就能这么确定呢,我是说,玉佩毕竟是死物,万一、万一只是有其他人拿到了那玉佩……”
苏雅覃被他逗得扑哧一笑,实在不明白他在纠结些什么:“怎么会呢,看你当时那么宝贝的样子,玉佩对你来说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当然还有其他方面的原因啦,我有可靠消息知道你那天下午会从断情崖下经过,当时走在那儿,我整个心都飘到你身上去了,根本不知道跟别人说了些什么。”
杨倾愣愣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很少有人会跟他这样直接地表达情感,还是这样温暖而炽热的、能让人从心底里暖和起来。
他该怎么回答呢?我也很想你,也很想见到你?
可总感觉这样的反应太苍白了。
从没有人教过他要怎么去爱别人,或是怎样接受别人的爱,他只是听着对面的女人说话便会莫名感觉心脏受到震动,可轮到他自己,又觉得怎么都无法表达出真切的感情。
最重要的是……他哪有什么真切的感情。
杨倾一直保持着一种近乎于残忍的清醒——对他自己残忍——他在渴望着能多用这个身份偷来一点儿想要的温暖的同时,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刺杀而展开的表演。
……刺杀。
他将会亲手把利刃送入这个女人的胸膛,无论她现在的怀抱有多柔软,无论她的声音是多么让人心安。
因为那是义父要求他做的,即使是豁出命去他也得成功。
最后他只是尽量自然地抬起手来,在女子背上轻轻拍了拍。
“你哭了吗?别哭了。”
“我才没哭,”苏雅覃反手抹掉差点流下来的眼泪,嗔怪地打了他的肩膀一下,“别把你姐姐想得那么没用,我和那些养在深闺里的娇小姐可不一样。”
杨倾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苏雅覃却看呆了,她今天无数次地感叹过弟弟简直就是父亲的翻版,可还从没见过他笑起来的样子。
他们是那样相像,从外貌到灵魂,像是同一条玉脉同时孕育的两块玉髓,夺天地之造化,只需要站在那儿便足以夺去任何人的目光。
她看着这样的弟弟,几乎都要痴了。
杨倾敏锐地感觉到气氛似乎发生了变化,可他不知道突然之间这是怎么了,难道方才他笑一笑,还把这位名震江湖的天机阁主给吓着了吗?
苏雅覃忍不住伸手抚摸上他的脸,充满怀念地喃喃道:“你和爹真像……简直像是一个人,爹现在若还活着,看到你这样子,一定也是欣慰非常的。”
她眼神迷离,似乎真的看到了活生生的父亲在面前满意地抚须微笑,却还要一如既往地嘴硬着鸡蛋里挑骨头,督促唯一的儿子更上进些。
真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早早地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