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不太稳固,又在这最忌贪功冒进的时候动摇了心神,最后勉强冲关成功后,只来得及强行把在体内四溢散乱的真气塞到丹田里,就陷入了昏迷。
这祸大师兄遭得冤枉,而站在小师妹的立场上,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是见练剑练得好好的师兄忽然一脸痛苦地倒地不起,嘴角甚至身上都渗出血来,染红了一身飘然素雅的白衣。
说真的,人孩子险些留下心理阴影。
索性沈悠命不该绝,关键时刻平时不靠谱的小师妹总算没乱了方寸,见他情况不妙便用最快速度跑去将刚出关的老祖生拉硬拽过来,这才堪堪捞回他一条小命。
修真一道本就艰险万分,随时有道消命陨的危险,沈悠这次在走火入魔的关口上走了一遭,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恍若隔世也再正常不过。
只是他本能地觉得,发生这种事情之后自己应该还是十分惶恐的——毕竟当时还年轻,不过金丹期的修为,境界也无多高,就算不担心老祖的惩罚,也该为自己的鲁莽受伤而心怀内疚才对。
可这些心情统统都没有,似乎他只是做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根本不应对道心造成任何挂碍。
呃……当时?
他不禁为自己奇怪的用词愣了一下——“当时还年轻”这话,怎么倒像是……
“哎师兄,你想什么呐!”沈映辞把白嫩嫩的手掌伸到他眼前使劲晃了晃,“奇怪,你不是傻掉了吧?我去叫爹爹来看看……”
“不必了,”沈悠回过神,连忙叫住说风就是雨的小师妹,翻身下了床,“我没什么事,方才有点走神。”
映辞疑惑地眨了眨眼:“你以前可从来不会这样的,怎么,身上还疼吗?”
“没有,”沈悠嘴边上泛起了浅浅的笑纹,“倒是你,居然能耐着性子守在这儿,倒叫我受宠若惊了。”
“难道我平时待你不好吗,”沈映辞气呼呼地鼓了鼓腮帮子,“真是没良心,上次生病不是我亲自去给你采的药吗,上上次重伤不是我缠着药叔叔把灵参交出来的吗,还有……”
“是是是,”沈悠赶紧举手投降,“是我错了,看在我刚刚醒来的份儿上还是饶了我吧。”
“知道就好,”映辞一下子绽开了笑脸,把床头放着的药瓶举起来,“爹爹给你留的,他说你这次可伤得不轻……”
小姑娘皱起了眉头,显得很是担忧:“你那时到底是怎么了,可把我吓坏了。”
沈悠吞下两颗药,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大事,练功一时岔了气,吓到你很抱歉……”
“忽悠谁呢,”映辞白了他一眼,“你的水平我还不知道吗,算了,你不想说便罢,只是别跟我道歉……受伤的可是你自己,倒显得我蛮不讲理。”
沈悠摇摇头,伸手去摸她的头顶。
他对师妹一直都是极为关怀照顾的,可一直以来恪守礼节,自从映辞长大之后,别说这样亲昵的动作,就是两人对话都时常保持着距离,远远看去倒像并不熟稔。
可他就是这么个性子,老祖也说过他心思太重——沈悠自己倒不这么觉得,只是平日里刻意与人保持距离惯了,便是对一直宠溺的师妹也没生出什么不同来。
苍然剑派的大师兄在整个大陆上都是赫赫有名的高岭之花,他自己不察觉,可外界不少人早将这少年天才传得清冷飘然、渺渺若仙,简直不似凡尘中人。
于是这么一接触,两个人都不免一愣。
沈映辞狐疑地看着他:“师兄,你今天一直都很奇怪,不会真的病傻了吧……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叫爹爹来看看,你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儿。”
“哎不……”这次沈悠没来得及拦住,一身嫩粉的少女像一只活泼的小兔儿一样蹦跶出他的房间,召出飞剑就御风而去,他上前两步,只抓到一手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