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走?”他嗤笑一声,透着病中的嘶哑,“去什么地方呢?”
“……任何地方,只要你想。”女人很快答道,“但不能是这里……因为这里的人,伤害了你。”
话尾的声音很轻,很轻,轻的让人几乎听不到。
但白闫殊又觉得很重。
重的像清晨阳光下钟楼的钟,撞进了他冰冷的心里面。
“咳、咳……”男孩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通红,虚软地好像下一秒就要支撑不住倒下去。
“可以吗,现在就和我离开?”女人看着他神色着急,眼里真真切切满是担忧。
可以吗?
他也这么问自己。
怎么会有从天而降的好事呢?没有的,白闫殊,你清醒点。
……但这份温暖,真的太令人心动了,太令人难以拒绝,抓住它吧,阴谋又怎么样呢?
反正,你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好,”男孩松了刀片,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我和你走。”
眼前忽然一片黑暗,他再也无法伪装地倒了下去。
——
这是梦吗?
梦里有个女人美丽又虔诚,即使因为自己受伤也毫不在意。
她还说,她是他的守护者,他想去哪里,就带他去哪里。
怀抱的温度依稀可忆,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女人奔跑时的呼呼风声。
他真的……离开了吗?
大大的房间窗明几净,耀眼的阳光透过缝隙斜斜地映在地上。男孩躺在床上,盖着柔软的白色绒被,十分安静。
终于,他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扑扇着,尝试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