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寂静,夜里的皇宫压抑又满是危机。
可现下流淌在二者间的氛围,竟是静谧又寻常。
小锦鲤也不惦记那两点敌对值了,他觉得萧方礼伤得很重,应该要休息,于是便起身道:“你休息吧。”
“陛下要走了么?”萧方礼眉眼微敛,问。
不知怎的,小锦鲤就走不动道了。
他停在原地,过了会儿又坐了回去,白皙的脸颊微微鼓起,“朕有点不高兴。”
“可臣很高兴。”
小锦鲤瞬间抬眼,看着跟他唱反调的人。
“是真的。”萧方礼微微勾了下指尖,仿佛还能感受到发丝掠过指尖时的丝痒,他道,“醒来时看见陛下在,很高兴。”
“晕过去时,臣还想过如果这次醒不来,往后该怎么办,又怕陛下在臣死后扩充后宫,又怕陛下遇到知心人,更怕陛下将来有了后代,后代询问臣是何人,陛下轻描淡写反臣当诛。”
谁也想不到平时看着冷淡的萧方礼,在那一刻会想到这么多东西。
而且还都是些……不正经的。
萧方礼说着,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眸,“想到这些,臣便是下了地狱,也是要爬上来的。”
“……”小锦鲤不知道怎么搭话。
他放在膝上的手没忍住轻轻蜷缩,哭过的眼眸在此刻隐隐约约有些疼,没忍住揉了揉。
“臣这条命在陛下这不值一文,但……”
萧方礼继续说着,却忽然被眼前人打断。
锦声声音很小,软软的语调却很认真,他说,没有不值一文。
萧方礼微微停顿几秒,将剩下的没说完的话咽下了喉咙。
他原是想说,就算他的命在他这不值钱,可只要他还想继续坐稳身下的位置,就只有他能帮。
可是锦声这句话,直接叫萧方礼措不及防,心中细细品味,各种情绪纷乱用来,以至于他难得冲动行事,也没顾及刚包扎好的伤口,便胆大包天以下犯上,一手将乖乖坐在一旁的少年君王搂进了怀中。
“你……”小锦鲤措不及防,被搂进怀中,既闻到了苦涩的药味,又能感觉到萧方礼的情绪,他甚至都不敢动了,只翕声提醒,“你的伤口。”
“无碍。”萧方礼低头埋在小锦鲤颈窝处,轻轻贴了贴,仿佛连伤口都不疼了。
他抱得紧,小锦鲤也僵硬得紧,满脑子都是萧方礼的伤。
半响,萧方礼才总算松开他。
小锦鲤小心翼翼坐回去,觑着萧方礼的胸口,担心伤口会不会裂了。
过了会儿,他才说:“你该休息了。”
萧方礼微微皱眉,目光在小锦鲤白皙的脸上看了两眼,才忽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