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会可能会有些痒,你千万不要动”这一天精神紧绷,几乎没有说过几句话,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已有些沙哑了。
他起来的时候差点没有站稳,黎折生几乎就要伸手去扶了,幸亏还记得自己不能随意乱动这才忍了下来。
“嗯”一直以来都置道德礼法于不顾的魔教少年,一个“谢”字卡在口中怎么说也说不出。从小到大,算上他可怜的早死的母亲,还有那个从不认他且刚刚暴毙而亡的父亲,宴山白是对他最好的一个。
但是他是正道之首武林盟主,自己只是一个刚刚被废赶出危雾阁的“魔教少主”。自己还有仇未报,虽然亲缘寡淡并不在意老教主的死活,可黎折生从小就被灌输了“自己是为危雾阁而生”这样的想法,他明白自己迟早有一日会离开这个园子。
重回江湖,然后或有一天会兵戎相见。
或者必须兵戎相见。
终于忙完了黎折生这边的事,宴山白一口水都还没来得及喝,人就被惑召叫到了前院去。
原来现在危雾阁阁主因走火入魔而暴毙,少主生死不明,左护法被人再拥为新一任阁主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武林。正道武林欲借此机会一举歼灭魔教,正要在涅兰教开会议事。虽然宴山白一直都不怎么参与江湖纷争,但是像这样的“正义之会”他必须是得到场的。
但是江湖众人不会知道,他们想请的这位其实才是歼灭魔教的最大阻力。
“长老”一个身着月白长衫,儒雅书生样的年轻男子朝他行了个礼。
宴山白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这个男子是当今涅兰教掌门的首徒名叫廉除墨,不过按辈分来讲他旧是比宴山白略低一点。
“危雾阁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宴山白开门见山“只是危雾阁如今也已七零八散,甚至连少主都不知所踪……如此兴师动众恐怕不好。”
男子抬起头看了宴山白,他慢慢的眯起眼睛说“长老这是什么意思?”
宴山白终于喝了一口水“没什么意思,只是……当年危雾阁正是因滥杀无辜,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不惜灭人满门才落得‘魔教’这个名号的。铲除魔教固然好,但你我既然身为正道,万万不可做那种暴虐之事。”
廉除墨面上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下来“自然”他上前一步“既然长老对此事没有什么意见,那么便不妨收拾收拾,尽早回涅兰为好。”
放下了杯盏,宴山白起身点了点头。
显然这个世界“天命之子”的身份就是危雾阁少主没跑了,宴山白想。虽然现在江湖正派已有一道攻上危雾阁的打算,但是本朝幅员辽阔,所有门派集到涅兰教估计就得花上小半个年头,更别说再赶往危雾阁了。
所以黎折生还有大把的时间用以恢复,更何况……有自己在,正派诸人攻上危雾阁打的也只会是那个左护法的人。
这一定程度上算是在帮天命之子复教了,宴山白叹了一口气,他这个武林盟主做的委实不容易啊。两人在寒暄了几句,等到宴山白答应下月启程回教后,男子方才跟着侍女朝后院走去休息。
忙完这些事已是月上中天,惑召挑着灯笼走在前头,宴山白则轻轻抱着雪狐跟着他慢悠悠的朝屋内走去。
因为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