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在他面前拿出来一枚令牌,上书“御”字,“你是朝廷的人?”
令牌挂着花穗在他眼前晃荡晃荡,微生嘉木却觉得视线移不开他骨节分明的手,手腕上青色的血管,和隐隐可见的小臂的漂亮弧线,有种暗中蓄力的气势。他其实在这里是没有身份的,但什么也没解释,微微一笑,反问他:“你怎么知道这是朝廷的令牌?”
楚松落的声音变得闷闷的,“义父也有的,我见过。”
微生嘉木心中记下丰鸿光与朝廷也有关联的事情,表面上一脸无辜。
“你偷拿了我的令牌。”
他说这令牌是他的,却没承认自己的身份——但显然小魔头已经认定他是朝廷的人,抵着他脖子的刀变得更用力了一些。
“——你要走?”
微生嘉木哑然,心想他不问自己为何而来,又为什么在这里,只问他是不是要走,于是又不由自主地试探他的回答:“我不能走么?”
那枚令牌就立刻在少年的手掌心燃烧起来化为灰烬,他转到微生嘉木身前来,抿一抿唇,道:“我说过我要杀了你的。”
微生嘉木却毫不惊慌,伸出手去摸摸他的散开了长发的发顶——出于一种莫名的心理。楚松落当下要躲,却根本躲不开,拿他黑曜石似的眼睛瞪他。
“你连伤都还未养好,就不要不自量力了。”
楚松落眼神凶戾地瞪他,微生嘉木却微微笑着回看他。
片刻,楚松落的肩膀垮下来,他撇过头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
微生嘉木玩味地挑眉,却仍然笑得温柔若春风,“什么?”
小魔头一脸克制的不甘不愿,稍稍提高了音量,以别扭的命令口吻道:“你不准走。”
“为什么?”
“……”
小魔头沉默不语,只是低着头,耳朵尖泛起红色。
微生嘉木知道他已经对自己有了一丝依赖心理,此时并不能逼他太过,于是笑吟吟问道,“——你既然是为了杀我才留我下来,我又为何要心甘情愿地留下来呢?”
“因为你死不了的。”
楚松落的话让微生嘉木一僵。
但他随即就明白了楚松落是如何做出这个判断的——
“昨日的伤口,已经好了。”
微生嘉木假装早就知道地十分镇静,顺势问道,“所以呢?”
小魔头把那把形状奇特又锋锐无比的弯刀装回刀鞘里,一边回答他。
“凡人必死而畏死,故而求长生;你既然死不了,所求定然是一死。”
少年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