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
陈清野的手僵了一下。
那串金刚菩提明?晃晃地挂在他?手腕上,岑舒贤咬紧唇角,有些怀疑地紧盯着,想要确认是不是同一串。
“别看了。”陈清野淡淡地说,“等你走后,我去捡回来的。”
岑舒贤猛地抬起头,撞上他?清黑的眼瞳,里面映出她的脸。她还是把那句“你是傻.逼吗”咽了下去,委婉地问:“你傻吗?”
怪不得第二天来找她复合的时候,一副重感冒的样子。
“说到底也是你的一份心?意,不该被?丢在地上。”陈清野又说。
岑舒贤一时怔然,说不出任何话。
她一点儿都想象不出来。
陈清野这么骄傲的人?,是怎么低下头,在晦暗的风雨里,一颗一颗把这些珠子捡回来的。
那时候,他?心?里在想什么呢。
是抱有最后一丝希望,想着第二天来找她复合。
还是已经做好了和她再没有以后的准备,把它当做她给他?的最后一份,也是唯一一份礼物。
他?说她的心?意。
可是……
她的心?藏在一片荒芜的镜子迷宫里,连她自己都看不清楚。
这么廉价的手串,和那块四十万的爱彼皇家?橡树离岸表戴在一起,像一个笑话。
岑舒贤的手握着陈清野的手腕往下滑,想把那串珠子褪下来:“寓意不好,还是别戴了。”
陈清野由着她摘了下来,一边说:“我这伤不重,等会儿让贺樾把报告单送到警局,我们先回芝城。”
岑舒贤把那串金刚菩提放进自己的斗篷口袋,上面似乎还残余着陈清野的体温。她犹豫地打?量了一下陈清野的手臂。
包扎着绷带的手臂被?遮掩在羽绒服下,她没有透视眼,也看不出究竟伤势如何。
“……那也不用?去说明?情况吗?”
陈清野嗤笑一声?:“我三伯父那种人?色厉内荏,去了警局肯定?什么都抖出来,用?不着我说。”他?顿了一下,“家?里的一些纠葛,和我关系不大。等关几天出来我让我爸找人?看紧他?,不会有什么事。”
“嗯。”她低声?应。
像是看出她情绪有些低落,陈清野握住她的手,捏了下:“这都不算什么伤。我大一暑假的锦标赛上,帆船在近岸被?乱流弄翻了,下面的暗礁直接划开了大腿上的大动?脉。”他?顿了顿,平静道,“那才真的是去鬼门关转了一圈。”
意识反复地朦胧又清醒,不分黑白与昼夜的挣扎。
那时候也想到过最遗憾的事。
一是还没跟她表白。
二是不该眼睁睁看着她和邹程在一起。
岑舒贤吸了一口走廊上的冷气,回握住陈清野的手:“没事就好,走吧。”
回去的轮渡依旧只有他?们两个一起上船。
陈清野的朋友过来问需不需要他?帮忙开车,被?陈清野一个眼风扫回去了。
一路上,岑舒贤时不时看一眼陈清野。
她抱着他?的羽绒服,他?身上只穿着那件剪掉一只袖子的冲浪服,慵懒地单手开着车。受伤的那只手搭在腿上,裸露着紧实?的小臂,青筋脉络清晰地从绷带下一直蜿蜒到手背。
陈清野战损版。
她莫名吞了一下口水,转开视线看向窗外。
上船之后,依旧是同上次一样的流程,工作人?员恭恭敬敬地带他?们走进vip电梯。
陈清野还以为她若有若无的视线是在担心?他?:“没事,都没碰到伤口。”
“嗯。”岑舒贤轻轻应声?。
她总不能说,是缠着绷带的陈清野看起来很好吃吧……
为什么有人?受伤后……反而更带感了。
可能她也有点子变态在身上的。
虽然不是同一艘船,但是套房的布置基本一致,依旧在船舱的最高一层。
阳台外,夜晚的海深邃幽蓝,与静谧的天色融为一体。海浪的声?音杳杳传入耳朵,空气里浮动?着海风微咸的气息。
“我去换衣服洗澡。”陈清野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小心?别碰到伤口了。”岑舒贤随口叮嘱。
陈清野的脚步顿了一下,突然回身,那张帅脸极具压迫感地逼近,最终落下的动?作却很轻。
唇和唇相碰,微凉又柔软。
浅尝辄止的一个吻。
陈清野声?音带着笑意:“知道了。”
离开前,他?从行李箱的快取层抽出那只白色的3ds,手指一转递到她面前:“无聊的话就玩这个,但别太晚睡。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