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有点心烦意乱,又叹了口气。
那天,惊蛰原本是要和敏窕套话,但还没问完,就被容九的出现给打乱了节奏。
好悬那个时候,容九只是将女官敲晕,并不是真的杀了她。
虽然没能从女官的口中套出太多的话,不过显然惊蛰已经明确了太后的态度,以及得到了一个模糊不清的答案。
陈安,果然是死在太后手中。
这不由得让惊蛰咬牙。
除此之外,那名单上所列的其他人也在他的调查范围内,他必须得先知道这些还活着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按照那女官的说法,这些人都是投靠了太后。
什么情况下会用上投靠这个词语?
他们原来不是太后的人。
那他们原来又是谁的人?
先帝,还是慈圣太后,更或者,是某些无法想象的人。
“惊蛰!”
有人在后面叫住了他。
惊蛰带着慧平停下,就看到世恩匆匆走了过来,低声和他说话:“出事了。”
世恩四处打量,看起来有点紧张:“就在刚才,云奎被带走了。”
“被谁?”
“不知道。”世恩不安地说道,“杂买务那边并没有传来太多消息。”
如果不是胡立来找他,世恩根本还不知道这件事。
“你去告诉姜掌司了吗?”
“我没找到他。”
不然最先被通知的人肯定是姜金明。
惊蛰倒是知道,他在何处。
他带着两人匆匆赶往掌印太监住处,正此时,姜金明正好从屋里面走出来。
当他看到惊蛰几个人的表情时,他脸上的笑容停住了。
只因为一贯冷静的惊蛰脸上,都有几分忧虑。
…
德妃,现在正躺在殿内的软榻上,拼命揉着额头。
“姨母为何在这个时候,让我来负责这些事情?”她的语气充满暴躁,与从前的优雅淡定有些不同,“难道她不知道,这种耻辱的小事,直接交给慎刑司处理不更好吗?”
眼下德妃根本不想处理这些杂务。
敏窕是这么说的:“德妃娘娘,太后不忍见您一直沉浸在逃避里,还请您振作起来,这才能好生处理宫务。”
她意有所指。
“整个后宫之中,再没有比您更为合适的人。”
这位女官说起话来十分好听,从前,德妃或许会为这样的话所动容,可现在再也不会了。
她再也感受不到当初那种手握权势的愉悦,相反只有非常古怪的刺痛,仿佛有无数人的眼睛都在看着她,说着窃窃私语,哪怕他们面上不是这么说的,他们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原本对她恭恭敬敬的嫔妃,现在也学会了阳奉阴违,当面一套背地一套!
在出事后父亲镇北侯曾经给她送过一封信,信里没说什么长篇大论的话,只有简单的词句,却深深地表达了他的失望。
这无疑让德妃情绪更加暴躁,那次气得毁掉整个内宫。
“娘娘,敏窕姑姑正在审问那些人。”
德妃身边的大宫女从门外走了进来,虽然德妃名义上管着这件事情,可实际上却不怎么过问,只是偶尔会让大宫女在旁边盯着。
“敏窕可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德妃问道。
“敏窕姑姑,似乎每个人都会询问,并没有什么特殊。”那个大宫女先是这么说,然后又倒,“不过,好似杂买务的云奎,被多问了几句。”
大宫女记得这个人,因为他是最后被带过来的,而且还是晕着被拖过来的。
听说是在路上挣扎过,所以才被打晕制服。
她心中不免摇头,如果是寻常的时候,德妃娘娘处理这件事还会手下留情,可现在……娘娘怕是巴不得这些人都死了,免得再来烦她。
杂买务?
德妃对这地方不感兴趣,兴意阑珊地说道:“你去与敏窕说,想要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不必来过问我。”
大宫女急急说道:“德妃娘娘,太后如此惦记着您,这或许是您的一个机会,只要您……”
“本宫该做什么,需要你来指点吗?”德妃骤然暴怒,尖利地咒骂起来,“我那好姨母,要是真的为我着想,就不可能再这个节骨眼上,还给本宫安排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