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嬷嬷说了昨日事情的始末,末了申嬷嬷道:“星哥儿,老奴就多几句嘴。若有道理,星哥儿你就琢磨琢磨。若没理,也别往心里去。以前这院里没有奶奶,事事以守静为首也没有什么不妥当的。毕竟她从七八岁上就进了这院子,侍候哥儿,谁恐怕也没有她更贴心知意。可如今哥儿成了亲,这会儿若不立好了规矩,这以后可会乱了家。”
周四郎听了沉着脸,半天冲英姐儿道:“主是主仆是仆,主不像主仆自然也不像仆。你还要去给太太请安,今日便先如此。等回头再来商议。”
英姐儿气得塞了好几块雪片糕喝了好几口热茶才忍住了没在人前给他没脸。
初春赔着英姐儿进了周夫人的屋子,给周夫人行了礼问了安,又见几个嫂子都在,都一一问了好,众人寒暄了一阵,便听周夫人道:“听说你昨儿院子里闹得不消停,你才进门,有什么事多向你几位嫂嫂学学,我们这样的人家再没有仗着自己是主子就对着奴婢们作威作福的!”
周夫人作为婆婆偶尔敲打敲打儿媳妇们也是常事。本来新媳妇进门总要留点脸面,便是要敲打也不必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可她本来就不满意这个儿媳,英姐儿偏偏进门才第二日就闹出这么多事来,总觉得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果然都被这砍柴妞给糟蹋了,英姐儿越是若无其事地给她与众人请安问好,她心里的火就烧得越旺。若英姐儿一副诚惶诚恐的小媳妇样,只怕她还没这么生气。
英姐儿见周夫人面色和善地说着这些话,便没往心里去,还笑着道:“没事儿,是那个守静不听使唤,我也没打她骂她,就是把她赶出了内院。太太不用担心。”
一番话说得所有人无言以对。周夫人怒极反笑:“你可是真能干,才第二日就撵干净了四郎身边的丫头们,只怕你这几位嫂嫂都要跟你学学本事才是呢!”
众人见自己也被扯上,都不敢搭话,知道这是周夫人怒极了,谁搭话谁遭殃。初春急了,偷偷扯了扯英姐儿的袖子,想让她赶紧认错。
英姐儿道:“你扯我袖子做什么?你不也觉得我做得对吗?那个守静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周夫人怒喝道:“放肆!我看你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若是别人早已经吓得跪下求饶了,可英姐儿不是别人,她委屈地分辩道:“我没有……不信太太问初春!问申嬷嬷!根本就不是我的错!”
周夫人气得两边头穴青筋都要爆出来了,以手扶了扶额头:“你……你……回去……自己院子好好想想,想想自己错在哪里了!好好学学规矩,半个月,半个月不准出门!”
英姐儿闻言急了:“太太,我明日还要回门呢!”
周夫人此时仪态尽失咬牙切齿地吼道:“你娘家太远,也住不得人,这三朝回门,你就不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