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说的话倒是很有可能是高俅在算计林教头,可问题是,你咋对林教头的事这么上心,上次在相国寺碰巧救了一次林娘子还不够,咋你还要缠到他的事中去?”
石胜青不解的道。
“一个呢,是痛恨高衙内这种仗势欺人的,靠官府来止恶扬善行不通,官官相护相互勾结奈他不何,仗义每多屠狗辈,那也就只有以暴制暴,才能惩治他这种恶徒。说实在的,他和严老大这种人是一类人,都应该被剪除。他们的不同也就是一个是有权力庇护着为非作歹,一个只能靠自己的狡计掩着行迹暗中为恶。
二个呢,欣赏林教头这人,有本事,是个英雄人物,也可怜林娘子的处境,就以为长得美貌就被人视作玩物,非要夺去玩弄不可,这和鬼樊楼那些被掳走的女子有何区别。三个呢,林教头和我们一起出身入死过,无论出于道义还是为人本份,都该帮他一把,总不至于看着他家破亡。还有一点,杀了他也是为了避免京城里再有其他百姓遭他的殃!既然高俅放纵他,那我就替天行道!”
说到替天行道时,高惟明不禁笑了起来。
“好吧,妈的,你这么说,是非要拉老子上你这条贼船啊!”
“这倒不是,我自己动手,不用你参与,有备杀无备,闯个太尉府也用不着多费劲。我现在就是还没打定主意,要不要杀他。”
“要杀就杀吧,反正那厮确实是做恶多端,杀了也好,不过,你行事时得隐秘些,可别留下什么行迹让人发觉,高俅失子之痛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对太尉府熟不熟悉,若熟悉就给我画幅太尉府的图,当真要决定杀他时,也便于动手。”
“太尉府去是去过,还是两年前随我家大人去的,当时高俅得掌殿前司,想结好我家大人,邀请我家大人去他府上做客,我就跟着去了,还参观了一下他的府邸。大体印象还记得,就不知这两年他府里有没有新的变化,有改建什么的?”
“这先不管,你先画出来,有个大体轮廓和方向就行,总不至于进去之后两眼一摸黑,不辨东西的东转西转,事没办成还被人发现。”
石胜青皱着眉,握着笔在高惟明递过来的纸上横七竖八的一通折腾,差不多半个时辰过去了,他才将笔一扔,大声叫道:“好了,可累死老子了!”
高惟明靠在椅子上昏昏乎乎的睡着了,被他这一嗓子吵醒,睁开眼,就看见桌上摊着的纸上黑乎乎的一片,他没看出来什么是个啥玩意,只感觉画的是一群蝌蚪在水里乱游。
他瞅了瞅图又瞅了瞅石胜青,“大哥,你这画的是太尉府的地形和房屋方位图还是小蝌蚪比赛游泳呢?”
“妈的,终于有你不懂的时候了,老子还以为你啥都懂呢!来来来,让老子好好教教你如何看图!”
“你看,太尉府分东西两府,东府是高俅的公事房,他有时就在这里行殿前司的职权,三衙的事也在这里。西府就是他的府邸,看着很大是不是,确实很大,官家是很宠这个在他当端王时就陪他蹴鞠的跟班的,佞臣嘛,就是如此。
这是前院,这是假山,他前院的假山很大,有个大的水池,这儿有道门是通往西跨院,这个西跨院就是高衙内住的,看见没有,这西跨院就可以单独搞出来当豪宅了,都比一些富贵人家的宅子大。这边后院是高俅和他的妻妾住的......”
石胜青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高惟明虽然看着的是一团团黑疙瘩,但总算在他的讲解下看明白了。
他拍拍石胜青的肩道:“老石,我觉得你可以去画坛闯闯,就你这惊世骇俗的笔法一定会惊得苏夫子从棺材里蹦出来索要你的真迹!”
“啥苏夫子?”
“苏东坡啊!”
“我......”
石胜青拿起搁在砚台上还蘸着墨汁的笔就朝高惟明的袍子上挥去。
高惟明哈哈大笑的转身就跑出了书房,让他挥了个空,撒手扔笔也没有砸上。
当天晚上,高惟明并没有去行刺高衙内,第二天也没有行动,第三天,他一早出去遛了一圈马回来,在后院打了一趟拳,坐在后院的花树下乘着凉喝着翠云做的酸梅汤,正歇息,高叔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喊道:
“阿郎,快快去前厅,宫里又来人了!”
宫里又来人了!高惟明搞不清状况,这官家又派人来干什么,难道又在深宫里待乏闷无趣了,又要我去说书去?
这次高叔倒不是上那次那般惶恐了,满脸都堆着笑,很高兴的样子,还没等高惟明问,高叔已道:
“这次宫里来的公公进门就说喜讯喜讯,说是来传官家的旨意,为阿郎你授官的。”
“授官!”
看来鬼樊楼的事让官家很满意,过了这几日,也想清楚要给自己什么官了。
“高叔,你去准备上二十两银子,一会这些公公宣完旨,就给他们。”
“知道了,这就去准备,阿郎你快去,别让公公们误以为怠慢了!”
官家会发什么善心授个什么官职呢?高惟明边走边寻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