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哪里来的血?怎么会有血?
钱三懵了,他看向女子,见她身上好好的,李二狗的手还抓着她的亵裤,手就静止在那里,就像那条薄丝的亵裤重逾千斤,他纹丝拽不动。
他抬起头看李二狗,当他目光刚触到李二狗时,就听砰的一声,李二狗头一歪,身子前扑栽倒在了地上,后心处插着一把漆黑的短剑,显然是没有活气了。
这时他也看清,李二狗的嘴角还在渗血,刚才的血是从他嘴里喷出的,溅到了他的手上和脸上。
钱三惊呆了,突然的变故让他竟一时不知所措,愣了几个呼吸,才想起抬头看李二狗的身后,昏暗的灯光下,不知何时,屋内竟然又进来了一个人,是个一身黑衣的人,看着身材高大。他蹲着正捂着女子的嘴,从下往上仰着看,更显得黑衣人高大。
他目光上移,只觉脖子僵硬,每抬一寸都有些困难,好不容易看到黑衣人的脸,是个年轻的男子,好像还有些俊朗,刀刻般的脸孔,但异常陌生,从未见过。刚要松口气,他脑子突然又灵活了,电闪了一下,刚要张嘴大呼。
黑衣人的脚也到了,正踹在他脑门上,身子飞了出去撞在后面的墙上跌在地上,身子一歪一动不动。黑衣人先朝女了一竖手指,示意她噤声,走过去伸手搭在钱三的脖颈处一摸,还在跳动,他只是昏死过去。
他这才走到女子身边轻声道:“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眼前两个人,突然间一个横尸在地,一个撞在墙上摔在一边不知死活。钱三被踢飞,女子被捂住的嘴也松了,要不是刚才黑衣人瞪着她示意她噤声,她早就惊恐的大叫了。
两个凌辱她的恶徒瞬间被人解决,差一点,她就将遭到更大的灾难,她不知道真要经历了那个巨大的凌辱后,她还能不能活着,即使这两个恶徒不杀她,她自己会不会杀了自己?而且天亮后,那个威猛的凶恶男人曾撂下狠话说要让她当他所有手下的新娘!她不敢想象那会是什么样的场面,她会面对怎样的不堪!
她的噩梦结束了,她本该感到庆幸,可突然死了人,还是让她感到惊恐,她就一娇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见惯的都是人的温文谦和,笑如春风,父慈母怜的,何曾见过这段血腥场面。
“你还好吗?”
黑衣男子轻声问道。
这是她这一生中第二次听到这般动听的声音,声音轻柔温暖。第一次也是他的,是那句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她怔怔的望着他,却说不出话来。她看见了他,好像又什么都没有看到,她眼里全是泪,是劫余之喜的泪,也是感激的泪,
黑衣人自然就是高惟明,他看了眼女子,这才发现她的手还是绑着的。他拾起李二狗脱在地上的袍子,按在剑口处,才轻轻拔出插在他后背的剑,这样血不至于四处喷溅。
走到女子跟前,剑一挥,割断了她手上的绳索,又拾起扔在一边的罗裙递给她。
李二狗临死前手还拽着女子的亵裤,幸得他倒地是身子前扑的,要是身子向后栽倒,那就有些麻烦了,亵裤定会跟着他身子倒下被顺势脱个精光的。
女子想挣扎起来,李二狗手里还牢牢拽着她的亵裤不放,她用力拽亵裤,想从李二狗手里拽下来,拽了半天没拽动,又不敢太用劲,亵裤本就轻薄,一用劲就会扯烂了,那就真的是阵地彻底失守了。她又不敢去掰李二狗的手,死人的手,看着都瘆人,这恶徒,活着吓人,死了也吓人。
她又羞又急,双腿还白花花的赤裸着的。
高惟明摇了摇头,抓起李二狗的手用力掰开,亵裤才从李二狗手上滑落。
女子慌忙整理好亵裤,又把罗裙穿好。
高惟明待她整理妥帖后,才转过身来看着她,灯光下,她的脸红红的,站在那捏着裙角,很不自在。见高惟明转过身来,她才飘飘万福,跪拜下去,眼泪又流了下来,抽泣道:“多谢官人救命之恩,让小女子免遭恶徒凌辱,奴家不知何以为报,待禀知父亲,定当重谢厚恩!”
“小娘子不要多礼,举手之劳,这里不是客套之所,你且快起来,我还有话要问你的。”
女子听他如此说,忙起身,“官人有何话要问奴家?”
“小娘子是如何被掳到这里来的?”
“奴家是前些日去洛阳府省亲,回来的半途就被这些歹人劫持了,随从也被他们所杀,奴家被他们捆绑囚在车里不见天日,不知咋地就到了这里,奴家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么说,这鬼樊楼不只是在京城里劫掳女子,还在路上,甚至有可能在其它州县上都在劫掳人,那这样看来,失踪的女子可不只是开封府所报的三十多个了,实际数要多的多才是,真是可恶!
“小娘子是怎么被关在这间屋子的?”
“他们把奴家掳来,没过两日,就要让奴家作那......作那......”
她一时噎语着说不下去,顿了会,才又道:“逼奴家做......做青楼妓馆的事,去陪他们邀来的客人。奴家抵死不从,反抗时挠伤了几个客人,他们这儿大当家的,叫严老大的很是凶恶,就把我关在这里,关了好几天了,说今晚......哦不,应该算是昨晚了,说昨晚是最后限期,说奴家不答应他们的话,今日天一亮就要严厉惩罚奴家,要把奴家赏给他的所有手下......”
说到这里,她似心有余悸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要让他所有的手下玩弄,说要拿奴家示范,警告其她不听话的,奴家就是她们的下场。奴家知道,一旦答应,就是永无天日的屈辱,只有以死相拼,想等到天一亮就先碰死在这屋里,没想到这两个恶徒却突然进来了......”
“那你可知道,你的那些同伴,也就是那些同掳来的女子都在那里,是在这院子里吗?”
女子摇摇头,“奴家不知,奴家刚被掳来时,是在这个院子里待过一阵,然后,就被蒙着眼,又坐上车走了好一段路,下车揭开黑布时,就到了个不知什么的所在,那个地方很怪,看不到天日,到处都点着灯,房间里也没有窗户,但也修得跟个绣楼一样,分楼上楼下的,屋里装饰得也精致,跟闺房一样。奴家被惩罚押到这里时,也是被蒙着眼坐车走了好一段路,下车时就是这院子了。”
是了,怪不得自己离开丁松的院子后,摸黑转遍了这座院落,前院后院,几个跨院,都找过来了,还在几排屋子窗前听了听,都没见到有掳来的女子的踪影,也没有那些送来的客人的踪迹,见到的都是严老大的这些手下。
转到这个僻静的角落时看到有排屋子,还有间屋子有灯光,就过来探探情况,推开门缝,就见到两个男人正在凌辱一个女子,怕引起大的动静,只有突其不意的出手杀了一个踢昏一个。
莫非人被送往了别处?可自己守了一天,没见到人出去啊!难道是自己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