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高叔没来送饭,是石胜青提着食盒来的,食盒里盛着一天的食物。
甫一见面,石胜青就着急问高惟明到底怎么回事,他从高叔那儿只了解个模糊大概,也不知道具体详情如何,为此着急了一晚上。
石胜青身材魁梧一身膘肉,一双眼睛老是像没睡醒的样子,倒不是他眼睛小,而是习惯性的微眯着,不是关二爷那般的敛目神威,而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像是被酒色掏空身子一般。他要是好好睁开眼,倒也是能如虎目圆睁。
此时,他就是睁大着眼睛看着高惟明。
“我想我应该是被熟悉的人给陷害了。”
高惟明咬了口蒸卷儿,边吃边说道。
“熟悉的人陷害你?”
石胜青很是诧异,眼睛也睁得更大了。
高惟明点点头,经过昨晚的反复琢磨推敲,他对陷进起命案已经有了清楚的脉络判断。
“会是谁?”
“我现在还不知道,我让高叔告知你一声,让你今天来找我,我在牢里啥也做不成,只有你能帮我在外面查一查。”
“哼,要是让我查出来是谁,我一定把他脑袋拧下来!”
石胜青咬牙切齿的道,他手紧紧抓住铁栅栏,青筋暴凸,恨不得将其捏断。
高石两家是真正的世交,是从大宋开朝以来两家就结下来的交情,两家的先祖都是跟从太祖皇帝打下这大宋江山的开国功勋,石胜青的先祖是石守信,而高惟明的先祖是高怀德。
要说论家世显赫,高家更胜一筹,在后周时,高家就有封王,是齐王高行周一脉,高怀德是高行周之子,陈桥驿兵变时和石守信都有拥龙之功,高怀德还娶了太祖的妹妹燕国长公主为妻。
只是几代人传衍下来,高家比石家衰落得快,石胜青的父亲还是天武军的都指挥使,而高惟明的父亲生前只是个虞侯低级官。
庆幸的是,高惟明的父祖辈在仕途上虽然落魄,祖上留下来的丰厚田产和一些商铺倒没怎么损败,还能维持世家门第的优渥生活,不然,就凭那点俸禄养家都不够。
高惟明和石胜青是从小玩到大,感情深厚,见石胜青为他如此愤怒,心中自是感动。
他缓缓道:“我昨晚好好的想了一下,这凶手能大半夜的找上我家,还能清楚的知道我住那间屋子,轻易的就把尸体放到了我的床上没有惊动宅院里的仆人,他必定是去过我家,而且对我非常熟悉。”
他顿了顿又道:“还有一点,我自幼习武,也算是有几分武力,寻常人近不到我身边,这一点,熟悉我的人都是知道。但这凶手敢半夜摸到我的屋子来抛尸嫁祸于我而不怕被我发现,显然是他瞅准了时机,昨晚恰好是我和你在醉仙楼喝得酩酊大醉而归,回家沉睡不醒,这给了凶手最好的时机。”
石胜青挠了挠头,苦着脸道:“你这么一通分析下来,我就是那个最好的凶手,你说的这些条件我都具备,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
高惟明笑了笑,“表面上看,确实是这样,其实最大的可能就是我们在醉仙楼喝酒时被这人暗中看到了,或是说此人在你送我回去的途中看到了我醉酒,然后借此做案。
“我找你来,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想问问你,昨晚在酒楼上和送我时可遇见过什么认识的人?”
石胜青想了想,摇了摇头,“和你交往熟悉的人我都知道,昨晚并没有见到过,我认识的人倒是撞见过,可他和你并无来往啊!
“有没有可能,是你家的仆人做的,或是勾结外人做案?”
“这个我也想过,可能性不大,凶手是翻院墙进来的,仆人中没人有这能力,而且受害女子据说家里也是个富户,一般人是没这个能力偷进家里掳走人的。如果说是勾结外人,也不大可能,我让高叔查过了,昨晚没有仆人外出,没有通风报信的机会。何况,我对他们一直厚待,谁又会无故起这种歹意?”
“那这怎么查找凶手,我没有一点头绪啊?”
石胜青一脸茫然。
“当务之急倒不是要查到凶手是谁,而是先要找出充足的证据证明不是我犯的案,凶手是另有其人,我是被人陷害,要让府尹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不能定我的罪,放我出狱,当然,这期间如果能找到凶手当然最好。”
“你说怎么做,我听你的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