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龙爬将起来,跪在李逸的脚边,泪如雨下,几不能言:“师伯...师伯他首级...让妖割去了!”
接二连三的刺激纷至沓来。
李逸怒发冲冠。
他刚张开嘴,便觉嗓眼涌上腥气,随后一口殷红的鲜血便喷将在灵堂上,化作了朵朵梅花。
“师叔!”
“师叔祖!”
汤成福爬将过来,泣不成声:“太师叔息怒...太师叔伤势未愈,切不可...切不可太过悲痛,万望节哀保...”
砰!
李逸闻言怒火更盛。
抓起桌上的茶盏便摔在地上。
“节哀?!”
“旁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说句节哀也还罢了...”
“尔等身为南岳剑宗一份子,竟也敢说‘节哀’二字?!我之师兄,你等太师祖,让人杀了,还将首级割了去...”
“如何息得了怒...”
“如何节得了哀!”
李逸这番话似是触动了大家心头的某跟弦,这灵堂内虽没有一人出言,但哭声却愈发得大了起来。
苏元白接管宗门是在三百年前。
南岳祖师爷与世长辞之时。
那时,南岳剑宗才经过第一代发展,远没有现在这般繁荣,长老也只有苏云天那些师兄弟。
可以说,如今的南岳长老,都是苏元白一手提拔上来,其中不少长老那一身本事,都是苏元白手把手教的。
如今苏元白被妖王围攻致死。
还被割了脑袋去...
他们又何尝不痛!
念及过往种种,南岳长老们也愈发入情,起初还只是小声抽泣,后来便开始放声大哭。
哭声传到外堂。
那些年长的执事们也被感染了。
一时之间,整个南岳剑宗陷入了极悲伤的氛围中。
便是其他宗门那些来送挽联的人。
闻之也颇为感伤。
而内部灵堂。
李逸发泄一通后,见到宗门上下这副场景,心下也不由得难受异常。
但这一次。
他沉默了。
只露出了一个苦涩的表情。
因为他知道,自己在这里发再大的火,也不过是无能狂怒罢了。
看着棺木,李逸又不由得想起了苏元白信中的话语。
“师兄,是我害了你...”
“是我的愚蠢,是我的自信,是我的...盲目,害了你...”
李逸在心头喃喃着。
这一战,北妖王庭大胜,上官龙城除去了夏慕雪,仇元正拿到了无垢丹。
大家都得偿所愿。
唯有自己和夏慕雪。
成了最大的输家。
李逸赌上了命,死的却是苏元白,夏慕雪布局几十年,死的却是自己。
“都赢了...”
“只有我输了...”
李逸一脸颓然的瘫坐在木椅上,与裴元德耳语了一番。
末了,他有气无力道。
“三日后...”
“出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