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解开了容雨棠心中的谜团。
上一次泊呈就说过,大将军府和离亲王府所掌的兵有百万,若是联手拥兵自立造反,不是件难事。
这也就容易招皇上和群臣忌惮。
大将军府必须留下一个人,让皇上能放下戒心。
惊春是家中老幺,年幼,易掌控。
往不好了说,惊春就如同北寒送来的质子一样,用来表明对皇上的忠心。
倘若他们敢有异动,惊春就随皇上处置。
想明白这些,容雨棠心里头也不是滋味。
司徒元鹤用宽厚的手掌盖住她的手,无声地安抚着她。
容雨棠忽然在想,司徒元鹤是不是也一样,之所以委派到苦寒之地,是皇上对他有所忌惮,怕他留在京中结党营私。
两人是兄弟,也是君臣。
皇位只有一个。
司徒元鹤读懂妻子的神色,轻轻拍着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
小秧秧追着出去,小狼崽崽听见动静也跟过来,但是两人没有在四哥的院子见着人。
崽崽的身子忽然往上蹦,对着房顶嗷呜一声。
木芙望上去:“四公子若是心情不好,便会爬到屋顶上去。可是发生什么事?”
“窝惹四哥伤心了。”小秧秧很是自责,让木芙搬来竹梯,要自己爬上去。
这个竹梯的梯子与梯子之间相距很近,一看就是为小孩准备的。
木芙说:“这个梯子是大公子专门给四公子做的,竹子是大公子师门专门种植的,比一般的竹要有韧性,做成的竹梯也比一般的结实。”
“四年前,四公子才七岁,和八岁的闻小公子打架,打输了,流着泪回来,又怕奴婢看见,自己要去翻墙爬屋顶,又摔好几次,奴婢想上前去,让大公子拦住了,隔几日,大公子就做了这把梯子。”
“也是前段时间四公子武功见长以后,四公子才命奴婢撤掉这个梯子。”木芙两手掌着梯子,“五姑娘你小心点爬。”
小秧秧才把一只脚搭上去,他四哥就从屋顶上站过来,目光幽怨。
“爬什么爬,摔了怎么办。”
“木芙你本公子坏话不能小点声吗?不能偷偷说吗?还让本公子听见!”
“还让本公子在妹妹面前丢脸!去面壁思过!”
木芙:“……是。”
“秧秧你离梯子远点。”容惊春说话还带着哭嗓,不过已经不掉眼泪了。
他从楼梯上滑下来。
落地后又喊住木芙:“竹梯是大哥做的?”
木芙转身道:“是。大公子吩咐了不让你知道。”
毕竟你要面子。
“哦。”容惊春闷声让她继续去面壁,看着自己爬了四年多的竹梯,反问自己,“我刚刚说的话是不是伤大哥的心了?”
小秧秧的心头一酸。
别看她四哥总是臭脸,是个傲娇鬼,实际上四哥的心地至纯至善。
明明受了天大的委屈,都气哭了,跑过来哐哐一顿哭,还没人安慰呢,自己把自己哄好不说,还开始反思。
“四哥。”小秧秧仰着脑袋,真挚地说,“对不起,窝不应该提议你进宫。”
“本公子才不去。”容惊春双手环胸,扬着下巴一脸高傲。
小秧秧赶紧顺毛:“对!咱们才不去呢!四哥,你还回去吃饭吗?不回的话,让人送过来,窝们自己吃。”
“让人送过来。”容惊春说。
结果端着菜送来的是他那个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