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进门,就看见罗子瑜摆弄着手里的扇子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随口说了句:“来啦。”
展昭一边儿的眉毛抖了抖,心说——姚紫珊净鬼扯,这小子不是挺淡定的么,早知道陪丁三上完药再过来了......
“你答应比武了?”
“嗯,本来直接推给大哥的,但楚叔和闫叔不同意,执意按老规矩办。”罗子瑜撂下扇子,趴在桌子上有些伤脑筋。
罗子瑜说的两位叔叔指的是拜剑山庄下白鹤堂堂主楚志方和黑虎堂堂主闫长生,这两位堂主跟罗二老爷关系最好,也是看着罗子瑜哥俩长大的。这次选继承人,其他四位堂主都同意将庄主之位给罗子轩,只有楚志方和闫长生不同意,最后没办法,只能按照老规矩,用武功一较高下。
展昭知道楚志方和闫长生一直都向着他,只不过看罗子瑜这个德行,怕是要辜负两位老人家的心意了......他把剑搁在桌子上,抱着胳膊挨着罗子瑜坐下,“你还准备输给你大哥?”
罗子瑜托着下巴颏,冲他翻了个白眼,“那是当然,庄主什么的,想想就麻烦。”
看他这个样子,展昭直头疼,自己怎么交了这么个缺心眼儿的兄弟......
“你不觉得这次事情有些奇怪么?”
“有什么可奇怪的?”罗子瑜一脸痞子相,满不在乎的反问。
“你二叔的死,要闯你们家禁地的黑衣人,还有这次突然而来的比武。”展昭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就差用手指头戳他脑袋了,他也知道罗子瑜不是不明白,只不过是不想明白,每天装傻充愣的让人误会自己是纨绔子弟就是为了免去一身麻烦过逍遥人生。今天一大早拜剑山庄下人之间就传开了罗子瑜为夺地位杀亲栽赃的事,他罗子瑜可以不在乎,并不代表别人也和他一样不在乎,估计这会儿这事儿都传的满城风雨了,谣言多了自然会有人信以为真,他隐隐有些担心。
罗子瑜起身抻了抻衣摆上的褶,转身走到墙边,拿起挂在墙壁上的剑,吹了吹上面的灰,感慨道,“好久没用过了。”
看展昭仍然拧着眉毛没动地方,他有些好笑道:“喂,比武的是我不是你好不?杀害二叔的凶手我一定会找出来的,不过黑衣人什么的只要和二叔的死没关我就不管,至于这次武斗输掉不就好了,走吧,别像个娘们儿似的担心着担心那的,你就好好的看我输吧。”说完,大跨步走出了房门。
展昭盯着他的背影良久,最终叹了口气,拿剑跟上。
......
丁三和颜查散到的时候,演武场一切准备就绪了。拜剑山庄是江湖上的大门户,干起什么活儿效率挺高。台子搭在大院中间,最靠近台下的一圈实木桌椅空着没人坐,按椅子上舒适的软垫扶手和旁边的果盘茶水来看应该是给贵客留的。这其次的三排距第一排丈余,也是实木的椅子,不过没桌没软垫,椅子挨椅子一长溜,应该算是跟拜剑山庄有点儿关系的才能坐。再往后就是小凳子了,约莫是提供给普通围观群众的了。
丁三和颜查散分别是借了展昭和罗二老爷的光坐在了第二排,离台子有一定的距离,不过看台上的情况也算看的真照。
王管家跟早早就到场的两人打了个招呼,转身又去忙了。不多会儿,人也三三两两的落了座,丁三左顾右盼,基本上没有认识的,扁了扁嘴,心说展昭怎么还不来......
这时听见一个大丫鬟嘱咐着一个家丁,“这个果盘里面不能有酸的水果,姚大小姐不爱吃。”一听是姚大小姐,那家丁慌张的频频点头,忙不迭的把果盘撤下去,准备重新换上一个来。家丁走后那大丫鬟盯着姚紫珊的座位原地打了个激灵,逃也似的走开了。
丁三嘴角一抽,这姚大小姐都成瘟疫了,所有人都敬而远之......
颜查散打量了下大丫鬟刚刚盯过的位置,眼中精光一闪,用胳膊肘捅了捅丁三,朝那个座位一努嘴,“我这儿有上好的痒粉你要不要?”
她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面带感激,“颜兄你真是太贴心了。”接过颜查散递给她的痒粉,趁下人们不注意,蹑手蹑脚的给姚大小姐的椅垫上加了点儿作料......
看着自己的杰作,再幻想着姚大小姐瘙痒难耐的样子,丁三双手叉腰不由得“嘿嘿”的笑出了声。
“妈呀!”
丁三的肩膀被人轻轻的戳了一记,吓得她叫出了声,回头一看白玉堂正挑着眉毛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她拍了拍胸脯顺了顺气,“五爷,您没事儿别穿一身白在后头吓人行么。”
“你胆小跟五爷我穿白有什么关系,你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白玉堂“啪”的一声打开折扇,薄唇一勾,眯着眼看她。
“哪能,”她刚要摆手解释,就被白玉堂用扇子把她刚准备抬起来的手打下去。
“嘶......”白玉堂的扇子好巧不巧的正好打在她烫伤的地方。
“昨天的黑衣人伤到你了?”白玉堂打量着丁三的手臂,眼神变了变。
“不是,烫的。”丁三也懒得跟他解释,拽着白玉堂回到座位,还冲旁边的颜查散飞了个眼儿,意思是——成功了!颜查散也回了个飞眼儿——等着瞧吧。
白玉堂挨着丁三坐下,看着两人在这儿眉来眼去的觉得古怪,不知道这俩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三人刚一落座,第一排的贵宾也接踵而来,先来的是六位堂主,位列两边落座,其次是管家和两位少爷,也是分两边落座,王管家跟大少爷一起在右侧边上,二少爷罗子瑜在左侧的边上。展昭是随罗子瑜来的,一到院子就瞧见了丁三。
丁三也看见了展昭,冲他挥了挥手。看到她旁边坐着白玉堂,展昭眼睛立刻眯了起来,毫不犹豫的往这边走过来。到了跟前儿,他压根儿没看白玉堂,微笑着问丁三:“你在这儿坐?”
丁三莫名的觉得后脊梁骨一阵阵发凉,说话时舌头有些不听使唤,“是,是啊,这儿看的清楚。”
“哦,看得清楚啊。”展昭周围的空气更冷了,颜查散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凝结了,白玉堂见展昭完全把自己当小透明,气得跳脚:“死猫,你眼瞎瞧不见爷爷我是不是?”
丁三扶额,白玉堂这伦理哏又来了。
展昭斜了一眼白玉堂,掏了掏耳朵,“我爷爷早过世了。”
“你说我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