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嗖地一声,像老泥鳅一样溜了。
望着书案前喘着粗气的人,燕重锦终于唤了他的名字:“梁焓,这么多年了,你怎的还是这么孩子气?”
梁焓满眼血丝地盯过来:“你成熟行了吧?早生几个月了不起啊!”
“不顺心意就发脾气,这还不是孩子气?不依着你就连皇帝都不当了,这哪是成熟之人所言?”燕重锦叹气道,“方才是我话说得太绝,你别动火。”
“呵呵,还是绝点好,免得朕总是自作多情,热脸贴了冷屁股。”梁焓揉了揉头,摆手道,“你回去歇着吧,一会儿来了人也打扰不到你。”
燕重锦握紧双拳:“别为了气我糟践自己。”
梁焓笑了,笑得谑浪轻佻。
“朕和你什么关系?和男人睡还能气到你?你是皇后不成?”
燕重锦也笑了,笑得月朗风清。
“我若要当皇后,你允么?”
梁焓死机了。
他瞠目结舌地望着一步步走近的人,半晌才接上断掉的脑弦:“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燕重锦抚上他的脸,幽深的潭眸中映着清光,一字一顿地道:“梁焓,我是喜欢你。”
梁焓再次掉线。
“可你是皇帝,现在有皇后,以后有宫妃,不可能只属于燕重锦一人。”他垂眸苦笑,“但我做不到分享。无法独占的东西,我干脆不要;越是珍贵的东西,我越会远离。如果你许不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就不要逼我留在你身边,明白么?”
原来这家伙躲来绕去竟是为了这个原因。梁焓先是震惊地一愣,随即开口骂道:“姓燕的,你他妈是活在意淫里的吗?你凭什么认为朕不敢许这样的承诺!”
“坤宁宫的主子还在呢,你拿什么许?”
“那女人老子根本没碰过好吗?!”不提宁合容还好,一提她梁焓就蛋疼。
燕重锦挑眉:“真的假的?”
“朕要是骗你就天打五唔”没发完誓就被堵住了口。
“罢了,过去的事就算了,你骗我我也认。”燕重锦重重啃噬着他的唇,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决绝,“考虑清楚没有?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否则一旦违诺,我会亲手杀了你!”
说他自私也好,冷血也罢,可情爱一事本就容不得分享背叛。既然对方非得要个痛快,他就给个痛快,至于是劫是缘,能否相守,自由上苍安排。
望着那双深藏着爱恨的眸子,梁焓微微一笑:“如若相负,不劳你动手,朕亲自了结。”
自君入了眼,世间再无人。
燕重锦凭这张脸就能碾压后宫三千,他脑子让驴踢了才会再找别人!
两只唇终于毫无顾忌地交缠在一起,两具身体也终于再无隔阂地紧密相贴。
长吻完毕,梁焓喘息着搂住对方的脖子,眯起眼道:“那个你身上有伤,还行不行?”
燕重锦知道他是有意挑衅,抿唇道:“不行。”
梁焓贼眼一亮:“那老子要在上面!”
燕重锦笑得意味深长:“好,皇上在上。”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元宵节快乐!
飙车内容见我今天发的微博,提取码:77eu
第48章474645444342
混乱又漫长的梦境里,他看到了许多人。有爱的,有恨的,皆如浮光流影,在脑海里匆匆掠过。
到最后只剩下自己,还有一片冰冷无际的水域。将他从头到脚,彻底淹没。
“咚。”耳边一声醒神的鱼鼓声,让他从黑暗中恢复了意识。
睁开眼,头顶是低矮的房梁。一股浓郁的檀香扑鼻而来,周身上下犹如挫骨削皮,痛得难以动弹。
“这是何处?”声音沧桑又沙哑,仿佛用的不是自己的喉咙。
敲木鱼的小尼姑转过脸,露出额角浅色的月牙胎记。
陈鸢望着昔日的仇人,面色平静如水,看不出丝毫喜怒:“没想到你居然真能活下来。”
梁笙大惊:“陈鸢?!怎么是你?”
对方眼神漠然:“不用怕,我既救了你,就不会再杀你。”
梁笙苦笑道:“你当杀了我的。”
“冤冤相报何时了?况且,爷爷的确有对不住你的地方。”陈鸢叹了口气,“只是你不该屠尽陈家满门,又偏偏留下一个我,还让我认贼作父。”
梁笙缓缓阖目,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陈鸢眼圈一红。
这声道歉,她等了足足十年。
梁笙道:“你若要报仇,我绝无怨言。不必犹豫,动手吧。”
“我既入佛门,便不再杀生。何况人只有活着才能赎罪,你哪有解脱的资格?”陈鸢取来一面铜镜,置于他面前,“自己看看吧,无须我动手,老天已经给你报应了。”她之所以救他,便是知道这人活着会比死了痛苦百倍。
“――啊啊啊啊啊!”望着镜上那张面目残破、五官难辨的脸,梁笙忍不住尖叫起来。他想打掉那只铜镜,然而伸出手,却看到一只臂骨扭曲,五指蜷缩的畸爪,根本不像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