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招呼床上的小粑粑:“走了。”
晚间,燕重锦从外面回来,看到房中那颗黄灿灿的玻璃心便是一愣,问护法:“这是我爹买的?”老人家审美够风骚啊。
“回教主,应该是......是卖玻璃的亲自送来的。”
“哦。”他也没多想,关上门躺在了床上。翻身时忽然感觉脸上痒痒的,用手一摸,竟然是几根细白柔软的毛。
这是......猫毛?
燕重锦忽然坐了起来,盯着桌上的玻璃变了脸色。他走下床,抱起那颗心仔细地看了看,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了一枚细如蚊足的锦字。
心头一空,脑中骤然浮现起多年前的一幕。
那人坐在御书房里,眼神向往,笑容焕然:“不过朕还真想过,如果以后不做皇帝了,就去开间玻璃制品的铺子,当个小老板,再娶个......算了,不谈这些......”
房门猛地被打开,将守在门口的护法吓了一跳。
燕重锦急惶惶地问道:“送玻璃的人呢?”
“走...走了。”
“去哪儿了?!”
“小人不知。”
他骑上马,连夜追到巫族的村寨。
锦字号的店铺还在,里面流光溢彩的玻璃器也在,老板却不在了。
阿吉梅打着哈欠道:“别找了,人已经走了。”
燕重锦:“他去了哪儿?”
“不知道。”阿吉梅给了他绝望的三个字,又道,“他说要去遨游江川,赏遍淳国的大好河山。”
燕重锦面上倏然露出痛色,猛地一拨马头,冲进了茫茫夜色。
梁焓牵着焓焓,慢悠悠地走在洒满月光的路上,抬起头,仰望着夜空中璀璨的星河。
他和燕重锦说过,天上的星辰看似离得近,其实都相距遥远;看似比肩而邻,其实都是孤独的个体。即便有两颗恒星偶然相遇,也会飞快地错过,之后的路,依然要靠自己发光发热。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所以没什么可遗憾的。每颗星都有自己的轨迹,每个人也有自己的命途,谁能和谁同行至终?人生的每一个瞬间都是不同的风景,就算无人共赏,也要笑着前进。谁知道下一个拐角,会不会就是惊喜?
梁焓一脚踩空,瞬间掉进了惊喜的大坑。
果然,仰望天空的同时,做不到脚踏实地.......他揉了揉屁股,看了看土坑上方。
这应该是猎户挖来困捕野兽的,距离地面至少有四米远,根本爬不上去。
“哪个王八蛋在路上挖坑?救命!救命啊!”他喊了两声,只有焓焓和小粑粑从土坑上方垂头看过来。
这大晚上的,又是荒山野岭,估计也喊不到人。梁焓不想把狼召来,果断放弃呼救,蹲在坑里等天亮。
没一会儿,居然真的听到了嘚嘚的马蹄声。他顿时来了精神,扯着嗓子狂吼:“救命!哪位路过的好汉拉一把?!”
然而,一看到出现在坑边的人脸,梁焓就绝望了。
这老魔头不落井下石就阿弥陀佛了,哪会救他上去?
“咳咳,那个,我没事,就是在坑里冥想一会儿,思考一下人生。池先生慢走,不用管我......”
对方错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