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大爷要是在他的管辖区出了事,皇上不摘了他的脑袋也得摘了他的顶戴。
燕重锦做了手势,将自己人安抚回椅子上,语气淡淡地教训道:“一个个的,这么敏感做什么?马倌怎么了?没有马倌养马,何来骑兵?没有骑兵,何来千里草原?”
这话明着是对手下的兵说的,暗里却在拐着弯地提点巴勒鸠日:你们达靼人的祖宗就是被马倌儿出身的骑兵赶出了草原。给老子老实点,别在大淳的地盘上扎刺儿。
巴勒鸠日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使团人少,和对方一群蛮兵打起来肯定自己吃亏,便也呵斥着使节道:“都坐下,坐下!”
他说完又对燕重锦一拱手,特虚伪地笑道:“多谢侯爷相让。小王最近身体不适,脾气躁。方才出言冒犯,还请燕侯见谅。”
此人还真善于变脸。燕重锦心里鄙夷了一番,口上敷衍两句,将僵局化解了过去。
吃罢饭,巴勒鸠日毫不客气地占了燕重锦的房间,结果发现还不如自己原来的屋子敞亮舒适,不禁又添怨气。只是一连赶路几天,他早感到身困体乏,也懒得再去调换,凑合着睡下了。
翌日一早,店家挨屋送了早膳。
巴勒鸠日用着汤面,看到配菜里有一小碟酱肉丝,吃起来甜咸带香,很有嚼头。他一时胃口大开,将碟中肉丝吃得干干净净,最后打着饱嗝出了房间,问店小二:“你们那酱肉丝很好吃,是什么肉啊?”
店小二笑嘻嘻地答道:“山猪肉!”
“??!!!”
忠洲知府自然不敢真让一个上柱国将军睡马圈,他连夜将自己的一套私邸清理出来,让给了燕重锦。
燕重锦也没怎么睡。他最近感觉内功隐有突破的迹象,所以坐在房中调息了一宿,见时辰差不多了,才出门去官邸接长公主。
秋荻一直贴着那张丑陋的人皮面具,所以出门一向用帷帽遮掩。
她刚由楚清扶上车,忠洲知府便从远处急匆匆跑过来,两只帽翅上下扇动,活像鸭子打摆。
“长公主殿下,侯爷,不好了,客栈那边出事了!”
秋荻从车厢里探出身来:“出什么事了?”
知府擦了把汗,脸色惨白地道:“达靼王子误食了猪肉,现在正大发雷霆,带着使节殴打客栈老板和帮工呢!”
秋荻匪夷所思:“猪肉怎么了?”
“达靼人信奉的神将猪肉定为秽物,不许信众食用,所以达靼人都忌食猪肉。下官也叮嘱过客栈的人,达靼使团的菜食里不能有猪肉。可昨晚......侯爷和王子临时换了房间,店小二不知道,就将侯爷的早膳给对方送去了。只怪下官一时大意,忘嘱咐他们了。”
燕重锦道:“闻大人不必紧张,此事也有本侯的疏忽,我和你过去看看吧。”
“多谢侯爷解围!”
秋荻拍了拍楚清的肩膀:“楚清,你也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
客栈老板和一众店员被达靼使团围殴许久,脸上被巴勒鸠日的马鞭抽得血肉模糊,只能抱着头在地上打滚,一边哀求一边哭嚎。
周围是一圈忠洲府的官兵和围观的百姓,所有人都义愤填膺地看着,却碍于政令不能动手。
“住手!”燕重锦走进去喝道,“你们不得伤人!”
一个达靼使节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