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后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她看上去虽然依旧疲倦,但最起码不那么狼狈了。走也要走的干净利落些,即使是被逐走的,不能让爷爷奶奶看见自己这般模样,她心想道。
墨生和莹儿收拾好行李,赶在晌午前出了书院,没人来送她,她也不希望此时有人来送她,她回头痴痴的望了望身后的牌匾“水西书院”,“原来跟你的缘分这般浅。”她自言自语道。
“小姐,我们走吧,看来是没人送了。”莹儿看她迟迟不动身,以为是在等人。
“都上课去了吧,我们回府。”她转过身,上了马,再也没有回头。
墨生回了府,向爷爷跟奶奶讲清了事情的原委,跪在许府大堂等候着许远之发落。
但许远之什么都没说,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出离愤怒吧,他既没有罚墨生,也没有责怪她什么,背着身子摆了摆手让她回房。
其实如果爷爷骂她胡闹,罚她禁食或者什么都好,但许远之什么都没说,这反到让墨生心里更难过忐忑,这一闹她自己无非是被开除,但却给许家蒙了黑,许远之那么看重名声,外面的流言蜚语远远比那句“自今日起逐出书院”还要刺耳难听。
见墨生回了房,许夫人早没了主心骨,“老爷,你倒是说句话呀,这孩子日后可怎办呀……”她看墨生那无神的样子心里害怕的很。
“我还能说什么。”许远之叹了口气,“不知跟她叮嘱过多少遍,最后还是这样。”语气中透露着无奈。
“那墨儿还能回去读书么?”许夫人问道。
许远之闻言苦笑了下,“回去?她哪里还有脸回去,苏先生那我还不知该如何道歉。”
他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唉,也怪我,当初非送她去书院,这一闹,别的还好收场,但她自己的名声怎么办。”
本是想着悄无声息的深造三年,毕业再换回女儿身份,现在全辋川谁不知这女娃在男人堆里混了一年多,“她还未出嫁,日后……”许远之不愿意再说下去。
“这可如何是好呀。”许夫人听了心里更乱了。
“让她先在府上待着吧,如今只能大事化小,让时间来平复这件事。”许远之捋了捋胡子,望着屋外阴沉的天说道。
水西书院内依旧平静如往日,其实多一个人或者少一个人原来都这般的不重要,那人的离去只不过给大家茶余饭后多了一个消遣的谈资。
“姐,你没去送她?”沈君逸课后留在了琴楼。
沈君岚低头拨弄着琴弦,回道,“没。”事已至此,她送不送还有什么意义,去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反而觉得尴尬。
“姐,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她,昨日那情形……其实经历了这事我心里不知为何还有些佩服她。”沈君逸不管沈君岚是否想听,还是把昨日武课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沈君岚听完默不作声,即使她知道了又如何,她昨晚打完那记耳光,她就后悔了,日后不知要用多少感情才能弥补那一时的冲动。
“姐,你别怪我。”君逸坐在席上,和沈君岚平视,“我……昨晚跟她说了……”
沈君岚抬眼看他,有些不解。
“跟她说了,你对她的情。”君逸低声说道,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沈君岚闻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让她知道了,难怪今日宣判时那人没有狡辩半句就接受了,难怪今日她站在那一直低着头不敢看自己一下,难怪今日她离开都没来跟自己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