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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墨生这孩子跟了我三年,我了解她,她心性未定,恐怕即使嫁人也会不如人愿。”
“君岚你前往书院教书的事情可以先着手准备了,有什么需要打点的就让下人去办。墨生她是否要去水西书院的事暂且搁置,容我思考几日。这事也得看她自己的意愿。”为官多年的许远之喜欢把事情思考妥当再做决定。
“好,那君岚今日就收拾行李,择日前往水西书院,走时再来向二老道别,这里再道一声谢,如果不是当日伯父收留,恐怕君岚今日早已四处流落。”沈君岚起身恭敬行礼,随即转身离开了正堂。
沈君岚刚走,刚才那赌气离开的少女又冲了进来,“爷爷,你怎么能同意沈先生离开呢?”
“墨生休得胡闹,君岚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她只是在我府上避难,一直待下去也非长久之计,这辋山城中难有极品丝竹之乐。礼崩乐坏不是盛世之景。你不小了,这些事应该理解。这个师傅不可能是你一人所专享的。”许远之对许墨生向来严厉。
“那先生走了,我怎么办,我的琴曲是学还是不学。”墨生不服气。
“可以再给你请别的师傅,除了曲乐,诗书也不能落下。”许远之责令道。
“不!我跟了沈先生三年,她手把手的教我识谱,奏乐,抚琴,吹箫,丝竹之学,我只从一而终,她不教了我便不学了。”墨生赌气道。
“罢了,你先退下吧。容我再思虑一下。”许远之明显不想再跟她这个执拗的孙女争执下去。
“墨生乖,听爷爷的话,先去跟先生道别,毕竟她教了你三年,君岚要走,你总是该送送,这是礼数。”许老夫人安抚道。
墨生转身愤愤离开。“道别,我才不要,哪有人这么不负责任,说走就走,而且并没有第一个让我知晓。”墨生心里对她的沈先生一肚子怨气。
许墨生自幼丧父,母亲又不被许家接纳,沈君岚三年前的到来,让肃穆的许府多了一丝生气,对于墨生来说,君岚亦师亦友,既传授了她技艺,又教导她为人处世。除了日常礼乐的学习外,少女那些萌动的心事墨生也常常向君岚诉说。
沈君岚虽和墨生以师徒相称,但她交际甚少,在许家隐姓埋名,许墨生对于她则像是朋友一样,她看着她出落的亭亭玉立,看着她心性成熟起来,能一起赏月抚琴吹箫和鸣,也算是她坎坷命运中的些许安慰,让她在许府有了家的感觉。
要说分离,谁都不愿意说出口,但时候到了总要有人先迈出这一步。墨生正值花季,大把的春光可以消耗。而沈君岚不一样,她总要为将来做些打算,即使她也贪恋这份家的温馨。
两边都没得到好话的许墨生此时有些失落,她回了自己的屋中听着别院琴楼里下人为沈君岚打点行装的琐碎,感觉自己像个被抛弃的孩子,沈先生虽待她时而严厉,但她从未抱怨。
越想越是心烦,墨生索性脱下女装,换了一身素色男装,准备到许府外走走。
见此景,贴身丫鬟莹儿拦住了自己的小主子,“小姐,你这是要去找咏儿姑娘吧,老爷要是知道你又去春泽楼,恐怕该重罚了。”许家上上下下都对许远之又敬又怕,这丫鬟想必也没少跟着主子一起受罚。
墨生推开了莹儿,“要他们管呢,他们谁都不顾及我的想法,我凭啥要顾忌他们。你不要跟着我便是了,爷爷问起就说我出门散心了。”说完墨生便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