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会——”
“你给我闭嘴!”花嶙这样吼道,他冲到章云旗面前来,抓住他的衣襟,章云旗面不改色地盯着他。
“在渔村的时候,他们以为是我勾引那个流氓,要烧死我。现在你以为,是我勾引封千里,让他跟我野合——是不是在你们眼里,我们就是肮脏、就是下贱、就是只会勾引男人?”花嶙竟然微微笑起来,偏头看了看李承欢,说,“那你呢?狐媚惑人,你有没有动过心呢?”
李承欢的耳边犹如响起一声惊天巨雷,然而等再一次白光划破天际,雷声轰鸣,他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一声并不只是他的错觉。
帐外,赵其远抬头看了看天,对景帝说:“天色变幻无常,可相比起来,人事着实更难预料。皇上,您说,是也不是?”
景帝不知道眼前这位曾经为大夏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要说些什么,沉默片刻,赵其远又说:“微臣行军打仗多年,对此深有感触。天色变幻无常,但只要掌握天时,便能抢占先机,给敌人以重创;人事难以预料,但只要将士恪守军规军令,军队便能凝聚一心,无坚不摧,无往不利。治国理政,当也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天行有道,地法谶纬,人依天道地法行事,便能言无偏行无颇,万民归心,天下大治。”
又一道闪电如白马奔驰天际,景帝深吸一口气,说:“将军苦心,孤受教了。”
“花嶙!不要再说了……”李承欢拉开他们,又挡在他们中间。章云旗对花嶙怒目而视,胸膛一上一下起伏,嘴唇都气得微微发颤。李承欢对他说:“好了,云旗,你先回去。我会说服他们,封千里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可花嶙还在说:“被我说中了吧?哈哈——你是不是也怕了?真不愧是好兄弟啊……都是窝囊废!”
“花嶙!”这次却是顾镇晔出声制止他,他说,“好了,你闹也闹够了,该出的气也出了,我们回去吧。”
花嶙转身踢了他一脚:“我就是要闹!哼……小爷我不好受,你们谁都别想好过!”说着,还是听了他的话,气冲冲地出去了。顾镇晔于是叹口气,跟上去。离开时,他看向李承欢,眼里竟有一点儿愧疚。李承欢抿着唇,两人微微点头示意,顾镇晔也就出去了。
转过身来,李承欢对章云旗说:“花嶙并不是真的要杀封千里,他只是心里不舒服,闹一下,消了气,也就没事儿了。”
章云旗还在努力平复着呼吸,闪电的光刺痛人眼,同时把人的脸映照得煞白,有如鬼魅。帐内烛火飘忽不定,人影也随之在帐壁上变换着形状。雨很快下起来,帐外的天地间,噼里啪啦声不绝于耳,招摇于世。
景帝掀帘进来,看着李承欢,说:“下雨了,看这阵势,估计这一夜,是不会停了。”
章云旗转身到军帐的一个角落里四处翻腾,最终翻出一把伞来,递给李承欢,说:“先生,回去的时候,别淋着雨。今晚我留下来照顾封大哥。”
景帝走过来接过伞,章云旗的手不可见地抖了一下。李承欢说:“那好,时辰也晚了,你也别累着自己。我们明日午时走,你就不必来送了。等年节回京,我再去章府看你。”
景帝走到外面,撑开伞,替他掀着帐帘,说:“走吧。”
李承欢回过身去,点了点头,又回过头来对章云旗说:“就当这是别过了吧。你在军中,要好好保重身体。我走了。”
章云旗只目送着他走出去,没有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