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走后,封千里看着将军的背影问道:“你说这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章云旗说:“我哪儿知道?”他拍拍挚友的肩膀,很快跟将上去。留封千里一个人在原地,想了一会儿无果,便掀帘走了进去。
花嶙这回心里有底气,跟封千里称兄道弟起来:“老兄,嘿嘿——这回知道我们不是一般人了吧?你要好好招待我们啊,等我们回了公舸,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封千里心里憋着一口气,动动肩膀甩开他的手,说:“二位现下还是先换身儿衣服吧。这位小兄弟的伤势如何?要不要着大夫再来看看?”
“对啊对啊,可得让大夫好好儿给我哥调养调养身子,可千万别留下什么难看的疤痕。”花嶙这样对人颐指气使,李承欢并不说什么,只随他高兴。
一有身份,花嶙便不知收敛,非得要封千里带他四处去逛玩。嘴里一边说着:“这穷山恶水之地,哪儿比得上我们陵山半分?”一边还不放过封千里。他自认先前受他欺负,现在一定要讨回来。
李承欢虽然伤势已无大碍,但身体仍然很虚弱,于是成天只在帐中,行军时便跟着军中大夫一起,借载物的车省些脚力。
眼看着将近年节,公舸也渐渐近在眼前。这支军队在洪泽县和龙山县的交界处跟当地的军队换防之后,便驻扎下来,不再北上。当晚,两支军队在一起宴歌比武——这是大夏军队之中的惯例,第二天一早,这一支军队就将南下,踏上迁徙长途,如候鸟一般。
花嶙预备着打些野味回来着军中伙夫烤个全鹿全羊,然而他又实在不会打猎,于是便照例拉上封千里一起。封千里不胜其烦,然而又拒绝不得。
这里不像陵山物产丰富,山间贫瘠,豺狼虎豹不见踪影,鹿貉狐兔也不多。山里寻不见,花嶙便拉着封千里去水里。
他水性还是有的,并且比起封千里来也不差,便自告奋勇要下水去抓鱼。结果封千里在岸上等啊等,就是不见他冒头上来。对着湖面喊,也没有回应。心知多半是坏了事儿,于是也跳下水去看。
花嶙拿着鱼叉,屏息在水里等着那条看中的大鱼游过来,封千里从背后接近他,还以为他吃了水,泡在那里不动了,赶紧就把他向上拖。花嶙喊不出来,挣扎也无果,终于被他拖出水,趴到岸边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气得不行。
“你……没事儿吧?”
封千里刚过来说出一句话,花嶙就推开他。他顺势倒在地上,一边闭着眼仰天咳嗽,咳出一些水来。
“呼——”好容易缓过劲来,他坐起身,花嶙便质问他:“你干什么拖我上来?眼看着我就要……咳——捉到鱼了!”
两人全身均湿透,水从花嶙的头发上、脸上一滴滴落到地上,顺着锁骨流进衣服里,甚至在锁骨窝处聚起一个小水洼,莹莹发亮。封千里看得有些口干舌燥,舔了舔嘴唇,舔进一些鲜腥的湖水。旋即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几乎是战栗着猛地站起身,别开脸,说:“回去吧!”
说着就要走,花嶙拉住他:“还什么都没抓到呢,回什么回!喂!你给我站住!啊——”
花嶙佯装崴了脚,惨叫着蹲下。这回封千里果然回过头,蹲下来帮他察看伤势:“怎么了?崴到脚了?”
见他蹲下来,花嶙于是一扯他的脖子,微微眯着眼睛,凉飕飕地问他:“我说你个傻大个,是不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啊?”
封千里沉默地看着他,眼神越来越深,就如同深渊的漩涡。花嶙丝毫不甘示弱,与他对视。突然花嶙脸色一白,捂着脚痛叫起来,样子不像是装的。
“我以为我是装的,结果真的崴到脚了……”他欲哭无泪,封千里一边无可奈何,一边还是背对着他蹲下,说:“上来吧,我背你。”
花嶙“嗤”一声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