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尔跋,你抱够了没有?放开我吧……”
“我不放。”
我怕这一放,就要失去你了。
“你不放开我,”李承欢说,“我们怎么回家?”
“回家?”拓尔跋握住他的肩膀,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承欢,你……你不怪我?”
“我当然怪你,”李承欢语气平静,说,“我怪你欺我、骗我、不信我。你以为我是什么,需要生活在你们为我编织的太平的假象里,以为无知就是对我最大的仁慈。我怪你,你就能改得了吗?”
“承欢……”现在的李承欢,真真切切让拓尔跋感到恐惧,他似乎终于察觉到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正在一步一步熄灭李承欢心灵上的火焰。他的反抗常常是安静而无声的,因为明白所以不歇斯底里,因为理解所以更觉悲哀。
“走吧,书塾已经这么多天没开门了,孩子们都还等着我教他们念书识字。”
“哎——”花嶙却拦住他们,对李承欢说,“要回去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我想要你陪我一起回山庄住两天。”
花嶙心知自己闯了多么大的祸,心里底气不足,就想拉着李承欢一起讨个安慰。李承欢略略思索,他和顾镇晔之间,或许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完,所以没有拒绝。
顾庄主和汗王第二次见面,没有上次的剑拔弩张。花嶙紧紧躲在李承欢身后,让他滑稽地觉得自己似乎是在领在学堂里捣蛋坏事儿的孩子见严厉的父母。
“花嶙,你给我过来!”
“我不!”
“过来!”
顾镇晔语气不善,花嶙心里一横,反而硬气起来:“顾镇晔,你凭什么对我吼啊!这次要不是我自己逃出来,还不知道会不会就这么死在千鸿一派里呢。你自己绑架李公子想威胁拓尔跋,使我和商华陷于险境,如今倒来指责我了?”
“你既然已经逃出来了,为什么不回来!害得我以为你已经死了。你知道整个西陵山庄因为你的任性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
花嶙仿佛有天大的委屈:“山庄山庄,你的眼里就只有山庄,从来就没有我。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一株遗世独立的青竹,跟我在一起,也不过就是因为我当初的死缠烂打。我……我还回来干什么,我要是真的死了倒好了!”
花嶙转身就要走,顾镇晔厉声呵斥他:“你给我站住!”话一说完,就是一阵犹如胸腔漏风一般的猛烈的咳嗽。他脸色一直很不好,原来不仅仅是因为忧虑和生气。
绿衣带着商华及时赶到,她一见这两人刺儿对刺儿的模样,就恨铁不成钢似的。“你们就不能说一句软话啊?”她对花嶙说,“顾大哥身上有伤,你不该这么气他。”又对顾镇晔说,“花嶙假死,是我拿的主意。你有什么火,也冲着我来好了。别别扭扭不干不脆的,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果然一听到顾镇晔身上有伤,花嶙就败下阵来。他跑过去向顾镇晔认错:“顾镇晔,我错了,你别死。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了。”
顾镇晔还在气头上,一把挥开他的手:“小伤,死不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别让人看笑话!”
拓尔跋默默地握了握李承欢的手,告诉他自己就在他身边,什么都不用担心。
顾镇晔咳嗽停了,妙小端上来茶水,花嶙接过说:“我来吧。”温温顺顺地给顾镇晔倒了,又看着他喝下去,才弱声弱气地说:“我只不过是想看看,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伤心,会不会难过。我只不过是想知道你到底在不在乎我……你以前那么没心没肺,我哪儿知道,你把我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