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凤梧只在一旁静静的观瞧着,暗中佩服司卿然思虑周到。不管谁是神澈宫血案的真凶,那人必然与神凤族的失踪有关,虽说天君座下的玄天将亲自出动,却到如今还是没有半点消息。
她虽是半路杀出来的冒牌公主,却也隐约觉得这其中大有蹊跷。
可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着实少的可怜,只得将希望都寄托在眼前这个黑袍白发的冥君身上了。
她愣神之际,枯枝上的小白狐早已腾空跃起,小小的身子飞快隐没在神澈宫的废墟之中。
“它与你说了什么?可有我君父的行踪?”离凤梧皱眉问道。
司卿然瞥了一眼小白狐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尚无消息。只有一事可以笃定,你君父与族人月余前都曾在玉虚山顶出现过。”
“玉虚山?那还等什么?快去探个究竟,或许有什么蛛丝马迹留下也未可知。”离凤梧说着,已然提步往前,可身后的冥君却并未及时跟上。司卿然这时正在怔在原地,蓦地想起当日天君所言,炎灵泉封印受损,魔君残月方才不知所踪。依他今日所查,神澈宫之事多半便是残月做下的,可神凤族长离映天并非普通神族,怎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臣民都死在他的手中?再者即便残月逃脱,也是重伤在身,莫说是离映天,只需神凤族人齐力想要制服他也并非难事。
但如今离映天并着神凤族人悉数不知所踪,而残月踪迹又苦苦追踪不到,倒叫他不知如何与离凤梧说清这其中的缘由,只得等来日寻到了离映天时,再细细与她解释了。
除却残月逃脱之事颇显蹊跷,另有一事也一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想那炎灵泉的封印乃是天君步风傲亲自布下,岂会轻易被他一掌所破?当时天君说起时,他自觉有愧,也未多做思虑,再者忧心离凤梧在人间受屈,便只急匆匆去了碧水。
如今仔细一想,这其中破绽诸多,就连天君当日所言也有些怪异,为今之计却是务必要往玉虚山好好查探一番才是。
思绪至此,司卿然这才收了心神,急忙跟上了离凤梧的步伐。
“照你这般步行,只怕是再过三日也走不出这亦云城,更莫说是那崎岖险峻的玉虚山了。”司卿然说话间已牵过离凤梧的手,唤了一朵祥云,二人身影转瞬便已离开了神澈宫的地界。
双脚离地时,离凤梧忍不住望冥君身侧又靠了靠,虽然不是第一次在空中飞行,却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与害怕。
故而对他适才的嘲讽,也没有心情反驳,一直低垂着头,呆呆地盯着脚下的浮云,心里却是暗暗想着,你以为我不想御风驾云,片刻千里么?只偏偏白得了这神凤公主的躯壳与名头,半点术法也不懂,又有什么办法,只得诸事都要倚仗旁人了。
她只想着,若有朝一日能拥有神族该有的灵力与术法,她才算是真正的神凤公主,才对得起司卿然助她重生之恩。
司卿然见她情绪低迷,只得随口问了一句,本是想让她分分神,不至沉迷在那悲泣的情绪中不能自拔,可他的这个问题确然只是随口问的,全然未经思索。
“凤儿,你还记得往玉虚山的路吗?”
果然,他的话音未落,离凤梧已然神色微滞,她应该记得吗?她只听依稀记得君父曾与她提过,玉虚山乃是他们神凤族隐世赤炎后的圣地,那里有繁茂葱郁的梧桐林,想必风景甚佳。仿佛清歌也曾说过炎灵泉便是在玉虚山顶,至于其他,她着实再无印象。
于是,绿眸一转,抬头看着冥君,道:“我……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在神澈宫醒来后,连神澈宫的大门朝哪边开都没搞清楚,就被你那莫名其妙的求婚吓得躲去了碧水,根本没有去过玉虚山,哪里记得什么路?”
司卿然闻言,忽地低低一笑,道:“倒是我忘了,确然如此。那夜你和清歌围着永乐门的城楼转了足足两个时辰,都没走出去,想来你确实是不认得……”
“永乐门?”离凤梧惊叫一声,眸色一沉,随即抬手狠狠掐了他的手背一把,斥道:“好你个司卿然,我就说嘛,那夜我们明明是一路往南,走了那么久,居然连永乐门的鬼影都没见到,却莫名其妙就拐到了你的院子里。原来真是你捣的鬼1
见她终于恢复了些许生气,司卿然如深潭般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喜色,脸上漾着暖暖的笑意,反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柔声道:“若早知道你那夜后逃婚之心依旧不死,我就该时时刻刻守着你,也不至令你去人间冒险,白白受了那么多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