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云卓静静地等待萧陌离接着说下去,任凭手里的鸡腿已不再充满热度,而是一股冰凉之感,他都没有要去拿起吃上一口的念头,他只是在思索,萧陌离还知道一些什么。
除了知道他是相王府的周管家,知道他在很久之前就曾见过相王爷,而相王爷也对他赋予重任,并非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可有可无,而是真正将整个相王府都交给他暗中管理。
那么,他还知道一些什么?他真的很想知道,萧陌离的心里究竟还有多少未说出的隐情,一些关于他的真正隐情。
萧陌离注意到了他的这一个细节,心里倒是不甚在意,他瞧着适才架在火上金黄酥脆的肥鸡已变成黑乎乎的模样,眼里也渐渐流露出了被人欺骗之后的冰冷情绪,然而脸上却是他一贯的笑容,道:“那天,我办完了相王爷全部交待的事情,便没有任何耽搁地回王府告知王爷,走入大门,穿过长廊,站在王爷的房门口,刚想要敲门,就听到了两个人在谈话的声音。一个自然是相王爷,另一个便是你。”
云卓淡淡地哦了一声,道:“单凭一个声音,好像不足以说明任何问题吧。你应该还知晓一些其他的,说说看吧。”
萧陌离自然而然地点了点头,起身将架在火上那堆黑乎乎的东西扔在了一边,随后又坐回了原位,道:“确实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况且那时的你还是将自己的声音故意压得很低,我若是听得出来,那可就是一种怪事。不过呢,凡事都不能说得绝对,有些地方即使做得再是完美,却也终究会有纰漏,你难道忘记了,我仅是看了你一眼,便知晓你的命格是什么吗?”
云卓没有否认地点了点头,道:“所以,你就知道了我的身份?这好像并没有任何说服力。要知道我可从来都没有去过相王府,若不是相王爷有心提及让我参加寿宴,我连相王府长个什么模样都不知晓。平日里,相王爷也不会过多地交待我什么旨意,自从来到兰轩阁里,相王爷的旨意也更是再也没有了。这样的我,怎么就会和周管家联系在了一起呢?”
萧陌离明白他的心里已是起了诸多的疑惑,他瞧着此人拧起了眉,似是在不停思索自己究竟错在何处,他不禁叹息了一声,道:“别想了,你就算想到明日清晨,也想不出任何头绪的。”
云卓抬起头看着他,眼里多了一份从来都不曾有过的冷意,道:“那么,你就老老实实地告诉我,到底是从哪里发现我的这个身份?”
萧陌离听到他这般问了,似是叹息,又似是无奈地笑了笑,从衣袖里掏出一样物件,轻轻一抛便到了他的手里,道:“自己看看吧。”
云卓不禁觉得有些疑惑,摊开手一看,脸上的神情顿时有些变了,因为萧陌离抛给他的竟是一块写有“周全”二字的腰牌,他似是有意无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腰间,却察觉佩戴的东西已经消失不见,也就在此时,他忽然明白了所有的经过,道:“原来,竟是因为这个。”
萧陌离轻轻地应了一声,道:“不错,云卓的身上并没有自己名字的腰牌,却有了本该是相王府周管家才会拥有的腰牌,这难道不该起疑吗?看这成色和光泽,应不是仅凭一段时间就可以形成的,而是很久很久。既然时间那么长,那么我就不得不开始怀疑你当时所说的不得已。后来,偶然之间听到了那段对话,我就忽然明白过来了,并非相王爷逼迫你这么做,而是你本就是他的棋子,比我的地位还要高的棋子。”
云卓到了此刻才算是真正明白过来,竟是自己系在腰间的腰牌出卖了自己,他重新将之系于腰间,语气显得颇为平静,道:“如果没有这块腰牌,就证明不了我的身份,毕竟没人会知道年迈嗜酒的周管家竟会是这般年轻的公子哥。”
萧陌离对此倒是十分认同,道:“如果你没有这块腰牌,确实没有人会知道这一点的。毕竟相王府里的所有下人都一致盼望着喜欢喝酒的周老头子命不会太久,因为自从他们进入府内,周管家便待在府里管理一切,过了那么多年,依旧仍是如此,都快成一个老不死了。”
云卓颇为惊奇地咦了一声,道:“真的是这样吗?我怎么觉得,他们都很盼望我能活得长久一些呢?因为就连能耐特别多的你都没办法管理整个王府,甚至都被王爷弄上了永不会抹去的伤疤。这样的你,难道可以完全取代我,成为王爷最得力的干将吗?”
萧陌离伸出手摸了摸自己额上的伤疤,脸上的笑容顿时显得有些苦涩,道:“拜他所赐,我的伤疤确实不可能痊愈了。可是,这并不代表你的未来会比我耀眼。因为,相王爷的寿辰便是他的死期,不过我仅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真正想要灭了他的人可并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