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地上,死死的盯着下水口。
下水口是一个直径在十厘米左右的小洞,黑漆漆的,看着没什么异常,可亮子就在我眼前消失了。
“你,下去看一下!”
我抬手把徐天琪藏身的纸人拉过来,没容他反对,顺着下水口扔了下去。
“别!”
徐天琪只来得及喊一声,便消失在我眼前。
我眼睛一眯,心里却更加疑惑,人怎么凭空消失,他们又去哪里了?
盯着下水口看了半响,我缓缓的伸出手,向下探去。
触碰到漆黑的水泥壁的一刹那,一股类似于吸力的古怪感觉传来,我的眼前一黑,被拉了进去。
伴随着一种失重感,我踉跄了一下,等我从地上爬起,愣在了那里。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座村庄,村庄很大,炊烟袅袅,关键是,入目的是一间间低矮破旧的房屋。
视线所及之处,房盖大部分都是稻草编制而成的,砖泥房几乎没有,全都是泥草混合的那种土房。
“哥,你也来了!”
亮子的声音将我唤醒,我侧头看了一眼,不只是亮子,大黄和灰孙也在,他们仨的状态和我差不多,都处于一种半呆滞状态。
“这难道是宝西屯?”我喃喃道。
“应该是!”亮子点点头。
我们几个所在的位置是村头,侧后方有一棵大杨树,杨树下三个流着大鼻涕的小孩正侧头看着我们。
这三个小孩不大,看着也就六七岁的样子,衣着很破旧,补丁打着补丁,还灰扑扑的。
他们仨的眼神也很奇怪,没有多少神采,带着一股僵直。
“小朋友,请问这里是宝西屯吗?”我走过去,尽量保持着笑脸问道。
他们仨没回答,歪头看了我们半响,一溜烟跑了。
“等着吧,这仨小孩跑村里报信去了,一会肯定有人出来!”我看着那仨小孩的背影说道。
亮子皱眉沉思了片刻,问道:“哥,咱们怎么来到这的?”
我没回答,而是蹲下来抓了一把土,触感很真实,不像是假的,我心里隐隐的有了一个猜测,说道:“知道地府吗?”
“知道!”亮子点点头。
“咱们很可能是进入一个类似于地府的空间了!”我猜测道。
这就如同上次挣脱城隍印,进入地府的通道是一个杂物间,而进入这里的通道,就是那个浴池的下水。
“应该是这样!”灰孙顺着我的裤脚爬上来,吸了吸鼻头说道:“堂主,搞不好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冤魂!”
说话间,村里响起了一阵锣鼓声,原本平静的村子动了起来。
如果这是八十年前的宝西村,那么锣鼓声就是信号。
八十年前,东北可不平静,日本人,土匪,抗联,还有各种溃兵,乱的很,锣鼓敲起来,村民十有八九会拿起武器,围攻我们。
可出乎我预料的是,乱了一阵后,村里又平静下来,一个带着瓜皮帽的中年人领着一队人从村里走了出来。
“瓜皮帽,长袍,马褂,衣服料子不错,这家伙应该是地主!”亮子小声说道。
“鄙人周德宝,添为本地的屯长,不知三位从何而来?”
说话间,瓜皮帽中年人来到了我们身前,笑眯眯的问道,可眼神里却闪动着一抹凶光。
“这是宝西屯?”我问道。
“不错!”他吐出两个字,腰微微弯着,态度摆的很正,表面恭敬,实则警惕。
他身后站着六个人,衣着相对破一些,脸有菜色,还带着一股麻木。
“我们是过路的,能否在屯里借住一天?”我问道。
听到我的要求,他的目光在我们身上流转了片刻,笑眯眯的说道:“可以!”同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继续道:“村里泥腿子居多,不嫌弃的话,三位就在鄙人家暂住一晚!”
“可以!”
我笑着应下。
我、亮子还有徐天琪的打扮一看就不是穷人,瓜皮帽周德宝邀请我们去他家居住,我倒是没感到意外。
一是村里其他人家很穷,确实不方便待客,二是将我们仨迎到他家,一旦出事,方便处理。
随着周德宝往村里走,我能感觉到,每一家每一户的门后,几乎都有人在窥视。
周德宝家位于村子的最北面,是一座被围墙围起来的大院子。
院墙很高,两米多将近三米,院墙上还有人背着枪巡视,周家更像是一座堡垒,而不是普通的大户人家。
其实一路走来,我有一点很奇怪,屯子里的人好像不知道他们已经死了。
周家很大,只是看家护院的就有将近二十人,而且还有枪,丫环仆人之类的也不少。
我们仨被安排在后院,周德宝倒是没邀请我们一起用餐,而是推说已经用过了,晚上再一起用餐。
有一点我很好奇,周德宝没打听我们仨的身份,看他的样子,好像经常招待我们这样的人。
我说要在屯子里转转,他也没反对,只是说屯子的刁民多,派出了两个家仆跟着我们,监视的意味很明显。
屯子不小,周家因为地势的关系,几乎可以将整个屯子尽收眼底。
从周家走出后,我们仨在屯子里转了一圈,偶尔碰到几个村民,也是头低垂着,绕着我们仨走,丝毫不敢和我们接触。
村口处也有人,还是那三个小孩,那仨孩子貌似是专门被安排在这里的。
来回转了两圈,什么也没发现,整个宝西屯看起来和正常的屯子没啥两样,平静而又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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