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紧最后一颗纽扣,陆震抚上白亦然的面庞,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不能了。
白亦然嘴唇虚白,嚅动了两下,再重新闭紧。
贼心不死的陆震,无法接受这样荒诞又可悲的结局。
他面带忧伤地贴近白亦然,亲昵地蹭蹭对方滑润的脸颊,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留给我?
白亦然拒绝回答,干脆无视对方。
他想起身出门,陆震却拽住他,把他压回床上坐好,去哪儿?
去找伯伦,他还在等我。白亦然拂去他的手,强忍着泪花直面陆震的双眼。
陆叔叔,我承认自己以前不懂事,喜欢过你,但是现在一点感觉也没有了。爸妈的死跟你没有关系,我不该迁怒于你,这件事我都想通了。
今后我们还是一家人,我也会永远把你当成长辈一样尊敬。我也希望你能够把我当成后辈来看待。求求你,别再逼我。
陆震虽然痛心疾首,却也深知他们之间的裂痕伤得太狠,无法消失。
要么他们俩一拍两散,分道扬镳。要么他就安分守己,和白亦然做一对普通叔侄。
手掌心覆盖在白亦然的头顶,陆震浅笑,好。我们忘掉过去的不愉快,像从前那样生活吧。
放手是不可能放手的。
强逼不行,他只能以退为进了。
自从伯伦回忆起一点童年的片段,失控发疯后,他就患上了一种心理障碍。
一旦试图去思考自己的过往,他就会产生剧烈的头痛,仿佛后脑勺裂开一道缝隙,有人在拿锤子使劲敲打。
放在床头柜上的热粥他只尝了两口,实在咽不下去,一吃就想吐。
碗里的粥现在已经完全变冷了,变得很粘稠。
因为白亦然承诺过,待会儿过来找他。所以尽管伯伦的身体万分疲劳,他也要忍住困意,坚持等到对方出现。
终于寂静的走廊传来了脚步声,听到房门发出咔哒的声响,昏昏欲睡的伯伦立马变精神。
白亦然朝他走近,看到碗里的粥并没有减少,怎么没喝啊,没胃口吗?
头疼,什么也吃不下。伯伦直勾勾注视他。
虽然表情僵硬生冷,炯炯有神的一双眼睛却散发着高强的热度,那股热烈足以融化一切。
伯伦身体瘦弱,没什么忌口,喜欢偏甜一些的食物。
担心伯伦心情差没胃口,白亦然来的时候就带了几颗酸酸甜甜的糖果。
他把睡衣口袋里包装精致的糖果拿出来,拆开包装纸,两指捏着一颗橙红色的圆形硬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