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阳曜长呼一口气,掐诀清理掉粉末,站起身,净了手,笑道:“这下没有了。”
沈泽兰双脚踩于椅边,抬起眼帘,看向对方,良久,道:“疼不疼?”
“这怎么会?你那一脚不重,还不如蚂蚁咬一口。”
沈泽兰示意他半蹲下身,道:“我看看。”
谢阳曜活动了一下肩膀,笑道:“没事。”
沈泽兰轻轻踢他一下,“废话多,叫你蹲下便蹲下。”
谢阳曜半蹲下身,他朝前探着身体,道:“当真没事,我方才疼出声只是因为你踹中伤口了。我与谢清平派来的人打斗时,受了点伤。”
沈泽兰不听他比比歪歪,俯身解开他的衣带,扯开衣服,看向肩膀。果然此处有伤,他那一脚或许是踹裂伤口了,此刻白纱上漫出一点血液。
“药给我。”沈泽兰拆开白纱。
谢阳曜拿出凝创散,递给沈泽兰。
“近一点。”沈泽兰道。
谢阳曜靠近了些,方才靠近,他便闻到沈泽兰身上的香气。不着痕迹深嗅了几下,他微微侧首,抬起视线,看向沈泽兰。
从他的位置,看不完整沈泽兰的脸庞,但他清楚看到对方的睫毛。
有长又浓密,像把小扇子。
谢阳曜心被扇得痒痒的,不敢多看,错开了目光。
沈泽兰仔仔细细给谢阳曜上好药,而后,从自己乾坤袋拿出干净白纱,站起身,示意对方坐到另一张扶椅上。两人现在的姿势不适合包扎。
谢阳曜依言而行。
沈泽兰走至对方面前,弯身给对方包扎好伤口,坐回原位,道:“我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谢阳曜站起身,合上衣服,束起腰带,笑着道,“我没怪你。对了,我来时,听伙计说,盘上有字,什么字?盘子给我看看。”
沈泽兰神情一滞,垂下视线,道:“认不出是什么字,盘子不甚摔了。”
谢阳曜走到沈泽兰面前,弯身看他,看了一会,试探道:“盘上字与画舫那夜你所找之人有关?”
沈泽兰探过身,一把攥住青年衣领,道:“别跟我提他!”
谢阳曜惊愕地看着他,反应过来,伸手扶住沈泽兰,还算熟稔的顺毛,“我明白了,你别生气,生气伤身。”
沈泽兰被顺软和了,情绪逐渐平复,他一面懊悔情绪失控,一面松开青年衣领。
谢阳曜舒了口气,他倒了杯热水递给沈泽兰,道:“润润嗓子,等会我们回尚饮院,刘邕他们应该处理好残局了。”
沈泽兰点头,他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喝着热水。
房间内,前所未有的寂静。
沈泽兰受不了这寂静,他喝到一半热水,主动挑起话题,缓和气氛。
“别人生气,你也会说别生气,生气伤身?”
谢阳曜警铃大作,得益于谢春来的教导,他成功嗅到了危险气息,立刻道:“不一样,我对别人说得是,生气容易变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