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朦胧的灯光,怜爱地瞧着自己的枕边人。
明黄的锦绫薄被里,崇明帝这些日子委实劳累,连睡梦间眉头也略略蹙起,想是依旧为方才的事伤神。
楚皇后伸指出去,轻轻抚平夫君眉间的凝重。自己曲膝而坐,只披了件樱桃红的寝衣,将头轻轻枕上自己膝间,忽然记起了与姐姐的年少时光。
嘴唇无声地翕动着,楚皇后在心里歉疚地唤了一声长姐。
在其位谋其政,若拿姐姐的幸福与西霞的江山来做取舍,楚皇后选择后者一定义无反顾。如今唯有暗自祈祷,那一天永不来到。
第三百八十二章福至
紫霞宫内,徐昭仪一番威慑,凌司正话里话外自然吐露实情。
仿佛场景再现,凌司正一人分侍两角,将当日自己与郭尚宫那番对答字字不落地呈在徐昭仪面前。
末了,凌司正低低求恳:“奴婢受人管辖,自然不敢忤逆上司的命令,司针坊不过奉命行事,还请昭仪娘娘明鉴。娘娘的六套吉服,奴婢早已命日夜赶工,分毫不敢马虎。”
徐昭仪哪里留心她的分辨,只细细琢磨方才的对答,那番暗指自己份位或将变动的话语竟说在孟昭仪产子之前。
遣了凌司正回去,徐昭仪行走坐卧都在盘算,郭尚宫究竟有什么资本,敢在一切风平浪静时,便口出那样的狂言。
晚间掌了灯,刘嬷嬷服侍了她洗漱,见她只握着卷杂书出神,贴心地搁了一碟剥好的核桃肉在炕桌上,殷勤劝道:“久坐伤身,劳神费脑,昭仪娘娘吃些核桃补一补。”
徐昭仪嚼了两块核桃肉,倚着大迎枕绕弄自己垂在胸前的发梢,直想得头疼欲裂,索性再从头捋起。
若说郭尚宫这样的身份,等闲不会轻易开口。若是不经意说出,必然早听见了什么风吹草动。
一桩皇太后与皇后娘娘亲自点了头、由钦天监算过正日子的册封大典,到底如何才能够轻易改变?
做不成娴妃,难道还会降自己的份位不成?真是笑话。本是心里忿忿之想,徐昭仪却忽然福至心灵,将一切融会贯通。
谁说没有可能?份位变动便可以有两种可能,或升或贬。
若是自己谋害嗣的罪名成立,自然非但不能晋位,连身上这件昭仪的宫服也无福享受。
她翻身霍然坐起,再重温今日凌司正在紫霞宫复述的那些话语,逐字逐句琢磨间,忽然大叫了一声不对,
郭尚宫当日所说的是花样或许有变,要凌司正暂时停工。
凌司正当日卖乖,还曾向郭尚宫求证:“莫非皇后娘娘有更大的恩典?”单从这句上,郭尚宫查觉到自己的失言,才将话题岔开。
如果坐实了自己的罪名,哪里需要什么吉服上花样的变更?直接便打入了冷宫,一条命还不晓得能不能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