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老查验,看还有什么新的情况。
单凭着一封多年前的旧信,便如此干净利索地处理掉杜侧妃,连尸骨都一火烧尽,苏暮寒根本未到母亲、或是旁人根前求证,甚至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如此种种,也唯有一个解释。便是他一早便知道自己的身份,早晓得这秘信的来历,更存了对母亲隐瞒之心。
联想到沧浪轩这段时日的诡异,辛侧妃深知自己在府内已然危机四伏。若是应不当,杜侧妃的下场便是自己的前车之辙。
辛侧妃幡然悔悟,晓得如何才能真正保住自己这条命。她一不做二不休,将苏暮寒偶尔在沧浪轩里宴客,那里头不时有江湖人士来往的消息一并说出,才又跪在楚皇后脚下:“婢妾知错了。太后娘娘这些年防的原就是这件事,婢妾本该在第一时间便报给皇后娘娘知晓,偏想着息事宁人,只要一隅偏安。”
见辛侧妃终于开窍,表明自己的立场,楚皇后此时才露出一丝笑颜:“你明白便好,回了府里该如何做,心中要有思量。”
辛侧妃频频点头,却又说起那块木版。千真万确只在入宫的马车上见过一眼,听杜侧妃提起那是她父亲刻制,万般不舍,却要送给四皇子把玩。
电光火石之间,辛侧妃想起杜侧妃在马车上的一个小动作,她惶急地对皇后娘娘抬头:“婢妾疑心,那块木版送进宫里之前,便被淬了毒药…”
明明对木版异常珍惜,杜侧妃却将它裹在两层厚厚的大红漳绒里,搁在马车最远的角落,以致于自己后来才发觉杜侧妃带了这件东西。
第三百五十八章郁郁
说起这木版的珍贵时,杜侧妃只是伸出手,轻轻指了一指,根本连碰都不碰。
这般的于常理不合,却也说明一个问题。杜侧妃那时心情复杂,明知木版有异,自己不愿碰触,眼中的不舍与手上的动作才如此悬殊。
辛侧妃回忆着每一个细节,当初被她忽略的问题如被放大来看,杜侧妃那几日的行事与说话,便处处留了破绽。
听完辛侧妃的说辞,楚皇后再细细思量徐昭仪那天的对答。
阿萱本意是要学兄长对他的爱护,口口声声的兄友弟恭,才将那块木版送到孟昭仪的长春宫。想来这一对母子懵然不知,阿萱的仁善竟救了他自己的性命。
可怜徐昭仪无故受过,亲生儿子还险些遭人的毒手。
“杜侧妃可曾说起,他父亲是以何谋生?”楚皇后说得有些口干,饮着大红袍润喉,又向宫人示意替辛侧妃斟一碗茶。
杜侧妃既能临摹出秘信,她父亲又留下这块淬毒的木版,想来不是一般人。楚皇后暗自懊悔,没有好生查一查杜侧妃的来历。
辛侧妃连惊带吓,又跑了一趟府中,早已口干舌燥。她端起茶碗一饮而尽,低着头思忖了良久,方斟酌着说道:“婢妾一无所知,只晓得她入宫便是因为父母双亡,又无有亲眷照应,她一个人孤苦无依。”
说到此处,辛侧妃也是猛然想起如意的离府,便是发生在杜侧妃藏了秘信之后不久,便沉吟着对楚皇后说道:“杜侧妃大约知道自己命不长久,提前便遣了身边的大丫鬟出府,说是脱了她的奴籍,还她的自由。”
线索至此便又中断,想要推断出杜侧妃究竟如何要挟苏暮寒,又因何被他杀人灭口,便唯有陈如峻再从如意身上下功夫,看这小丫头可有未尽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