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歇着。若有哪里觉得不满意,只管吩咐臣妇去办。臣妇得见天颜,容幸之至。因此上晚间略备薄酒,还请了有名的吉庆班,唱几支清曲,替公主与各位贵人洗尘,还请公主务必赏脸。”
吉庆班闻名天下,慕容薇亦曾听过。
这个戏班早些年曾进过京,还在宫内唱过堂会,有几出很拿得出手的折子戏。郡守夫人费大力气才请动吉庆班,留在府里住了几日,满心指望讨得慕容薇喜欢,不想慕容薇却面含敷衍,对听戏兴趣缺缺。
戏子无情,瞧多了苏暮寒与流苏等人的戏份,何须再看旁人粉墨登场。
慕容薇直言谢绝,又推说身上劳累,连晚宴一并辞去,也不管郡守夫人面色是否好看,便直接端茶送了客。
流苏得了苏暮寒吩咐,要好生留意慕容薇的心情。她小事上依旧麻利,已然备好香汤请慕容薇沐浴。
温热的木桶里兑了牛乳,又加了新采的玫瑰花,散发着馥郁的香气。
到底比船上方便,慕容薇打散一头长发,惬意地洗去一路风尘,换了身湘妃色描绣银色碗莲的襦裙,再重新挽了发髻,才命人去请夏钰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奢靡
夏钰之也重新梳洗过,月白色四合如意纹的直裰简洁大方,衬得整个人华贵挺拔,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意。
不知何时起,夏钰之又恢复了一贯的器宇轩昂,在慕容薇面前也是一泒坦荡。
听慕容薇问起此处离崔府的距离,夏钰之细细告之,这里离古桐大街不过隔着几条街道,位置又好,慕容薇听得很是满意。
又说起郡守夫人的夜宴,夏钰之听说慕容薇已然辞去,眉头不由挑了挑,以指节击打着炕桌笑道:“阿薇,不如给他们几分薄面,咱们也好借机瞧瞧江阴的浑水到底深到什么程度。”
夏钰之的直觉历来很准,来时并未多与当地官员打交道,尚不觉得怪异。归程放得缓缓,有更多的机会接近地方官,便愈觉得有些地方不合情理。
从官船到码头那一段铺地的红毡,竟是吐蕃、楼兰一带才有的长毛毯。扬州一郡的富庶远超他的想像。夏钰之越发觉得江阴是个是非之地,便想借着夜宴再好瞧瞧这些人的行事。
原来夏钰之也有同感,慕容薇与他交换着信息,提及驿馆的奢靡,指着花厅里搁得那株红珊瑚笑道:“父皇私库里有一棵珊瑚树,只比这个略高,还是昔年高丽的使者为了两国通商,特特拿来献礼,这扬州郡守拿这个摆在驿馆,真真好大的手笔。”
这扬州郡守与夫人,一味地献媚,不想竟是自己这些多余的摆设漏了根基。要查他是否贪墨其实很容易,只须瞧瞧扬州这几年的赋税,才看看户部拨下多少银子。
潜龙卫即将大展拳脚,夏钰之浑身血脉偾张,他低声说道:“阿薇,这郡守这般财大气粗,一定送出去不少,公中帐务没有问题,必然藏有私帐。单看这位舌灿莲花的郡守夫人,便是真正的贤内助,我准备从她身上下手。”
慕容薇掩唇轻笑,眉间全是促狭:“潜龙卫,这个名字不好,越听越象是昔年令天下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三哥,若是查不出来,你们可也会设那十八般刑具,叫这种贪官污吏进去好好走上一遭?”
倏然的笑意,灿若春华,压过窗外一树璀璨的如火海棠。
夏钰之心神一荡,又极快地收敛回来。他如小时候一般曲起手指,轻轻弹在慕容薇额上,凝眉笑道:“三哥在你眼里便那么不堪,沦落到刑讯逼供的田地?真真小看了我的潜龙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