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痛了。”他跨了出来。
巫蘅退了一步。
这人无赖起来的时候,谁也招架不住。巫蘅只是被他逼到角落里,暗暗忖度着,他受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顷刻间功夫就好了,他向来习惯将病痛都隐藏起来的。
后来的事更加完全脱离了掌控……
只记得自己第一次发现了,原来她也可以,柔软似水,而且终于毫无芥蒂。
刘敬的那一掌下手虽然重,但谢泓当时下意识让了一个微妙的弧度,只是脱臼了,虽然伤上加伤,但徐公是个实打实的杏林高手,这点外伤对他而言不算什么。
烛花如凝露,巫蘅扶着酸胀的腰慢慢爬起来,熹微的光在地面跳跃着,而昨晚某个不知餍足的男人正在专注地看着什么,靠着一扇半开的窗,背影萧肃高华,她的心里荡起一波甜蜜。
“阿泓,你在笑么?”她坐到他的对面。
这几日,难得见到他有真正开怀的时候。
谢泓用空闲的左手将帖子推到她跟前,眉梢轻撇,“桓瑾之要成婚了。”
“那倒真是一件好事。”巫蘅粉颊嫣然,望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会去么?”
在建康来说,他还是秘密归来的,只怕现在他出现在桓瑾之面前,桓七郎都要吓一跳。
谢泓笑了笑,“故友成婚,自然是要去的,不闹一闹,实在对不住我多年来欺负他们的情谊。”
“王悠之呢?”
说到他,谢泓陷入了沉默之中。
若不是因为王曦,他和王悠之绝不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他在怪罪自己负了王曦,当中拒婚羞辱了王家,谢泓以为,他会明白自己,原来是不能……
“阿兄,我可是琅琊王氏的嫡女,你还怕我嫁不出去么?”
王悠之为这个同母胞妹操了十几年的心,乍听到她这么说,反问道:“你不是扬言,此生非谢泓不嫁么?”
王曦穿着一袭绮绿长裙,腰间是水湖翠的薄绡束腰,一抹如云秀发被纤纤修长的手指拨过眼帘,几点羞涩几点媚意,“阿兄莫要笑话我了,多少年前说的玩笑话——谢泓当众拒我婚事,我早就断了对他的心思,现在他有了正妻,人也不知身在何处,我上哪儿惦记他去。”
这话说得没有错。王悠之的眼色有些深沉,他记得当年酾酒临江,与挚友乘风对饮时,风流疏阔,长天浩漫,那时候他以为一生就是如此,在恣意之中永恒下去,少年至耄耋,快意潇洒,再没有任何不同。
“阿兄,”王曦一只手攀住他的肩,见王悠之的目光有些悠远,饶有兴致地问道,“依我之见,阿兄比我更惦记谢十二呢。”
王悠之脸色微变,“荒唐。”
最近戏文歌舞看得有点多,王曦对龙阳之风这事不知道怎么起了一丝兴致,当那优人咿呀地唱着曲儿时,她脑中带入的两个深情款款的男子,正是王悠之和谢泓。痴迷魔怔了数日,最后发觉,原来她终于对谢泓解脱了啊。
她竟然都敢这么想他了。
她暗暗地拍了拍胸口,低声又笑道:“不过阿兄,我却知道一件事,不晓得你手底下的人是不是不想事儿的,所以想与你说一说。”
王悠之被她一惊一乍说得脸色已经不大沉稳,握着酒觞的手松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