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羽抱剑一礼,表面仍旧沉凝,只是背后有些发凉,“是。”
“真不错,那位贵人似乎不懂堪舆之术,不知道我们这里风水坏到了极点!他倒是真不怕我把这霉运带给他的!”她昂首地走入门去,待迈入门槛,揪着身后的那片苍翠的竹叶,心头掠过淡淡的讽意。
这一晚,巫蘅比这一府门的人还要惴惴。
她等着巫府的消息传来。
翌日,王妪隔着雕花的轩窗敲了敲,一手捧着一只盥手盆,“女郎,巫府出事了。”
一夜未眠的巫蘅,眼底发黑,推门而出,眼波微微地闪着,有些躲闪和忐忑,“怎么了?”
王妪将木盆端入门内,放到镜台下的一座石墩子上,将雪白的帕子浸湿了水,递给巫蘅,巫蘅心思已乱,并不接手,王妪一叹,神色有些萧索,“大女郎,她竟是想不开,桓家的花车才迎入府内,她却与一个马夫私通,被撞了正着……”
“马夫?”巫蘅的心陡然沉了下去。
这件事前因后果这么一连贯,已经完全能对上了。
昨日巫娆邀她入府饯行,送别是假,算计她令她失身于刘敬是真。可笑她与刘敬前世孽缘不散,今生险些又落入了她们的罗网。
幸得昨日,她问檀羽取了解药,事先服下克制了媚毒。她眼尖,也谨慎,一早便看出,巫娆的那药粉,并不藏在茶水里,也不抹在杯盏玄觞之中,而是藏在指缝间,斟茶倒水时,轻轻抖开手指,便能落入水里。
她一掌拍在桌上,药粉便落入了巫娆自己的茶水中。
但其实,如果巫娆不是这么算计她,决然不会有此下场。
“她……”但不知为何,巫蘅还是觉得有些难过,“她失身与……那个马夫了?”
她说这话时,粉唇轻颤着,眶中有一缕清光隐然的水,那是一抹不忍和同情。刘敬的德行,她心知肚明,她不希望任何女人在落入他的手里。
王妪叹道:“这倒没有,桓家的人马等不及便进了宅院,当时还未酿成大错,只是这纳妾礼,却是再也不能够了……”一场欢喜之事,就此作罢。
桓家的人,自然不会将巫娆这种事透露出去,但是他们眼中,巫娆作为巫氏嫡女,竟然勾引马夫下人,也是不能容忍的。世人如何说辞,总比迎了一个不知检点廉耻的女人入府好。
“唉,”巫蘅跟着一叹,热毛巾接过来抹了脸,那脸色有些苍白,她说道,“她定是更恨我了。”
“女郎,不是你的过错。”王妪低头拭泪,女郎受了这种欺负,她如何不难过?
巫蘅宽慰她,握着了王妪皮肤干糙的手,“不过这也没甚么,她本来也恨我。其实我不知,她身为嫡女,不争不抢,将来夫家的门第也不知道比我高到哪里去了,她看着骄傲,可实际上,她要是真的从骨子里高傲一些,绝不会铸下大错……”
她心里清楚刘敬的为人。
那个人奴颜婢膝、媚上欺下,若不是巫娆为药所迷,不慎勾引了他,他绝没有胆子敢对她的女主人有那么龌龊的心思。
巫蘅顺口便问了刘敬。
王妪摇头作不知,这毕竟是巫府内里的事,她也只是道听途说了几言,不敢把不实的消息告知女郎。
巫蘅沉默了良久,眼眸倏尔清湛笃定了起来,“不对,桓家的人马原本在巫府外候着,怎么会未经巫靖便直入府门,这前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