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歌敲敲旁边龟背竹的叶子,那是以前不懂事,你是修罗族的王上,于情于理我都该称呼你为王上。往日年纪小干出些无聊事,王上快忘掉吧。
无聊事,快忘掉?岁音顿时气血上涌,喉间尝到淡淡的铁锈腥味,她竭力不露出任何虚弱的模样,暗暗站稳身子。
小孩子的事情,哪能当真,岁歌满不在乎地笑笑,貌似善解人意地挑眉,王上累了的话快去休息,我也要去陪槐叶了。
小歌,岁音拉住岁歌,指尖发白。
有事?
岁音紧紧地盯着岁歌的眼睛,琥珀色的瞳孔微光潋滟,犹豫许久只道了句恭喜。
多谢王上。
将岁音的手慢慢甩开,岁歌转身快速离开,她不知道是多少次见到岁音这般于心不忍、委屈病弱的样子了。
就好像有许多苦衷许多迫不得已,可到头来最无奈的是,无论如何岁音也不会对她敞开心扉。
曾经她们无话不谈,事无巨细都会和对方分享,她们常在无人的山坡升起一堆篝火,围着火堆一人弹箜篌,一人跳舞。
可那样的日子过去了。
岁音不会再给她弹箜篌,心里的话再也不会跟她说。
所以就这样吧,将怨恨怒气不舍眷恋都埋在过去。
订婚宴后,修罗族司礼部更忙了,岁音病了几日勉强起身选定了规制礼单,再入眼全是满目的红纱罗绡,心里烦闷不已,便独自一人出宫散心。
没过多久就看见了岁歌的亲王府,府门外两只神气的貔貅兽,有碧绿的爬山虎从院墙探出来。
因为王女要尽快大婚的关系,修罗族上下忙碌一阵,算是建成了一半的王府。
剩下的别院花园再行慢慢雕琢修建。
岁音本来只是想随意在街上闲逛,不知怎么便走到了这里。
更不知是何时坐到了岁歌的卧房里,面对容色动人的妹妹,她回过神后顿感不自在起来,脑中也不合时宜地浮现出以往二人在床榻间发生过的荒唐事。
王上深夜到此有何贵干?岁歌翘着腿,用茶盖撇去浮沫,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脸懵懂孱弱的岁音。
岁音微微颦眉,压下心里万千思绪,听闻小歌你修炼时受了点伤,我便想来看看。若你缺什么药,可告诉宫里为你送来。
原来王上如此心系我的身体,臣下心中十分感动。岁歌毫无正形地半瘫躺在软椅上,戏谑地打量着岁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