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拿人手软,吃人手短。薛敏看起来所求甚大,这些年没有拿过她的,吃过她的,等一下子拒绝她也显得理直气壮了。
“我爷爷奶奶说,是我爸爸突然失踪对不起你。你在改嫁前把我留下,就已经很好了。这些年你给不给东西给不给钱都没有人怪过你。”
薛敏见林夕这样说,心中恨死了李秀春他们。她拿真心待他们,对他们几乎是有求必应,没想到他们背地里跟她玩这种心眼!
她多年来的布局,就因为少了这最重要的一环,变得满盘皆输!她不甘心,但她不能让林夕看出来半点。
她闭了闭眼:“那好,小夕,我就跟你明说了。当年,我跟你爸爸在一起的时候,你爸爸有一个黑色的传呼机。他走了以后,那个黑色的传呼机就放在我们卧室上头的木梁上。”
“从我生病以后,我总是想起当年跟你爸爸的那段日子。小夕,不瞒你说,那段日子,是我这一辈子过得最痛快的日子。虽然那时候我们年纪小,但你爸爸对我是真的好,从跟他认识到生下你,他没有给我一点气受。”
“那个传呼机里,有很多我们互相发的信息,你能拿来给我吗?我真的很想你爸爸。”薛敏说着说着,还红了眼眶。
林夕看着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没有丝毫波澜,或许是因为薛敏在说想念她爸爸,怀念她爸爸的时候,脸上悲切,眼中却一点悲伤的情绪都没有吧。
而且据她所知,她爸爸在失踪之前,跟薛敏几乎是天天在一起,两地分居的事情更是从来没有过。他们怎么在传呼机上互发消息?
别说她现在有了聊天群,就是她没有聊天群的时候,她也是个智商正常的人,薛敏这是把她当成傻子骗了?
但林夕并不打算拆穿她:“你跟我爸爸的感情真的那么好吗?那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林夕在问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看着薛敏。
她清楚地看到薛敏的脸色僵住了,看着林夕的眼神,虽然没有躲闪,但多少有点不自然。
她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异样,她垂下眼,浓密纤细挺翘的睫毛盖在她洁白的脸上。也将她眼角的细纹暴露了出来。
沉默了一会儿,薛敏想着记忆里跟林钟勋相处的样子,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爸爸是个好人。我跟他在一起那几年,他从来没有给过我一点委屈受。跟他在一起的那几年,也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几年。”
薛敏的声音很轻很柔,但她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捏起了衣袖。
“你爸爸什么都听我的,我说什么他做什么。小夕,你爸爸后来不见了。我找了他很久很久我都找不到他。我本来想一直守着你,跟你一起等你爸爸回来的。”
“但你外婆他们说得对,我还年轻,我的人生还有许许多多的可能,我都还没有见过外面的花花世界,我不能活得一生都是你。”
“在给你当妈妈之前,我要先是我自己,不是吗?”薛敏说到这里,声音也变得自信起来:“这些年我不敢见你,是我怕看了你了,就放心不下你了。你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以前他们对我也很好,我不想跟他们因为你闹起来。”
“你们都是我最在乎的人,伤害任何一个,我都会很难受。这些年我也没有不管你。但我没想到你外公外婆会当着我的面一套,背着我的面又是另外一套。”
薛敏苦笑着:“我以为你外公外婆再怎么样,也不会克扣我给你的钱。因为我给他们的已经足够多了。”
“小夕,你原谅妈妈。这一点上,是妈妈做错了。”一直到现在,薛敏的眼泪才掉了下来。
“小夕,经过这次癌症,我才是真正地想明白了,什么对我才是最重要的。我还是放不下你爸爸,我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我跟他在一起的那几年的回忆。”薛敏捂住脸,把自己的表情遮盖起来。
林夕见过太多真情流露的感情了,薛敏给她的感觉,就跟她在电视剧上看的那样。哭不出来,硬憋。
违和,实在是太违和了。
薛敏的说法完全说不通她,她看了薛敏好一会儿,道:“你说这些的时候,你把你的现任放在哪里了?我听说你的现任对你也非常好。在家里宣告破产之前跟你离婚,把家里能够分给你的财产都分给了你。”
这件事情都传遍了,十里八村的就没有谁不知道的。这还是李秀春传出去的呢。可信度杠杠的。
薛敏的假哭戛然而止,林夕没有再次刺激她:“前些年,我们家做过一次翻新,你如果把那个传呼机放在房梁上,那不用想了,肯定被清走了。”
薛敏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十分难看。手放了下来,强挤出来的眼泪也干涸了。
楼下传来大声说话的声音,指桑骂槐的,十分难听,就一句,林夕就听明白了,她的这些舅妈们,是觉得她大年三十走亲戚还空手,是想要来白吃白喝。
她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奶奶还等着我回家过年,我先回去了。再见,好好保重身体。”林夕说完,没有看薛敏脸上的表情,直接转身就走了。
出门走到楼梯间,林夕面无表情。从薛敏的这一番唱念做打看下来,她对她爸爸的异常是知道一些的。但肯定不是全部,否则她不会那么淡定。
林夕暗自告诉自己,以后在做事情的时候,要更加小心一点了。传呼机没有了,薛敏保不齐就会盯着她。小心一点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在下楼的时候,她跟一对兄妹擦肩而过。他们是薛敏后面生的一双儿女。林夕不想跟他们有交集。
一楼客厅,李秀春一家子都在,他们坐在客厅里吃橘子嗑瓜子,嘴里说的话一声比一声大。阴阳怪气,含沙射影属实是让他们玩明白了。
林夕没搭理他们,到了外面,开车就走了。回家的这段路上,林夕敢百分百地确定,她爸爸林钟勋曾经也是一名聊天群的群成员。
但她爸爸是不是中间商这一点,就不好确定了。
而她爸爸进群的媒介,就是那一个传呼机。这件事情薛敏也知道,或许说,薛敏曾看到过她爸爸从传呼机里取东西。
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改嫁离开的时候,她没有把这个传呼机带走,而是放在了家里的房梁上。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回去看过。
林夕心里想着,车却开得十分稳当,中途她在没有人的地方下车,把后备箱的东西收到空间,两只鸡她直接一只传递给许慧欣,一只传递给向千兰。
在别的时代,鸡都不是什么稀罕物资,只有在两个年代文里,这是个好东西。她想她们是需要这个的。
林夕到家的时候,池香萍在门口跟人说话聊天,林夕把车子开进院子里的时候,听到她们还在谈论昨天晚上的春节晚会。
林夕进院子没多久,池香萍也来了。
“你妈妈叫你去干什么?”池香萍还是很好奇的。多年来,薛敏对林夕可是不闻不问的,虽然不闻不问的挺合池香萍他们的心意的。
但有时候看到林夕想要妈妈想要爸爸的时候,她还是会在心里埋怨这俩人。
“她说,她前段时间刚刚做了个摘除子宫的手术,得了癌症。”林夕从客厅的神位下面拉出一个箱子,从里面摸出来几个砂糖橘吃。小月看到林夕在吃好吃的,就跑到她的面前来了。
林夕剥了一个放进她的嘴里,小丫头吃得美得很。姚雨然在屋里跟小芳学拼音。母女俩读书的声音传出来,一个教得认真,一个学得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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