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冬天也定然闷了,允她出门一日好好放松放松,也可长长见识。
常润之心里微暖。
老太太即便是要用她的婚姻来获取某些利益,却也没有全然不顾她的感受。就这一点来说,常润之其实也已知足了。
两者既然可以兼得,又为什么不呢?
醉仙楼二楼,常润之定了一个包厢,此时她正坐在窗边喝茶。
鲜卑使团已经走过去了,趴在窗边的常鸥还在赞叹不止。
“三姐,他们怎么那么高啊!三姐,他们怎么那么壮啊?三姐,他们穿的衣裳怎么全是皮毛的啊!三姐……”
常润之听着他提问,间或回答他一句,见他还趴在窗边,不由道:“人都走没影儿了,还趴在那儿看什么呢?”
常鸥回头嘻嘻笑道:“他们走了,可下边儿人都还在议论呢,我听听他们说什么。”
常润之失笑,想了想退了包厢,让常鸥和她去大堂里,要了一壶茶。
“大堂里人多,他们谈事儿也很是大声,你听个够。”
常润之捧了茶盏暖手,常鸥则竖了耳朵认真听着。
醉仙楼大堂已经满座,不管互相之间认不认识,对此次鲜卑使团的到来都有很多话要说。
你一句我一句地谈着,渐渐就说到了鲜卑和大魏的关系上来。
有人出言愤愤不平:“每隔几年咱们大魏就要和鲜卑战一次,每次战后不管输赢,都要给鲜卑粮食布匹,为什么就不能把鲜卑给灭了!也省得每次为鲜卑之事,付出一大笔费用。”
有激进的,自然也有温和的。
“咱们大魏万国来朝,岂能行那等粗蛮之事?”
如此,大堂里的人便由这个问题分成了两派,辩论不休。
常润之听得有趣,两边人都说得十分有道理,辩论氛围很是热烈,两边的辩才也着实了得。
常鸥也听得认真,听累了,他不由扭头问常润之:“三姐,你觉得哪边说得对?”
常润之笑了笑。
这种民族之间的问题,向来不是那么好回答的。
“三姐?”
见常润之不语,常鸥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袖子。
常润之无奈地看向他,道:“道理都有,但战与不战,其实根源在鲜卑。”
常鸥不解,常润之便道:“这是三姐的一点儿想法,我只说说,你听听就是。”
常鸥忙点头。
“从目前来看,圣上是不希望对外举兵的。也就是说,从大魏的角度,圣上并不想战。”常润之轻声道:“换言之,只要鲜卑不进犯大魏,大魏是不会先与鲜卑打仗的。所以我说,战或不战,根源在鲜卑。”
“打仗不好。”常鸥皱眉嘟嘴:“打仗会死人。”
常润之摸了摸他的头:“小四的心肠真软。”
“三姐,可以不打仗吗?”
“可以呀。”常润之道:“除非鲜卑打仗就仅仅是为了粮食布匹,而不是其他。”
“其他?”常鸥不懂。
常润之顿了顿,轻声道:“比如,志在中原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