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起身就坐,唐玄道:“朕幼时曾看过一本书,说是海外岛国有一位国王,自幼为渔村村民,与结义兄弟八人一起打下国家,坐了国王,可他庆功之时,火烧庆功楼,将兄弟们全都烧死。朕每每读起,对这位国王的行为十分痛恨!可这位国王此番举动,却保得国家安稳近百年,为百姓所称道。朕刚才饮酒之时,突然想起这个典故!触景生情,却又觉得这位国王所作所为似乎也有几分道理。哎!此情此景,朕的处境与他实有几分相似啊!”
唐玄说罢,湖中楼台就坐的藩王、文臣武将们俱都吓了一跳!皇上的言外之意,分明是不放心他们。这里早被禁卫军封锁,如果皇上狠心下令,把他们杀掉,可谓易如翻掌!特别是藩王和世子们,更是吓得哆哆嗦嗦,冷汗直冒,大气也不敢多出一下。他们本就是乱臣贼子,换作是谁当皇上,也会杀之以除后患!
唐玄笑道:“众爱卿怎么不说话?哎!朕也就随便说说!你们不必放在心上,来!继续饮酒!”
众人噤若寒蝉,这种关头,谁也没心情喝酒,说不定这酒里面早被皇上下了毒。一个个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避过这一劫?可想起皇上和禁卫军的厉害,这些人更是面如死灰,宛若行刑前的最后一餐,一点胃口也没有。一时之间,湖中楼台上安静之极,倒是两岸的人,听不到皇上说话,喝得十分热闹,哟喝声响成一片。
唐玄见没人说话,脸色一寒,微有愠怒,道:“朕本来喝得好好的酒,是众爱卿要朕说出心事,口口声声说要与朕分忧,现在为何又都不说话?”
众人见皇上不快,齐声跪拜,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唐玄道:“既然刚才你们说要与朕分忧,朕就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说说,朕该如何取舍?”
“启禀皇上,微臣有话要说!”一位书生大声禀道,唐玄看去,正是最先受封的赵姓书生。唐玄颔首道:“朕准奏,说吧!”赵姓书生似是下定决心,昂然说道:“微臣请皇上以天下百姓为念,就在此临月湖上,下令除掉藩王和世子们!他们本是贼子之后,皇上万万不可心存仁慈,纵虎归山!”
他此言一出,唐玄顿时乐了,他装腔作势半天,等得就是这句话。只是唐玄未把喜悦浮现于脸上,反而颦起眉来,故作为难。
晋王古宏又急又怒,指着赵姓书生,急声道:“皇上,皇上!您可不能听此奸邪小人之言?坏了您的名声啊!此人出言挑拔君臣之义,用心险恶!您可不能上了他的当啊!”
“是啊皇上,小王等人早已降于皇上,并无二心,皇上,您万万不可听信谗言,误杀忠良啊!”
“皇上,臣等身死事小,您的名声事大!若是传出去,天下人将如何看您?史书中又将如何评价您?这书生用心邪恶,想陷您于无情无义之地。您不可饶了他,请皇上将他碎尸万断!以儆效尤!”
新封的康王与威王,也都急忙跪拜,大声争辩道。在座的世子与藩王的亲信们,俱都惶恐不安,纷纷跪下奏道:“请皇上严惩此奸邪小人!”
赵姓书生知道刚才自己的话,已经得罪了藩王众人。眼下再无退路,只有豁出去赌上一把,是功成名就,还是肝脑涂地,皆在此时。于是,他语气激昂,道:“微臣蒙皇上厚爱,封为奉议大夫,古语有云,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微臣就算身受千刀万剐,也要以死力谏,请皇上当机立断,借此天赐良机,除却藩王们!还天下百姓安宁太平。”
“你……你……”晋王古宏气得直哆嗦,厉声斥道:“本王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陷害本王?”威王、康王也都愤然喝道:“说!你这书生倒底安了什么心思?非要置我等于死地?”
赵姓书生心里有些害怕,毕竟三位藩王身分高贵。若是平时遇上,自己跟只蝼蚁一般。可如今在皇上面前,却又不同,皇上最后听谁的,谁死谁活还说不定呢?书生偏过头去,不与三位藩王对视,朝唐玄深拜道:“皇上明察,微臣之前并无与三位藩王有怨,微臣之所以请皇上杀了他们,乃是出于一片忠心赤胆!藩王不除,天下难安啊!”
“皇上?……”
“够啦!”
晋王古宏还想说什么?却被唐玄出声制止,便不敢多说,小心退到一边,唐玄淡然说道:“朕此次摆宴,原是想与众臣同乐!众爱卿就别在争了!都退下喝酒吧!”
几位藩王俯身喜道:“多谢皇上!皇上圣明!”皇上这样说,至少现在不会杀他们。而赵姓书生也是心喜,皇上表而上看,好像是谁也不追究。可聪明之人都能看出来,皇上有心偏袒于他,不然他一介书生,早被拖出去砍了。
众人再次就座,可大家各怀心思,更没心情饮酒。唐玄暗暗冷笑,故意劝说道:“三位藩王弃暗投明,其忠心,朕也明白!朕对他们十分放心!可是……哎!朕也不瞒你们,事前朝中大臣,十有八九劝朕除去藩王!说什么藩王之属地太大,人多地广,兵强马壮,假以时日,必有野心之人谋反!就算藩王不反,藩王的手下也会逼着他们反的。就像这次叛乱,三位老藩王不是被扶桑女忍者乔扮?若不是朕英明,识破他们的诡计,后果实在不堪设想啊!朕思来思去,总觉得他们说得也没错。心中也是矛盾的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