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媛当真要跟我说诛心的话么?”赵怀信盯住她片刻,叹了口气道:“你身子不好,别在外头吹风,过几日我陪你出城玩上一天可好?”
“她是哪家府上的小姐?”董媛与他呆的这几年,最擅察言观色,她做出吃醋的样子,赵怀信明显左顾而言他,等于是间接默认对那姑娘有所图,不是露水姻缘,是真正在谋划了。
赵怀信想了想,如实回答:“翰林院顾大学士的孙女儿。”
顾英在朝中属中立一派,德高望重,颇得圣人爱戴,世族愿意同他交好,寒门出身的中流砥柱不少又师从于他,想与顾家攀亲的人实在太多,当年顾家长孙女顾青澜到说亲年纪时,府上门槛都快被踏破了,之后几位姑娘也不相上下,到顾青竹这里,由于早早定亲,平时又几乎不虽长辈出门交际的缘故,才会冷清许多。
董媛瞬间懂了,赵家是有权有势不错,但氏族优势已见颓势,如今几年是寒门如日中天的时候,若想家族长远,借助旁的有效方法无可厚非,而娶上位如此出身的妻子,简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况且那顾家七姑娘还是个貌美剔透的人儿,
董媛微微涩道:“般配,我记得以前顾姑娘同那傅家公子还有婚约时,我还和你说过玩笑话,再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了。”
赵怀信深知那副欲泣的表情有引自己怜惜的意思,未太过在意,而是笑了笑:“家中长辈约莫有点意愿,我早晚是要议亲的,你又不肯嫁我。”
她同亡夫感情并不深厚,媒妁之言,亡夫又常赴边关,勉强算作相敬如宾,赵怀信少年珠玉,正是热情的时候,董媛虽有所心仪,也只当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亡夫去世前不曾动过半分念想。去世后,赵怀信对她照拂有加,曾斥重金买下城外一座庄子,请来工匠日夜赶工修了近两月,门廊雕花尽是按照董媛家乡的样子做的,她虽欢喜,但依旧没有接受,在城中寻得一处院落,擅自从老宅搬来想要安身立命,这就触到赵怀信逆鳞了,找到她两人大吵一架将话彻底挑明,才有后来的纠缠。
“这倒在怨我?”董媛横眉冷对,做了个请的手势:“明明无心却又招惹,三郎还是请吧。”
赵怀信目送她离去的身影,站定良久,转身踏上马车,凤九把车帘子盖下,轻声问道:“主子,咱们眼下先回府么?”
“不用,直接进宫。”赵怀信阖眼冥神,略有疲惫的捏了捏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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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父亲费心定制的玉箫,顾青竹再不喜欢也要用心去学,不贪多,会吹七八支曲子就成,赶明儿别人问起来,回答能吹上两首,约莫着也说得过去。教她音律的乃是名老先生,怕都年入古稀了,灰白的头发由一根打磨过的枯枝整齐的固定在脑后,瞧的副风仙道骨的模样,假如不知其身份,顾青竹都以为是哪座道观里清修的大师。
老者在城中一家学堂教课,正正经经的先生,琴、筝、笛、萧俱奏的不错,为人和蔼,顾青竹错处再多也是笑眯眯的脸儿,耐心的一遍遍纠正她。如此几次课下来,总算记熟每个音的指法,吹出小段没甚节奏的调子,可喜的是音都对上了,喜乐站旁边满脸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