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雀脑袋里什么都没有了。
十五岁,遇到这种事情都得慌成傻逼,吓出尿都算正常,颜雀被磊哥盯着半天,浑身刺骨的冷意激起她头皮一层鸡皮疙瘩。
“……不要。”
回过神的时候,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我不要。”
“你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讨价还价么?”磊哥那根不算长却粗得裹不住的鸡巴在她手掌里跃跃欲试,猛地捏住了她的奶子,用了死力揪紧那对乳尖:“磊哥想肏你,用得着跟你商量?”
颜雀强忍着没有叫,抬起头,纸白着脸,一字一句说:“我,不。”
难以言喻,那一瞬间或许是放映室的昏暗,加剧了这个小女人刺骨的冷艳,让她因为寒冷冻红的嘴唇,好似淬了血的毒药。
她双眼里有股邪性,弱小的一具身体僵硬着,每根骨头都透出足够骇人的疯劲,停在她面前的混混们一顿,不由自主地脊背发寒。
磊哥目光在她身上游移起来,忽然兴味地说:“妹儿,真是处女啊?”
颜雀只觉得牙关都咬出了血,磊哥放开她,走到肖纵青跟前,拔了勒在他嘴里的布条,那疯狗被打得额间都是血,隔着很远颜雀都能听见他粗重的呼吸。
磊哥蹲下来,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肖纵青先是挨了一拳,随即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朝颜雀投来血红的一双目光。
呼吸间雾气横生。
放映室里的尘埃都有股血腥味,颜雀看着肖纵青站起来,石头一样磕绊地朝自己走过来。
磊哥在他身后说:“阿青,表现好点儿,哥是给你面子了晓得不?”
其余人慢慢回过味,那瘦子幽怨地冲磊哥叫:“不是吧哥?!我裤子都脱了!”
磊哥又点了一根烟,挥挥手让他闭嘴,自己顺手拿了部dv在原地打开。
画面里肖纵青露出一节结实的手臂,一点血迹从他虬张的血管淌下来,他指尖摇晃的地方,是颜雀模糊的身影。
放映厅里吵吵嚷嚷起来,磊哥抬手要人闭嘴,冷声说:“录进去了都!老子好不容易拍个破处的片儿,要卖大价钱的!鸡巴重要还是钱重要!!”
颜雀听到这句话,浑身的血都凉了一遍,看向肖纵青:“……”
肖纵青一个字都不说,走到她跟前,游魂一样蹲下来,盯着颜雀暴露在十几个男人眼中的身体。
她的奶子已经被摸出红印,小了一圈的内衣藏不住艳嫩的乳头,那里好像被人用刀子剐过,混混们肮脏的手留下痕迹,把他捧在的小鸟儿折磨得发肿。
肖纵青狠狠闭上眼,下一秒猛地攥起座椅上的校服,把她严严实实裹好。
磊哥“啧”了声,把dv录到的画面删掉:“我说过了阿青,今儿是强奸还是轮奸看你一个人,哥是念着点情谊,将来继续做兄弟,你别给脸不要脸。”
旁边人多的是起哄的,那些鸡巴翘到天上,急吼吼地骂他:“是不是不行啊阿青!不行让老子给那骚妞开苞!”
肖纵青闭着眼,霍地操起身后一只烟灰缸朝边上砸得粉碎!
颜雀在他怀里听见极重的心跳声,剧烈的敲击砸在鼓膜上,好像下一秒就要不堪重负,她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随即便听到肖纵青腥哑地在她耳边落下一句——
“……对不起。”
那双搂住她的手忽然从身后滑了下去,僵硬地顺着股沟碰到穴口。
颜雀浑身打了个激灵,肖纵青用衣服遮住她的脸,只露出腰腹以下的位置,磊哥在旁笑嘻嘻说:“行,第一回害羞,不露脸可以,得屁股撅起来,老子拍下面小穴。”
肖纵青动作无比干涩,那只手摸到穴口不动弹,颜雀来不及叫一声他的名字,整个人已经应激,就这样被抱着屁股换了个方向,扯下了内裤。
嫩红的穴口露出来,冷风中饱满的阴唇翕张着,几乎看不到一点缝隙。
磊哥吹了声口哨:“操了,行,真是没被肏过的穴,阿青,你用手插一插啊。”
肖纵青双手托着颜雀的腰臀,不敢看她,颜雀只觉得身下发凉,心中吊着的一点希冀也摔没了,憋死没有掉下的眼泪终于涌出来,开口已经发不出声音:“肖……”
“妈的老子摸她那么久,居然一点水都没有!”瘦子鸡巴就顶在前面,作势要冲上来。
肖纵青双眼几乎滴血,竭声怒吼:“滚!这是老子的逼,只有老子能肏!”
颜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听清这句话的,下一秒一根粗燥的手指挤进身体时,她甚至没在第一时间感觉到痛。
心都要裂了。
他们珍视的,期待的,不敢直视的未来。
这一刻全部崩塌了。
颜雀长这么大,第一次哭出声,就在肖纵青把她抱在怀里,掰开双腿,用手指分开她肉穴的那一瞬间。身下从未被异物侵占,那块干涩的肉缝没有迎来温柔的挑逗,而是表演给旁人的欺辱。
肖纵青的手指又长又粗,能够顺势插进半根,是因为上面沾了他的血。
磊哥把焦距拉长,靠近了些,示意肖纵青更深入地蹂躏这块处女的花穴,画面里全是肉粉和血红,肖纵青的指腹沾着血,长长的中指生涩地插进一点,又拔出来,把阴唇涂得无比艳丽。
磊哥口干舌燥,催促他:“舔她奶子啊,下面得要水才更好看……操了这逼,真漂亮。”
肖纵青就开始舔奶。
一只手在颜雀身下揉捏,一只手把颜雀侧过来,他不敢听她的哭声,于是埋头在她乳沟里,张开嘴唇吮吸着软肉,又咬又啃,连着内衣的布料一起,把两颗奶头吸进舌头里嘬,泄愤一般把那对奶子上其他男人的气味全部舔掉。
他本是为了颜雀才做这些,但颜雀的裸体和哭声,忽地在这少年胸口燃起一团仿佛濒死的愤怒,他的动作越来越凶狠,他用力扯下颜雀的内衣,把两个奶子抱在手上,一只手在颜雀扭动的身躯下掰开肉穴,奋力捏揉抠挖。
这一刻肖纵青觉得自己好像疯了。
他扭曲而疯魔地想要放声大叫,想要张扬给所有人看——这个女人是他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肖纵青把颜雀抱在腿间,鸡巴就在这样畸形的前戏里,在其他男人艳羡的目光中硬起来,隔着裤子顶着颜雀捕捉寸缕的臀缝。
他揉着她的奶子,侧头凶狠地和她接吻,即便颜雀把他的舌头咬出血,他还是红着眼深入进她的口腔,双手更加用力地抚摸她的身体。
“肖纵青……我不要……我不!”
颜雀用尽全力,却只被攥紧了手腕,整个人被肖纵青的身体压在座椅中间,他低喃着“对不起”,那些悲鸣一样的哭腔里却混着兴奋,他粗大的鸡巴在她身下硬着,随着动作一点点顶在她穴口。
曾经她幻想过这根肉棍怎样插进她身体,怎样装满她内里的空虚,怎样带给她无与伦比的快乐。
这一刻到来,却是这样肮脏令人作呕。
磊哥凑近她的腿中间,把镜头对着她的阴毛,忽然伸手摸了一把:“不错啊,有水了。”
他坏意地把镜头转过来,给她看dv里刚才拍到的肉穴——她从未见过这个角度的自己,阴穴上有根手指掀开了阴毛,红艳的阴蒂下好像有只湿漉漉的小嘴,洇湿的阴毛坠下来,把阴唇都染得发亮。
她真的流水了。
那一瞬,这个画面将屈辱化成实质,把颜雀撕得体无完肤。
她愣在那里,听不见磊哥一句一句要肖纵青掏出鸡巴,也看不见肖纵青通红阴沉的双眼,她被抬着双腿抱起来,整个人朝座椅里翻进去,被压着腿打开了身体。
肖纵青拉下裤头,掏出他那根猩红的大鸡巴时,所有男人都发出古怪的声音,他的龟头很大,越往下却还越粗,那根鸡巴已经硬得发紫,血管贲张,浓密的阴毛仅仅遮住五分之一的部分,剩下的肉棒在颜雀身前微微晃动。
这根鸡巴拍进去,就连富婆也愿意光顾生意了,磊哥情不自禁把镜头挪到颜雀身上,拍她暴露在空气里紧实的嫩穴,忽然对肖纵青说:“你把鸡巴肏她嘴里,先热热。”
肖纵青麻木地低下头,捧住颜雀沾着血的嘴角亲了亲,捏住她下巴,把鸡巴插进了她嘴里。
鸡巴的味道又腥又咸,肖纵青这根大鸡巴肏进她嘴里,只插了不到一半,她很想去咬,口水却不自觉地不断分泌出来,让他的鸡巴越来越深,直到龟头顶在喉咙,她的嘴唇都被撑到发白发紧。
她力竭地抬起双眼,看到肖纵青垂下的视线和绷紧的下颌线。
他们都很痛苦。
但是鸡巴那么硬,她含着他那么硬的鸡巴,下面也流出那么多水。
忽然地,颜雀浑身一震,她感到大腿根一热,那里被人摸了上来——不止一双手。
口中的鸡巴忽然被猛地肏进了一寸,肖纵青突然控制不住地抱住她的脑袋,向她身后怒目而视:“操你们妈!!别碰她!!”
颜雀背后,磊哥把她屁股向后撅起来,让她朝着看不见的黑暗露出小穴,迫不及待地用手摸上阴阜。
肖纵青鸡巴在颜雀嘴里,刚想拔出来,却见磊哥默不作声拎出一把刀来,在颜雀身下蹭了蹭刀背,颜雀本能地缩回双腿,磊哥放下dv,握住她的脚踝摸了摸,安抚她:“放心,哥答应你,第一个肏你的鸡巴一定是阿青的。”
肏她穴的鸡巴是肖纵青的,但插她穴的手指,舔她穴的舌头,不一定是。
磊哥把那把刀放在手里把玩着,用刀尖指了指肖纵青的鸡巴:“继续啊,别那么小气,兄弟们帮你把这处女穴插通了,你才好肏。”
嘴里插着一根大鸡巴,肖纵青捧着她的脸,让她抬起头只看着他。
好像这样能减少插在她穴里的那些实感,就好像这样看着他,就能让颜雀催眠自己——此刻摸着她奶子的,插着她穴里的,都是肖纵青的手。
但她嘴里被肖纵青的鸡巴填满,穴里却也被不知多少人的手指塞满。
颜雀疼得想要大叫,但肖纵青肏着她的喉咙,用鸡巴跟她接吻,堵住里她的呼吸和理智,她只能感觉到小穴被粗糙的男人手掌摸遍了,那些人的温度有冷有热,有时候甚至能感觉到有人把嘴凑到她阴毛里,趴在她股沟里用力嘬起她的阴蒂。
她想要死。
因为她觉得屈辱,恶心到浑身发麻,身下却汩汩流出淫水。
她拼命夹紧双腿,却被无数只手握住腿根,掰开里大腿内侧的嫩肉,露出被舔得湿淋淋的水穴,他们轮流用手指插进来,在她屁股上揉捏着,又伸长手捞住她的奶子,拽着奶头拉扯,那些恶心的嘴里说着“好漂亮的逼”,“好骚的水,真鸡巴甜”。
她想吐,喉间翻滚收缩,口中却越发紧致地裹住肖纵青的鸡巴。
满耳朵都是各种男人的粗喘,她听到身后有人贴在她屁股上着急地舔咬,臀尖湿热,被捧着翘起的阴阜门户大开,不断有手指在内里摩肩接踵地抽插。
粗喘后面是水声。
生理性的淫水被男人长短不一的手指插得泛滥,她视线模糊,有一瞬间好像在做一场荒诞可怕的噩梦,但越来越大的水声刺激着她,也刺激着那些手指更加用力,更加深入。
几乎争先恐后,捅到她从未见人的身体深处。
她从未这样感觉到自己还有一个这样的器官,那肉缝被推挤着,摩擦着,从缝隙扩张成一个流水的小洞,蠕动的肏干又酸又麻,让她被迫打开了新的知觉。
她被手指肏了,很多很多手指,她能用敏感无比的肉壁尝到男人手指的味道,咸的是沾上的汗水,腥的是撸过的鸡巴,那些指腹上裹着可怕的意图,扒拉开她的嫩肉,把舌头也挤进去,吮吸她淌下的汁液。
颜雀已经神魂恍惚,而肖纵青眼睁睁看着她含着自己的鸡巴,一边被抬起屁股,身后十几个男人围着她,用手指和舌头肏她湿漉漉的穴口,用眼睛强奸着她的身体。
但她是只属于自己的,他独一无二,是唯一用鸡巴插进她嘴里的男人。
他的视线扭曲,额头的血遮住一半视线,让他理智全无,涨大的鸡巴更凶猛地肏开颜雀的嘴唇,几乎把她唇角撕裂,不住涌出口津。
这时已经有人摸着颜雀射精了,憋不住的也把硬挺的鸡巴掏出来,要往那被手指插到洞开的阴穴蹭,磊哥也快把自己撸射了,这会儿才回过神,想起他要赚的钱,恋恋不舍地在颜雀身后伸出两指在她的水穴里插了几下,就让肖纵青从她嘴里拔出鸡巴:“行了,这骚逼给你耕好了,把人翻过来,对着镜头好好肏。”
他用一只手把dv打开,另一边插过颜雀的手伸到胯下撸动。
旁边的混混们跟他一样,目光吃人地盯过来,手里都握着根鸡巴在撸,磊哥点开录像,朝肖纵青扬了扬下巴:“记住了,哥没喊停,你就算射到只剩尿,也得继续插。”
颜雀整个人已近麻木,瘫软在座椅上,奶子上的内衣被扯下来,内裤早已湿透,挂在她翘起的脚踝上,遮不住被指奸到通红的阴唇,就这样袒露在所有人眼前。
肖纵青把鸡巴从她嘴里拔出来的时候,她像没有了线的木偶,汗湿的头沉沉垂下来,男人终于从地狱中缓过一点神,垂眼看清自己究竟在干什么,手指几乎攥出了血印。
“颜雀……”
他低声叫她的名字:“颜雀……”
颜雀一动不动,只有干涩的眼睛露出一点血丝。
磊哥冷声催促:“阿青,哥的耐心有限。”
肖纵青光裸着身体,踉跄着蹲下来,搂住颜雀的身子,轻轻吻住她的嘴唇。
一点呜咽声从交吻的嘴唇里传出来,颜雀像是在哭,又像是濒死的呻吟,肖纵青胸如刀剐,在颜雀死寂的目光中张了张嘴。
他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不管是对不起,还是不要怕,他什么也说不出。
磊哥用刀在他身后催促,肖纵青最后只把颜雀散落的头发捋了捋,忽然朝她笑了笑:“颜雀,没事,你看着我,看着我就好了。”
他又俯身吻住了她。
这一次他用足了力,像是在她口中掠夺氧气,双手托住她身子往上一抬,让她枕在自己的臂弯里被吻到失神。
颜雀双腿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刚才被肖纵青那根鸡巴撑坏的嘴唇有种崩坏的柔软,舔吮起来像是出了血,鸡巴留下的腥味,被吮到充血的唇肉,肖纵青剧烈的喘息逐渐席卷她,让她胸膛不住地拱动,不知是难受还是舒服。
布满掌印的奶子又落进肖纵青手中,他搂着颜雀的手臂从她后颈绕到胸前,沾血的手掌用力把她左边的奶子捏软捏热,另一只手已经从小腹直接摸进腿间,把颜雀还没来得及合上的肉穴又一起插开。
那里已经泥泞不堪,软毛湿漉漉地黏着阴蒂,肖纵青的手指一探下去,粉肉中间被插了很久的洞口就像发出颤抖,冷不丁就冒出一股淫水来,把姗姗来迟的两根手指打得湿滑。
磊哥手持dv凑近来拍,忍不住把刚才插过这穴的手放进嘴里含了含,“操”了声又自己撸。
画面里那肉洞呼吸一样翕张,两根骨节粗糙的手指立刻被淫水迎进了穴洞,一下子没进两节,颜雀顿时没了呼吸,咬住肖纵青的舌头,而那快软肉的温度却令后者着了魔,忽然间插进深处,两根手指全部挤了进去。
好软好热,老婆的穴又好看又好插。
不管再哪一次肏颜雀的遐想中,肖纵青总会说这句话,可当他真正用手指摸到颜雀阴道内里,感受到那里的血液和体温,脑中只有轰然倾轧的不甘。
于是他故意插得很慢。
要摸到每个细节,每一分毫的肉壁,他的手指在里面顶撞,像找着什么,一会儿深一会儿浅。
他甚至没有停下亲吻,让颜雀在他口中含糊颤抖着呻吟。
下面水声越来越大,肖纵青加快速度,手指一进一出都带出水珠,左手把颜雀的奶子拢在一起,大拇指轮流磨着乳尖。
颜雀脸色苍白,难以抑制地哑声喘息,一旁磊哥见状噶着声音叫肖纵青用鸡巴肏她:“妈的这骚婊子要尿了,快插她!”
颜雀什么也听不见,肖纵青的手指插得她下腹发痒,不知哪里来的水一股股流出来,屁股下面一片水淋淋,她下意识地扭动起来,却让那两根手指插得更深。
阴道里好像要抽筋的瞬间,她忽然感觉到肖纵青把她拦腰摆正——正对着他张开双腿。
“阿青,肏她尿出来。”
磊哥话音未落,颜雀只觉得胸口一窒息,胯骨上穿来难以言喻的一阵酸痛。
是肖纵青的鸡巴插进了她的阴道。
那根有她手腕那么粗的鸡巴,肏开她的阴穴,龟头上滑着湿淋淋的淫水,一口气插进了五厘米,颜雀疼得眼泪顷刻而下,即便刚才那么多手指掰开她的穴道,却也都比不过这根粗狞的大鸡巴,一下肏到她尾骨像要移位。
肖纵青扶着她的大腿,见状要退,磊哥却在身后踹了他一脚,那一瞬间肉体都要撕裂,颜雀整个人向后一缩,长发散在眼前,戚戚呜咽出声。
磊哥踹玩肖纵青没挪腿,在dv里看着颜雀疼到浑身发抖,奶子一颤一缠:“别停,没流血呢,怕什么。”
肖纵青眼睛里全是邪火,没敢看颜雀的脸,只低头在鸡巴连着的穴肉上摸了摸,果然没摸到血,于是低下头,吻着她的眼睛,开始缓慢地抽动。
他知道自己现在做什么都没用,只有让她舒服一点,再舒服一点。
上一次在仓库,颜雀被舔着奶子高潮,他就故技重施,用上次的办法双手握着奶子,挤出奶头从根到头湿湿地舔。
颜雀仰着头,整个脑袋失重地倒在座椅后面,她的内衣被解开了,奶子团在肖纵青掌心里兜着舔着,下面插了一根巨大的鸡巴,她一下下被颠到视线模糊,生死不知。
而即便她脑中想要杀了在场所有的人,可身体却还在前所未有的侵犯中剧烈反应。
乳头越来越硬,阴道越来越软,淫水越流越多。
肖纵青第一下插到深处就不肯出来,顶着她的阴道往上不停地继续撞,一直撞到鸡巴整根塞进去,阴毛撞在一起,他才又整根抽出来,从头往里撞。
肖纵青很快就射了。
精液让阴道更加滋润顺滑,他几乎没有停顿地硬起来,抬起颜雀一条腿,架在肩上继续肏。
就是从这个姿势开始,颜雀一点点叫起来,她的声音跟淫水搅乱在一起,肖纵青恨不得把鸡巴肏到她子宫里,又快又狠地不断抽插。
插了一百多下,颜雀就崩溃地抓住肖纵青,一字字发了哑:“……不要,不要,肖……”
“女人说不要就是要,”磊哥却催着肖纵青,“快,她快尿了,继续肏啊!”
肖纵青已经双眼通红,握着颜雀的腰越肏越快,他只觉得鸡巴里有一团火,他想在颜雀身体里烧起来,把他们俩烧得连在一起,就用这样的姿势一辈子连在一起。
肏着颜雀的感觉如同毒瘾,他疯了,颜雀越叫,他越真的以为她是舒服的,于是鸡巴没有停顿地插进她身体,每一下都是一口气从龟头肏到睾丸,甚至连阴毛都肏进去。
他能感觉到自己不停地在顶一个肉团——那或许是色情里的子宫口,是霸占一个女人最直接的办法。
肖纵青以为,那就是他终点的宝藏,他以为只要不停地凿,就会流出金子。
龟头感觉到一股热流的时候,肖纵青甚至没有停下来,他把颜雀抱起来,吻着她苍白失神的脸颊,然后更用力地肏了一下又一下。
直到血流从他大腿流下,磊哥猛地大叫一声。
肖纵青在射精的边缘恍惚睁开眼,看到颜雀双眼紧闭,好像睡了过去。
他搂住她,吻住她的额头,又一次射在她身体里。
怀上我的孩子吧——他恶意地想。
因为我已经没有资格爱你,那你就只有怀上我的孩子,才不会忘了我吧。
颜雀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
她大出血昏迷,被送进医院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等她在病床上醒过来,身上还插着输液管,就被她妈按在枕头里扇了十几个耳光。
那些耳光好像要让她去死,耳膜轰鸣红肿,外面的医护听到动静涌进来,拦住她妈,嗡嗡地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颜雀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麻药让她反应迟钝,人事不知,直到她看清她妈近在咫尺的面容,她才张开干裂的嘴唇,呓语一样开口:“妈……别哭。”
她妈像骤然垮塌的泥人,趴在她床头嚎啕大叫,哭得像个疯子。
那一天肖纵青失踪了。
他的愚蠢毁了颜雀接下去的人生,他的逃避毁了颜雀接下去的希望,颜雀看到这个男人的最后一眼,就是他压在自己身上奋力肏干的模样,带着扭曲的性欲和粗哑的呼吸——就像此时此刻。
帝都的夜幕降下来,浓郁香气淹没十年的荒索和颠沛,摇晃的水晶灯把他们的重逢照得纸醉金迷。
胸衣坠下来。
颜雀上身赤裸着俯下来,靠近肖纵青的脸,轻薄的酒气掠在他脸上,只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吐气道:“好久不见,看你过成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被揉出血色的乳房微微晃动,她脚下的男人已经动弹不得,浑身肌肉在她叫出他名字的瞬间僵硬绷紧,双眼充血,好像连喘气都忘了。
肖纵青死死盯着她。
盯着颜雀漂亮的高贵的身体,她鲜艳得与十年前一样,可那一身上流社会保养出的体态和气质,却又彰显着她刻骨镂心的变化。
他一声不吭,半晌才要张开嘴,颜雀就又给了他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上,勾了勾两边的男孩们,低声吩咐:“狗得拴起来,还得闭上嘴。”
肖纵青上身猛地扬起,要抓住她的脚腕。
在酌梦台这显然是个大禁忌,小倌们率先堵住了他的嘴,又打开红箱子拿出口枷和皮链,熟练地给人拷在距离颜雀三步外的地方。
男用的口枷很大,压住舌头绑好,就只能徒劳地用喉咙呜咽,肖纵青拼命挣扎,像是从濒死的水中惊醒,手脚并用地挣扎,直到锁链哐当勒紧他的四肢和脖子,锁链上的电流滋滋作响,他被电到惨叫,最后也只能够到颜雀脚尖的一点皮肤。
她下巴微抬,隔着面具俯视他:“怎么样,现在你还想肏我吗,‘杰克’?”
肖纵青充耳不闻,趴在地上用力撕扯脖子上的皮链。
酌梦台的用具都讲究,不是什么廉价货,他用蛮力当然扯不开,还被低压电流打到浑身每一块好肉,颜雀看他这副莽撞如野兽的模样,忽然觉得好笑。
这样一匹野兽,却是她第一个男人。
她身体关于性爱的一切第一次,竟然都给了这只粗鲁无知的野兽。
颜雀鼻尖发红,她有点醉了,回忆跟酒精一起涌上来,几乎把她浇得浑身冰凉,她扬起头,继续把身体张开给簇拥而来的大男孩们,让他们温暖的手掌顺着她的腰线游移,包裹住她放肆裸露的奶子,低声在她耳边赞叹调情。
身体被摸热了,她开始绵声呻吟,随即被身后的男孩含住了嘴唇,她低喘一声,反手扣住这个陌生人的脖子与他又湿又热地接吻。
被抢先的男孩们落了空,就趴到她身前吻她的乳尖,亲得口中水声渐渐。
肖纵青在她脚边发出怒吼,像是某种带着杀意的警告,颜雀在细密的吻中一哂,很想问他,当年那些男人在他面前指奸她的时候,他有没有像此刻一样愤怒。
还是一样会硬起鸡巴,一边看着她被人舔穴,一边把鸡巴捅进她嘴里。
或许他们都需要用新的回忆来覆盖往事。
她吻着蜂拥而至的陌生男孩,侧过眼去看肖纵青依然剑拔弩张的那根鸡巴,忽地一笑:“你们说,平时你们都要忍着不射?”
男孩们蜻蜓点水地来吻她,懂事地答道:“到你想要为止。”
颜雀看着肖纵青,忽然伸手向身下,拉开了蕾丝边的内裤:“那我要你们射得越多越好。”
气氛顿时高涨起来,男孩们喘息着抱住她亲吻,几只手摸下来,与她一起扯下了内裤,让她浑身只穿着一双高跟鞋躺在沙发上。
颜雀还没张开腿,就有一个寸头弟弟跪坐下来,热切地吻着她的下腹,双手轻轻捋着她的阴毛向下,痴迷地呼吸:“姐姐好香,下面流蜜了没有,给我看看吧。”
她挑了挑他的侧脸,低笑道:“用什么看?”
“姐姐想我用什么,”他侧头含住她的手指舔,“手指,嘴唇,还是硬硬的鸡巴?”
颜雀目光微微晃动,不知想些什么:“……都要。”
后臀顿时被一双手揉住,寸头弟弟抱着她的屁股把她抬高,从腿缝伸出舌头卷进内侧,一路向上,立刻就隔着阴毛吻到了阴蒂。
颜雀放肆地叫了声,随即被握着膝盖掰开腿,露出整个湿漉漉的阴穴。
寸头用中指摩擦着肉缝,粗喘着说:“好多水,都流到我身上了,姐姐,你的身体好色哦。”
颜雀拉住他的手,让那根中指慢慢插进阴穴里:“把你们的手指都放进来。”
她面朝着肖纵青转过身,很快地,更多手指顺着她的淫水插进肉缝,这些漂亮的干净的手指拥挤得撑开她阴穴,不用寻找就能按在最舒服的位置,然后温柔地进出抽插,带出水丝和水声。
颜雀趴在沙发上,摇摆起被插满的屁股,侧头看着肖纵青。
那匹野兽像是凝固住了,眼前的场景犹如当头棒喝把他砸得失去神志,久久没有动弹。
这个表情给颜雀带来一股快意,她压下细腰,把屁股翘得更高,让阴穴里的手指更好地向下奸淫自己,一边随手拽来个高个子男孩,拉下他的牛仔裤头,让他的鸡巴顶在自己嘴边。
那男孩性子有些桀骜的,见颜雀主动,也不客气地露出整根年轻勃发的大鸡巴,凑到颜雀面前上下动了动——就像用鸡巴挑了挑她的嘴唇。
颜雀随手找了根鸡巴,意外地合眼缘,高个帅哥的鸡巴有几分野性,酒红色的阴毛非常浓密,鸡巴割了包皮,硬起来起码有20厘米,拍a片都绰绰有余。
她用舌头卷住龟头,抱着鸡巴就要含进嘴里。
肖纵青突然疯了一样往这里冲过来,铁链被砸得巨响,电流几乎蹿出锁链,他身上顿时血痕交加,皮肉破口,他却仍然不罢休。
颜雀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对高个帅哥说:“我吃过一根很像的鸡巴,不过你的更年轻。”
“吃吧宝贝,我保证它会让你忘掉原来的那根。”帅哥用手指顶开她的齿关,把鸡巴压进她口腔,“我可还没肏过这样的嘴呢,宝贝。”
话音刚落,大鸡巴就顶开了颜雀的咽喉,一下子插到了嗓子眼。
颜雀呜咽了一声,随即单手抱住那根鸡巴,缓缓缩紧口腔,唇舌并用地吃起鸡巴。
这些年情欲很受满足,她吃鸡巴的动作算得上熟练,身后无数的手指在她肉穴里进出,更让她的视线朦胧,眉眼间尽是销魂。
这个画面清清楚楚,一分一毫地显露在肖纵青面前,好似滚在刀芒上,几乎把他撕碎。
可是药物作用他还翘着鸡巴,于是他所有嘶声咆哮,眦目欲裂,都像是欲求不满,像一只为交配疯癫的公狗,失去人的模样和声音。
他看着颜雀越发地尽兴,没多久就面对面朝着他,被寸头男孩抬起一条腿肏进穴里。
颜雀被拱在男人们的肉体上,一个从背后搂着,让她坐在自己鸡巴上被肏,另外的也全都扒了裤子,揉着她烂熟的大奶子把鸡巴放在上面磨蹭。
她含着一根,左右手也都没空着,满眼的鸡巴对着她流出液体,而她被肏得双腿大张,无力地随着抽插甩动。
高跟鞋在地板上一下下敲得清脆。
第一道精液是射在她嘴里的,那高个子帅哥抱着她的脑袋,舒服得忍不住骂了脏话,然后狠命顶了十几下,在颜雀舌根射出来。
清薄干净的精液从嘴角淌下来,颜雀恍惚地低头舔了舔,随即被高个子捧起下巴吻得下面流水。
寸头的鸡巴正在里面一下下肏,他从身后箍着颜雀的腰,被这一团热热的淫水打得忍不住喘气,吻着颜雀的肩膀问她:“姐姐我好想射,我可以射在你逼里吗,啊……好多好多……”
他边说边用力肏,颠得颜雀骑马一样,奶子上下狂甩,阴毛都被肏乱,颜雀只能双手环住高个子帅哥的肩背,挂在他身上被另一根鸡巴猛肏。
“……射里面,”她嗯嗯啊啊地叫,声音含糊,“都……射在……里面。”
寸头低吼一声就射了,射完还就着精液又插了几下,随即搂着她的奶子把鸡巴退出来,放在她股沟上磨。
颜雀被肏开洞的穴口还没合上,就有人跪在她腿间给她舌交,她的双腿又被架起来,寸头把她抱得高一些,侧过头舔她的耳廓,双手不停地揉捏奶子。
舌头比鸡巴软,刚被撑开的穴口就这样温柔地舔了会儿,颜雀就颤着身体又要高潮。
寸头手指灵活地拨她乳尖,趁机问她:“姐姐被肏舒服了吗,下面吃了精液还痒不痒,嗯?”
颜雀小穴和奶子被舔着,耳朵被吻着,就连嘴巴也在接吻,分身乏术地命令他们继续肏自己:“别停……啊,我说了,能射多少……射多少……”
“真的吗,”高个子帅哥低头吻她,勾着她面具后的视线说:“宝贝想要被精液泡到怀孕吗?”
肖纵青不知何时没了动静,死狗一样只剩粗喘。
颜雀轻飘飘笑了声,摸着他们的鸡巴喃喃道:“别怕,你们就算把我肏死了,也不会怀孕的。”
走廊的音乐在这一刻的寂静里飘进来。
她向后,靠在男人的身体上,玉手缓缓掰开流出精液的阴穴:“现在,继续肏我。”
精液不停地浇筑在穴道里,多余的白水还没流出来,就被另一根硬挺的鸡巴挤进深处。
颜雀翘起屁股,整个人被掰开臀瓣,放在沙发的椅背上没有间歇地用阴穴吞吐鸡巴,各色健壮的鸡巴在她身体里进出,就连身上也溅了精液。
射完的男孩就绕过沙发到前面和她接吻,用她的嘴巴弄到硬起,再一遍遍插进那热穴射精。
她舒服到呻吟,腰臀发软,被抽干得奶子都翘起来,有时候顶得深了,她口中像含着一口精液,含混不清地叫床。
“嗯……好舒服……再深一点,那里,哈啊……”
男孩们用龟头摩擦她阴道深处的g点,人鱼线下的腹肌撞着她漂亮的屁股,把她肏得脖颈扬起,露出颠晃的奶子。
两颗艳红的乳头上面也挂着精液,是高个帅哥射完以后把还硬着的鸡巴按在她乳头往奶肉里顶,那吐着精液的马眼和她软软的乳孔碰在一起,肏出了别样的滋味。
她下面的穴口早已经被肏得红肿外翻,鸡巴一根根抽出来的时候,精液滑下腿根,露出淫靡的洞口。
咫尺之距,肖纵青看着颜雀被肏熟的穴,听着她被一屋子除了他以外的男人肏得浪叫,不知这一刻是欲望还是痛苦在折磨他。
他快要崩溃了。
想要把这里烧成灰烬,想要跟全世界同归于尽。
想要掰断那些肏着颜雀的鸡巴。
也想把自己的鸡巴塞进颜雀湿漉漉的阴道,不要命也可以地用力肏她。
但被铁链捆住的身体甚至让他无法自慰,他无法发出声音,体无完肤,只能自残一样跪在地上,让鸡巴贴着地毯摩擦,却只能隔靴搔痒地冒出液体,一旦浑身用力,电流就会涌出来,让他功亏一篑。
肖纵青双手筋挛,目视着眼前被翻过身继续肏的女人,整个人忽然陷入绝望。
是啊,他的人生似乎永远这样。
在近在咫尺的地方,被死死捆住,被架在火上,他蛮横愚蠢,于是进退间永远落在下策,永远棋差一招,永远求而不得!
疯狗发出呜咽。
像是在哭,也像是在笑。
颜雀被抱起来,躺在一个温暖的躯体上被后入,那高个帅哥的大鸡巴第三次插进她穴里,腰腹贴着她屁股,鸡巴肏得又慢又深,听见旁边鱼口的声音,双手裹着她的奶子捏揉,一边笑了声,逗她:“宝贝你看,我把你插成这样,狗都馋疯了。”
颜雀像被卷在浪里,靡靡勾了勾唇,只是无声地侧过头与他接吻。
在巴黎醉生梦死的那一夜,她曾经对一个陌生男人说,如果这就是世界末日,她选择被精液淹没而死。
这个艳想今晚在酌梦台成了真,颜雀被肏到最后,用身体饮下的精液或许比她喝下的酒更多。
就像放肆做了一场淫梦,不止是因为偶遇肖纵青而生出的久远记忆,就连一直引而不发,关于路星河的那一口浊气也被翻出来,发泄得歇斯底里,干干净净。
用一场前所未有的性爱脱胎换骨,颜雀从前想都没想过。
而等到她清醒过来,身体是纵欲后的无尽疲倦,可灵魂却像是飘飞起来,让她酒醒后依然沉浸在醉醺醺的舒适里。
与她做爱将近两个小时的男孩们已经都撤走了,换了一批应侍生给她放水洗澡按摩,屋子里被打扫得一干二净,肖纵青早就不在套房里,大概也被清理了。
颜雀并不在意他去了哪里,也并不想再见到他了。
当年的事情对她而言是个心结,或许事情刚发生的前两年,每每想起肖纵青她都会窒息,但时间会覆盖很多事,她后来的人生浓墨重彩,丝毫没有贫瘠到被一段回忆裹挟十年。
许多年后,她甚至可以很自然地跟人提起自己不孕的事情。
她知道世上唯一不能放过自己的只有自己,只要她选择放过自己,只要她自己跨得过去,就没有什么东西能把她拽进永恒的泥潭里。
唯一或许,因为肖纵青的失踪,颜雀对那场血淋淋的狗屁初恋留下了很多疑问。
说是恨也好,说是执也罢,总之,今晚偶遇到这样的肖纵青,颜雀忽然觉得什么答案都不重要了。
上辈子一样的陈年旧事,她已经不是当年的颜雀,而肖纵青还是当年的肖纵青,他们早就不在一个世界线上,就这样擦肩而过,从此两不相干最好。
对颜雀来说,今晚恰是彻底的句号。
她从香氛池子里站起来,缓缓舒展筋骨,没让身后的男性侍者给她擦干身体,自己光着长腿走到镜前梳理被精液打湿的长发。
开玩笑,再来一批新鲜鸡巴,今晚她就是不孕不育也要给肏出个好歹。
颜雀望着镜子里面颊绯红的自己,忍不住捂着脸笑起来。
神清气爽,但想起刚才发的疯——一口气上了五个帅哥,浑身上下都给人吃遍了,即便洗过澡,现在她身上还幻觉一样留着男人抚摸身体的酥软感。
颜雀揉了揉脸,把酒劲散得差不多,开始不紧不慢吹头发换衣服,刷卡走人。
这一晚上荤素两吃花了十三万,比她当年拍《装》的资金就少一点,颜雀看到银行的走账短信,只肉疼了一下,丝毫没有后悔。
离路星河的婚,分路星河的钱,用路星河的钱肏男人。
可持续发展,完美循环。
颜雀心平和,甚至想给路星河打个电话问他还有没有新欢要加戏,加一个角色六百万,前夫价良心价,量大从优,可以分期。
要不是肖纵青她根本也没有虐待人的习惯,要说单一次找五个帅哥侍寝也就几万块的事,算算她比路星河的乐子多多了。
颜雀心情愉悦,取了车从酌梦台的停车场出口拐出去,外面是凌晨的帝都,繁忙的城市歇了一半,还下着雨,霓虹灯都变得朦胧起来。
很难说明,颜雀是怎样在这样的视野里看到瘫在巷子口的肖纵青。
或许是雨水把血渍融化了,肖纵青像一条被人剖肚挖肠的死狗,仰身倒在一团红红的阴影里,三月的帝都冷雨比雪还刺骨,他本该被冻得发抖,但颜雀从车里看过去,他几乎一动不动,好像就这么死了。
黛紫色的吉普车碾过路边水潭,扬起的水把肖纵青泼得颤动了一下。
颜雀撑伞下车的时候,有一瞬间后悔自己打开了车门,如果按她以牙还牙的冷性子,当年肖纵青把大出血的她抛在医院,她也应该目不斜视,就让车轮扬起的雨水把这条疯狗冻死了又如何。
她单手插袋,长靴踏进巷子,停在肖纵青旁边。
雨伞坠下的水滴就打在肖纵青眼皮上,让他皱着眉头睁开了眼。
“还活着吗?”颜雀淡淡开口。
肖纵青不知有没有看清她,又或许是看到了不知哪个记忆里的她,手指动了动,想要竭力向她伸过来一只手,却又半途落下。
颜雀无动于衷,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我叫救护车,你在这里等着。”
当年他到底把她送医院了,颜雀倒觉得这样挺好,有始有终,聚散闭环。
可谁知肖纵青看起来都快死了,这会儿还知道开口拒绝她:“……别叫,我没钱。”
颜雀不知想到什么,俯身下来朝他一笑:“当年我也没钱,你不也送我去医院了?”
肖纵青双唇紧抿,视线一晃。
颜雀说:“我妈拿她救命钱才给我做了手术,肖纵青,人命又贱又贵,你——”
手腕猛地一紧,肖纵青不知哪来的力气,睁大眼拽住了她:“你说……你说什么?”
“……”颜雀垂眼盯着他,忽然喑哑地发笑,“是啊,你也没有想到吧,我妈肾衰竭,但她攒下的钱那天都给我做手术了,所以后来没几年就死了。”
雨水要命地宣泄而下。
肖纵青苍白的脸诡异地颤抖了几下,好似坏掉机括的机器,喉间咯咯几声,半晌哑到吓人地说:“你……你没收到钱吗?”
颜雀一愣:“什么钱?”
“我……”肖纵青双唇发抖,这一秒仿佛真的死了,“我给你的……”
伞不知不觉倾斜,雨丝落在颜雀长长的眼睫上。
她浑身冰凉,忽然动弹不得:“……你在说什么,肖纵青?”
“洪全答应我,每年给你五万——”
肖纵青双眼几乎滴血,嗓音接近崩溃:“我把自己的命卖了,每年五万!!他没有给你吗!!”
一字一句落进耳朵,颜雀呼吸困难,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没有,什么都没有。”
肖纵青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嘴唇被雨水溅得浮出死皮。
他霍然大笑起来,笑到被喉间的血水呛住,笑到眼泪混进雨水,他放开颜雀,缩回水坑一样的地上把脑袋往地上砸。
颜雀怔愣很久才知道伸手拦住他:“肖纵青,肖纵青!你清醒点!!”
肖纵青却一把将她推远,连踢带踹,红着眼朝她吼:“你她妈离我远点!!我这种人……妈的……我这种人,一辈子都……我他妈就没有一件事……操!!操!!!”
他吼得支离破碎,胡言乱语。
颜雀一声不吭。
远处霓虹灯映出他们的影子,有车从路边呼啸而过。
那一瞬间,颜雀觉得自己好像一滴雨——就这样头也不回,奔着死路,从高空一头栽了下去。
急诊室里器材狂乱地响。
颜雀戴着口罩,在诊室外的长椅上已经出了很久的神,直到护士抱着一摞纸走出来叫她:“肖纵青的家属?”
颜雀赶紧摇头,想说自己只是路过,最后还是抹了把头发,糟心道:“我是他朋友。”
“都可以,给他缴个费,有医保吗?”见颜雀摇头,护士见怪不怪,埋头写字一边说:“软组织挫伤,轻微脑震荡,比较严重的是右手骨裂,你们报警了吗,要不要做伤情鉴定?”
颜雀麻木摇头,护士看了她一眼,没多问就走了。
肖纵青的伤势比她想像得要好一些,尽管两个小时前这个人直接在她面前昏倒过去,但野狗命都贱,这会儿已经被急诊科赶出来,丢到普通病房自生自灭。
颜雀给他办了住院手续,就诊卡里充了点钱,没等肖纵青醒过来就离开了医院。
——“我把自己的命卖了……每年五万……”
肖纵青在冰冷雨水中说出的这些话,每一句都让颜雀头疼欲裂,她强迫自己不要去细想,不管这些事是不是真的,都跟她没有关系,也不能再有关系。
肖纵青有一句话没有说错,她确实应该离这个人远一点。
车开进地下车库,颜雀进门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痛,疲惫到不知手脚在哪里,可明明她离开酌梦台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疯狂做爱的后果就像地震后的海啸姗姗来迟,颜雀就是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在半路把车停下来。
稀里糊涂睡着。
梦里都是十二年前的屁事,她妈在医院扇她耳光,她醒来看见肖纵青攥着一摞钱往她手里塞,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掉头又走了。
钱上沾着血,泉水一样汩汩地涌出来,把她淹没到窒息。
颜雀惊醒过来,天才刚亮,床头的手机拼命狂响,她愣了很久才知道接电话,一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陌生女人的声音:“喂?肖纵青家属吗,病人今早醒了非要出院,你赶紧过来处理一下!”
背景音里兵荒马乱,护士没等到她回答就挂了电话。
颜雀不记得在建卡的时候她居然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这通催命一样的电话把她从血泊里叫醒,顿时让她再也睡不着了。
车开进医院的时候,颜雀有想过掉头走人,但跟着医院马不停蹄的人群她又进了住院大楼。
骨科在四楼,她才刚出电梯就撞见拽着吊瓶冲出来的肖纵青,两个人一碰面,即便颜雀带着口罩,肖纵青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他这么一愣护工立刻就追了出来,拖住他破口大骂。
肖纵青一动不动,颜雀站在两步外看他,冷冷问:“去哪?”
“我没钱,我不住院。”他硬邦邦回答,“你的钱我也不要,我不想欠你什么。”
颜雀差点笑出了声。
她往前走了一步,肖纵青却梗着脖子往后一退。
“肖纵青,”颜雀淡淡开口,只说一句:“你永远欠我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肖纵青一身绷紧的力泄了大半,被护工五花大绑拖回了病房。
护士们在门口看热闹,小心打量着颜雀高挑的身材,打趣说:“这是你男朋友吗?真能折腾,这身板跑起来跟狗撵着似的……”
颜雀只朝她们看了一眼。
护士没趣地掉头就走,颜雀耳朵好,没多远还能听见她们在护士站议论。
“你看到没?这女的穿的用的,肯定是个有钱少妇,我看那个男的八成是包养的鸭子,鸡巴那么大呢!”
“真的假的,好像你用手摸过似的?”
“昨天我给他换的裤子,没硬起来就那么大个……早上晨勃,你猜多少人围着看?”
一阵细碎的笑声传过来,颜雀很自然地回想起昨天在酌梦台见到的肖纵青,壮阳药顶起来的鸡巴有小孩胳膊粗,一直到最后都没射出来。
说起来,这狗鸡巴好像比当年更大了。
颜雀下意识地感到身下一麻,她突然并紧了双腿——
下面居然毫无预兆地流下一小股湿液,很快从穴口打湿了内裤。
她无比震惊地向后退了一步,靠在病房护手上,不知是不是昨晚肏多了终于开始来了后劲,她只是想了想鸡巴的形状,这会儿阴道里就像有根小细绳子在摩擦,热热地发胀。
“就说羡慕不羡慕,我要是有钱也包个这样的,我看他那伤口,啧啧,玩s弄出来的,听说昨天验血的看了生化,一眼就看出来男的吃了壮阳药呢!”
“那么大的鸡巴,还要吃壮阳药啊?这女的下面是无底洞吗,得多骚……”
这些话究竟是她听到的,还是这一刻脑子里忽然形成的幻觉,颜雀不知道。
她被人编排成无底洞的阴穴这会儿却是真的发了骚,她不为人知地湿透了内裤,却仍好好地一本正经地站在帘子后面,看着男护工给肖纵青扒了裤子让他撒尿。
“你出去……”肖纵青忽然憋红了脸。
颜雀却说:“都看过了,你怕什么。”
护工:“……”要不我走?
肖纵青好容易才没硬起来,壮阳药过量后稍微有些功能滞后的性器依然很大,他右手不能动,就用左手撑住床沿,半靠起来,张开腿把鸡巴对着尿壶。
护工脸有点绿,不知道在想什么,等他尿完就说:“你要是不晕的话之后可以自己上厕所了。”
肖纵青脑震荡好得太快了,正常人这会儿还在病床上呕吐呢,可他的鸡巴都快在女人的视线里硬起来了。
肖纵青没好气地应了声:“早就说了我可以自己去!”
说着他单手自己拉上裤子,但裤头被卡在粗大的鸡巴下面,他扯了几下,反倒让鸡巴真硬了起来,龟头红红地涨大几圈,冲着天花板越顶越高。
他没由来抬头看了眼颜雀,护工也不知道怎么理解的这个眼神,咳嗽了声,竟然满脸菜色地走了。
肖纵青瞪大了眼,张着嘴说不出话,可他看到颜雀盯着自己,眼皮子底下就是被病号服勒硬起来的鸡巴,他突然怕颜雀看到这个就生气,硬是忍着痛要用右手一起拉。
下一秒,一只微冷的女人手掌勾住他的裤头,颜雀指腹轻飘飘滑过他整根阴茎,带着布料给他穿好了裤子。
肖纵青呼吸都烫了,压着脑袋没敢抬头——没敢看颜雀究竟是什么表情。
而接着他却听到颜雀靠近了两步的声音:“洪全是谁?”
肖纵青一愣,顿时浑身冷下来。
“他是放高利贷的。”
十二年前他那些兄弟都认识这个人,洪全有些门路,明目张胆在镇上放着高利贷,有时候还介绍一些黑工。
“我把你送到医院,他们说要做手术,要很多钱。”肖纵青死鱼一样开口,“我就去找了这个王八羔子,他说他手下正好有一个黑活,只要我肯马上跟他走,他答应我,会每年给你打五万块钱。”
颜雀口中都是冷霜:“你居然相信这种人?”
肖纵青鼻头狠狠皱了一下,瞪了她一眼,却又立马撇开头,恶声恶气说:“那我他妈能有什么办法?!我一路抱着你浑身都是血,我他妈怕疯了!你要是死了,我,我……”
他都说不出口,这些年他隔三差五就做这个噩梦。
梦见颜雀死在他身子下面,而他还在血泊里拼命肏着她。
当时他只有孤注一掷,只有这一个办法能短时间内凑到手术的钱,他怕到用不上更多的脑子来细想什么相信不相信,颜雀浑身的血把他变成一个行尸走肉,洪全一点头他掉头就上了离开小镇的车。
这里他再也不会回来,往后的人生他都会离颜雀越来越远,然后用一辈子来负债来偿还。
他甚至没有办法来确认颜雀是否收到那笔钱,他近乎畏惧地不愿看到颜雀再见到他的眼神——就像昨天那样。
那会把他溺毙斩首,让他死无全尸。
他顶多是偷偷写信问了个朋友,得知颜雀后来出院了,又回去上学,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是洪全给了钱,后来洪全还会定期让人给他寄信,说些颜雀的近况,甚至还说他家里奶奶也挺好,肖纵青挖过黑矿,出过海,他在昏暗的地下和船舱里看到这些信,就向苦行的信徒看到圣经,他觉得值,就这样稀里糊涂给人卖了十年苦力。
“你他妈真是个纯傻逼。”
颜雀最后说了这句话。
肖纵青没反驳,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掌,只说:“我会把钱要回来的,谁也不能欠老子,一毛钱都不可以。”
颜雀无言片刻,问他:“那你为什么会在酌梦台?”
说到这个地方,肖纵青眼底一红,侧头看了她一眼,不答反问:“那你呢?”
你又为什么去那种地方找肏?
他其实还有无数问题,你结婚了吗,有男人了吗,为什么还要给这么多人肏,你经常做这样的事情吗?
你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我吗?
肖纵青欲言又止,颜雀却只朝他笑了笑,说:“你还看不出来吗?”
她忽然伸手到裙底抹了抹,伸出来的时候指尖挂着一条透明的水丝。
颜雀看着肖纵青,报复一样低声说:“我现在,被人肏出瘾了。”
被人肏出瘾这种话从颜雀嘴巴里说出来,她没觉得难为情,甚至不觉得夸张。
她好像不小心说了实话。
最近确实是被人——被好多人肏出瘾了,虽然被她抹出来的水是刚才沾在内裤上的,但事实情况是,当肖纵青在病号服下硬了那根大到骇人的鸡巴,她腿根确实软了几下,下面一片湿腻。
颜雀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句话,垂眼把手上的水丝用纸擦干净。
肖纵青整个人从脖子红到了裤子里的鸡巴,不知是气得还是憋得,好半晌才说:“……你包养了,很多明星吗?”
“没有啊。”颜雀笑了,“谁告诉你的?”
“那个经理。”肖纵青闷声回答,很不高兴的样子,“他说很多人上赶着肏你,就可以当明星。”
这种泄露客户身份的话本该是团队内幕,经理大概打死想不到这个低微的鱼口能跟颜大导演扯上什么关系,这会儿被肖纵青卖了,指不定在哪打喷嚏。
颜雀双手抱胸,靠在床头看他:“你想当明星?”
肖纵青理直气壮:“谁不想,那玩意儿只要有张脸,傻逼都能赚钱。”
某种角度来说他这句话一点问题也没有,颜雀不置可否,干脆从上到下把肖纵青看了一遍:一米八多的傻大个,精壮,骨相好,皮肉的话就是下乘,不仅没保养甚至过于粗糙,胜在腿长又壮,大腿肌肉绷在病号服下面,依然能看见清晰的肌肉纹理。
是个过着苦日子的硬汉。
颜雀冷不丁问:“你赚钱干什么,再寄给我?”
“……不行吗?”肖纵青龇牙,“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给你钱!”
颜雀收了点笑意,一字一顿说:“我不需要,我现在最多的就是钱。”
肖纵青抿紧嘴巴。
她说她有的是钱,这事儿他绝对相信。
一晚上肏男人花十三万,这是他在黑矿里用命搏三年才有的钱,她如今是真的有钱有权,半点不用指望他,于是反而显得他即便被骗了十几年,那些一厢情愿的偿还也跟笑话似的。
“给钱是我的事,要不要是你的事,你要我给,你不要我也给,”肖纵青咬牙切齿说,“随便你拿去干什么,去赌博,去找肏……”
他说不下去。
他怎么能说希望颜雀再去找别人肏?!
肖纵青憋到喉间沙哑,终于忍不住,侧头看着她:“颜雀,我可以一辈子欠你的……但是你能不能对自己好一点?”
“什么叫好一点?”
颜雀反问:“不去给十三万一晚上的高档鸭子肏,给你肏好不好?”
肖纵青睁大眼朝她看过来,颜雀正要接着讽刺,就眼睁睁看着他鼻间淌下一道细细的血柱。
四目相对,沉默。
颜雀忍住莫名其妙的一股笑意,转身掀开帘子去叫护士。
护士来时一脸不言而喻的揶揄,话里话外说给颜雀听:“这还在病房呢,都是患者,回家再搞行不行。”
搞什么了她搞?
颜雀动了动嘴唇,忽然认出这是给肖纵青换过裤子的那个护士,话头就一转,凉凉应了声:“都怪他鸡巴太大了,哪个女人忍得住,对吧?”
她尾音很慢,朝小护士暧昧地扬了扬,小护士愣住,好像是给她骚得吓到。
颜雀没过完瘾,凑近她说:“不信你试试,插进去就拔不出来呢。”
小护士撒丫子就跑。
颜雀回过头,就看见肖纵青盯着她不放,她站在原地没动,只转了个身:“看什么?”
肖纵青不说话,他鼻子里塞着两团棉花,看起来傻不愣登的,这会儿盯着颜雀标致的身线,眼神看起来就像是无家可归的狗。
她双手环胸的时候让两颗漂亮的奶子挺得很漂亮,显然是穿着非常讲究的胸衣。
她随口就可以说男人的鸡巴很大,逗着小姑娘去试一试。
她跟从前一模一样的好看,还比从前更致命地迷人。
肖纵青一直以为自己再见到颜雀,会被愧疚和痛苦淹没,但直到这一天真的到来,或许是因为颜雀过得足够好,让往日种种的后悔沉下去,他在望着颜雀的时候,仍然只感到无可救药的喜欢。
这是另外一种痛苦。
他自嘲一声,随手就把鼻子上的棉花摘下来,很低地叹气:“如果你说得是真的就好了。”
颜雀还逗他:“放心,我想今晚她就会来试一试。”
肖纵青不屑一顾,抬眼带着怨气看了看她:“不是你说我鸡巴大,你忍不住,插进去就拔不出来吗!”
这会儿颜雀的视线正向下,视野里这只傻狗又像是当年在公园哄她的模样,气鼓鼓,又舍不得凶她。
忽如其来一股鼻酸。
颜雀低了低头,没说什么,转头走出了病房。
这晚她去找朋友喝酒,什么鬼朋友都可以,多久没见面的都可以,只要有空,来跟她谈谈项目谈谈最近的电影,最不济谈谈路星河也行。
让她回到现实,让她想起自己睡过多少男人,见过多少世面。
怎么会不能把那根插进去的鸡巴拔出来?
一定能拔出来。
没想到大半夜的喝完酒,她居然又接到医院电话,那头一说“是肖纵青家属吗!”她就果断挂了电话,然后关机。
直到后来直到真相颜雀才有点后悔,毕竟这通她始终没接的电话,其实是源于她的一场玩笑。
早上她用几句骚话勾得一个小护士午睡都没睡好,脑袋里都是那句“鸡巴大,不信就试试”,于是到了夜深人静,病房里全都拉了帘子睡觉,她就忍不住又走到那只被保养的鸭子身边,看他被鸡巴顶出一个小丘的被子。
检查过血压体温,结合早上查房的记录,这个男人明天就要出院了。
小护士低头看了看自己紧致的乳房,虽然没有那少妇的大,但起码也是到了c杯,更何况她青嫩少女制服诱惑,怎么也比得过那欲求不满的老女人吧?
借着夜色掩护,病床前绿色的指示灯照出她缓缓敞开的前襟,粉色护士装下是一层漂亮的蕾丝白色胸罩,把一对光滑细嫩的奶子拢得饱满欲滴。
她解开几颗扣子,又把手从床单里伸进去,指尖轻轻滑过男人粗壮的下肢,顺着大腿滑进内侧。
肖纵青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头,双腿动了动,没醒。
小姑娘心跳巨快,夜色和男人的体温让她感到无与伦比的刺激,她一鼓作气,悄悄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男人高大的身型上,小护士的身材显得娇小无比,她伏在黑暗的被窝里,光裸的前胸一下子就贴到肖纵青滚烫的肌肉,感觉到那股藏在皮肉下的力量,她一想到这个精壮帅气的男人要肏自己,都忍不住想呻吟,下面一下子就湿透了。
被窝里钻进一个活人,肖纵青不适应地挪了挪腿,但常年在颠簸中生存,有时候身上爬过一群老鼠也得争分夺秒睡觉,他还是没醒,就这样任由小护士一点点挪下去,双手终于摸到他一样睡着的鸡巴。
小护士激动坏了。
即便隔着裤子,依然能感觉到这跟肉棒比眼睛看到的还要粗,而且只是被她碰了碰,那玩意儿就壮大起来,在她贴下来的脸颊上蹭了蹭。
腥气又健魄的味道,小护士几乎要娇喘,悄悄把裤头拉下来,在黑暗中迫不及待地亲了亲那根大鸡巴。
肖纵青睡梦中又在肏颜雀——但这一次不是在磊哥的放映厅,而是在颜雀做作业的公园,他把惹他生气的颜小鸟按在双腿间,恶狠狠地给她吃鸡巴,一边使坏地捏她奶子:“谁让你吃其他狗男人的鸡巴!说,是不是大青青最好吃!”
颜雀抬起一张熟韵非常的脸蛋,红唇在他鸡巴上亲吻舔弄,用她特有的,长大以后才磨练出的低糜女声说:“嗯……大青青最好吃啦,傻狗。”
小护士在被窝里痴迷地舔弄口中的肉棒,她舌头虽然软,可看到这根鸡巴一舔就硬,她也有几分惊喜,心中暗想这男人怕是半醒着,勾引着她口交呢。
她干脆双手揉着自己的奶子,一口气从头含了进去。
被窝外传来很低的一声叹气,小护士含住鸡巴顿了顿,等到没有别的动静才开始吞吐,肖纵青的鸡巴没让她失望,又大又硬,肏在嘴里就能感觉到把它插进逼里会有多满多爽,小护士吃着鸡巴,解开胸罩,饱满的奶子弹出来,她在被窝里低声说:“乖乖的,让护士姐姐给你好好检查一下。”
她把裸露的奶子靠在肖纵青腿间,奶头摩擦着那些硬邦邦的肌肉,然后用舌头从龟头开始舔,马眼上涂满了口水,又一点点顺着鸡巴上跳动的筋脉往下,嘴巴手指并用,把鸡巴吃得一寸不落,连阴毛里的根部也全部舔过去。
肖纵青梦里已经把颜雀抱在怀里肏,她一直扭着屁股不让他插,说自己还在生气。
肖纵青气得想咬人,又委屈得想哭,只好干巴巴抱着她摇尾巴:“你怎么才能不气呢,我死了你会不气吗?”
颜雀用手摸他涨得要爆炸的鸡巴,亲他快要痛死过去的心口,慢慢说:“你死没有用,我死了,才会不气你。”
肖纵青双眼立刻就红了,梦里也因为这句话而呼吸失控。
他说:“那你永远气我吧,颜小鸟,我要你永远活着气我。”
梦中他几乎克制不住地想要亲吻颜雀,病房中器材声匀速地交响,被窝里的小护士鸡巴吃到淫穴泛滥,终于翘起屁股,从制服下扯开内裤,把水淋淋的穴口对准那根大鸡巴。
龟头滑过淫水淌过的阴毛,小护士低叫了声。
颜雀的嘴唇近在咫尺,肖纵青凑过去。
柔软的肉瓣就要交缠在一起的瞬间——肖纵青忽然睁开眼,一把掀开了被子。
医院里闹得不可开交的同时,颜雀刚和朋友走出酒廊,她因为那通电话临走又多喝了一杯,其实人还清醒,不过是出门时被绊了一下,一行几个人哪里敢就这样放着颜大导演,让她赶紧叫人来接。
颜雀连连摆手,别说小助理这会儿早睡熟了,就算没睡,她也懒得再打开手机叫人。
这时候也不知是哪个大聪明开了头,起哄说老公用来干什么,就是这时候来接喝醉的老婆用。
这群胆大包天的狐朋狗友,竟就这样撺掇着要给路星河打电话,颜雀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个人尽皆知的“老公”,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那大聪明就已经给路星河打电话了。
开玩笑,这个点路总不知道在肏哪个女明星呢,这通电话能把他叫来,颜雀还不敢上他的车呢——说不定要被抓去玩3p。
想到这里颜雀也是酒劲上头,闷头一笑,最后也任由他们打了路星河的电话。
三更半夜打电话给霸道总裁,大聪明在手机里传来接驳信号的时候才开始怂,居然一个颤抖把手机塞给了颜雀。
电话恰在此时接通,听筒里传来熟悉又陌生的一声“喂”。
颜雀猝不及防,抱着手机,在万众瞩目的视线下,总不能对“亲老公”说对不起打错了,尴尬了几秒,对着电话言简意赅地说:“没事,朋友闹着玩,你先忙。”
假装总裁日理万机,就这样挂掉电话就好,谁知道免提的听筒里路星河却接了一句:“喝酒了?在哪,我去接你。”
周围一阵起哄,颜雀酒顿时醒了大半,愣了愣说:“不用,挺近的我自己回去。”
顿时旁边一堆声音闹着就把地点报出来,笑嘻嘻喊陆总来接娇妻。
路星河在嘈杂的人声中等了等,然后说:“衣服穿好别着凉。”
颜雀表情已经凝固,正要开口说话,耳边顿时一麻,听清电话挂断前路星河的最后一句话:“原地等着,乖。”
四周吵闹的人声忽然一下子远去。
颜雀视线里什么都在摇晃,灯红酒绿的城市伸缩着,路星河的尾音渗透在酒味里,飘在她耳朵边摇晃。
她一直觉得路星河的声音很奇怪,像是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
他生杀予夺,他要风得风,他说她“乖”的时候,颜雀所有的尖锐棱角都会软下来,果然变得很乖——乖乖给他吻,乖乖给他肏,乖乖叫他老公,然后乖乖窝在他身上高潮。
现在也得乖乖在原地等他。
颜雀哂笑一声,也不管朋友在背后调笑,忽然逃一样地开始跑起来。
街灯暗了又亮,她跑到四周不见大楼,仿佛整整跑出一个区,她拼命喘息,总觉得自己一定逃出了路星河口中的“原地”,当迈巴赫的车灯在她身侧扫过的时候,颜雀还是固执地又跑了一条街。
路星河溜鸟似的跟在她身后。
跑了几十米,颜雀忽然刹住脚步,侧过身和路星河隔着车窗对视。
迈巴赫的改装漆面映出颜大导演跑得飞乱的长发,她来不及细看一会儿,路星河已经让司机打开车门,车内还是熟悉的木质香调,总裁一身干净的休闲服转头看了她片刻,在车里对她说:“还有力气吗,要不要我抱你进来?”
颜雀朝他挑衅一笑,抬步上车。
车门关上,颜雀还没开口,嘴巴就被两根修长的手指捏住,路星河侧靠着,一手按着她两片嘴皮子,一手提起手机回话:“嗯,上车了,今天麻烦你们,下回我请。”
迈巴赫内饰奢华,即便开在繁华大街上车里也足够安静,手机那头的七嘴八舌颜雀听得一清二楚,路星河目光松松地落在她身上,按着她嘴唇的指腹微微转开,轻轻揉捏起两瓣唇肉。
指尖顶开唇珠,慢慢变成色欲的手法,颜雀目光幽暗地垂下视线,听到他低笑了声:“没办法,自己追的老婆,皮就皮了,得哄着。”
路星河没动,依然斜倚着车门,只朝她侧过半边身子,那与身俱来带着操控力的嗓音,一点一点带着他的呼吸落到指间,颜雀闻到他香水的味道——已经不是去年生日时她调的那瓶。
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陌生气息。
路星河挂了电话,这才拖拖拉拉地把手收回去。
颜雀懒得多说,敲了敲司机老张的椅背:“前面转弯,我回兰亭序。”
路星河没有异议,就像打了板子收工的演员,刚才满眼快溢出来的爱恋褪得一干二净,继续低头看膝盖上的材料。
颜雀回身的时候瞄了一眼,是公司去年的年终财报。
不知道是不是在查举报那件事,颜雀处于合伙人的考虑,还是开口问了路星河。
“目前还没什么状况,但如果要上法庭的话,最近你跟我的收支可能会被监控,”路星河说着转过头,深深望她一眼,“昨晚花的十三万,你想好怎么解释了吗?”
颜雀一时分不清他眼里的浓色是什么意味,路星河眉目深邃,有点中东混血的味道,这样看过来的时候,总会让人产生多情的错觉,但她没被美色拖走思绪,只笑道:“女导演寻欢作乐,人之常情吧,向路总学习。”
这么多年跟人心大战,她知道人越是平静,越是无懈可击。
路星河果真没有再说什么,沉默在移动的车厢里静置下来,颜雀看向窗外,半晌,忽然开口说:“路星河,我累了,下次就不演了吧。”
身侧的男人问她:“演什么?”
他明知故问,颜雀也干脆回答:“什么老公老婆的游戏,玩腻了,不玩了。”
换个无理取闹的男人,或许要说“你跟我结婚就是玩游戏吗?”,她知道路星河绝对不会,路星河从不示弱,他永远都在先手上,在他的预判中等待颜雀。
他果然只说:“好,那就不玩了。”
颜雀无声抿住了双唇。
车窗外路灯一盏盏流过,开过星桥大厦,两条街外就是她现在住的独栋小区兰亭序,最后一段车程没有一个人说话,车里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颜雀开始打量这辆迈巴赫,心想这或许是她最后一次乘坐这辆车。
这是他们的婚车。
选车的时候是迈巴赫帝都区的设计总监亲自接待他们,颜雀参与了这辆车的木质选材,音响调试,路星河在样车里逗她:“颜导腿长,这车厢不大够。”
颜雀当时也明知故问,挑眼看他,低声问:“够干什么?”
“干你。”
路星河音量照常,旁若无人地凑近,用读着诗文的语气,慢条斯理地说:“穿着婚纱就干你,到时候你的高跟鞋会踢到前座,就算你能忍着不叫,司机也会知道,颜导正在后面被她新婚丈夫肏。”
颜雀玩不过他,没听几句就伸手按住了他的嘴。
后来他们真的在婚车里做爱,被加高加长的车厢果然够他们放肆胡来,颜雀婚纱还没脱,巨大的鱼尾像一团绵软的泡沫床,让她仰身倒在自己的嫁衣上,新郎一边撕扯着自己的领带,拽开昂贵的衬衣,一边把硬挺的鸡巴长驱直入,把新娘子压在裙摆上大开大合地肏。
那时候颜雀才知道,选礼服的时候,这个从头到尾随便她搞的新郎为什么执意要给她选一件拖尾大摆的婚纱。
躺在上面被肏确实很舒服。
后背软软的,正好能让鸡巴顶进深处,即便路星河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被插得淫水四溅,巨大的纱裙也会让液体渗下去,不至于让她滑倒。
直到现在颜雀还记得,当时车顶上贴着他们的剪纸小像,他们和纸画的自己一样,温柔又热烈地吻在一起,路星河肏到一半拉她起来,身下交合的地方咕嘟一声,鸡巴顺着姿势插到肉壁,颜雀颤抖着不肯叫,穿到腿根的白色丝袜在路星河西装上用力摩擦。
“别忍着,”路星河啄吻她唇角,双手压着她湿润的屁股,声音低哑,“现在我合法肏你,你叫给警察听都可以。”
说着他加快了抽插,衬衣下的腹肌随着动作绷紧收缩,他动作起伏本来就大,还要压住她的腰臀,让鸡巴每一下都插到最深,龟头沿着肉壁蹭出一汩汩淫水。
颜雀还是忍不住,只好俯在他耳边小声“嗯啊”地叫,好在是下面有厚重的裙摆盖住抽插的水声,否则她都觉得司机听不见她嘴巴叫,也得听见她水穴啪啪作响。
他们在车里换了几个姿势,从海岛一路开回度假别墅,沿着盘山的沿海公路要开九十分钟,他们没有喘息地做爱。
就好像这是婚礼延续的一个仪式,真正昭示着从此他们各自拥有彼此,从身到心。
车里颠簸,鸡巴上更颠簸,刚刚交换的婚戒在握紧的双手中磕碰着,颜雀舍不得,路星河却不许她抽回手,用婚戒轻轻摩擦她袒露的乳尖,时不时俯身咬几口,直到她夹着鸡巴扭着屁股高潮,那枚婚戒还在她奶子上流连。
婚戒。
那枚从希腊定制回来的戒指,曾经在他们床上被玩出了很多花样——但他们都已经很久没有戴婚戒了。
“你戒指呢?”
车里有些缺氧,颜雀鬼使神差地开口问。
路星河言简意赅道:“收了。”
颜雀默然点点头,看到司机已经在兰亭序门口停了车,她没去看路星河,只是下意识看了眼光秃秃的车顶,伸手准备拉开车门。
动身的瞬间手却被拉住了。
颜雀略微诧异地回头,路星河的面容隐在路灯的阴影里,忽而压低声音问她:“你的呢?”
她眉间微蹙,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下一秒路星河就笑了,他笑得不带一点温度,随即放开了手。
“颜雀,其实你从来没有真的爱过我。”
夜风冷彻皮骨,颜雀被冻得耳根一麻,猛地竟是愣住了。
迈巴赫在她面前一步未留,扬长而去。
什么,他妈的,叫做,从来没有真的爱过?
颜雀气得酒都醒了,站在冷风里恨不得朝迈巴赫的尾灯丢一发迫击炮。
路星河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作为先出轨的人来说这种话,难道不是强盗指责被害者为什么要出门吗?难道他以为只要没头没尾丢下一句似是而非的问责,就可以pua她开始莫须有的反省?
如果这句话能当呈堂证供,颜雀真想给他录下来放给法官听——这就是我一晚上花十三万肏男人的原因。
爱他还不如爱条狗。
最让她呕血的是,等到她回了家洗完澡终于打开手机,又在十几通医院来电的中间看到助理给她发的行程单。
六个小时以后《滨海有花》开知情会,所有出品和制片经纪都会到场,其中当然包括最大的甲方——星桥自己的老总路星河。
颜雀躺在没有剪标签的地毯上翻了个白眼,脑子里狗日的全是路星河那句古怪的话,想着想着,结果居然就这么在地上睡着了。
好在高档小区地暖舒服,她合衣睡到天亮还觉得热,撕开了前襟又滚倒重睡,两个小时后被小助理的门铃按醒。
小助理跟了她三年,本身算是颜雀的脑残粉,从来都沉醉于这个成熟女人的人格魅力和飒爽作风,对她高山仰止,于是等她打开门看到颜雀在地毯上睡出印子的半张脸,表情第一次出现了崩塌。
“……姐这咋了?又跟姐夫……不是,又被那渣男弄伤心了?”小助理鼻子都红了。
颜雀扭头看她一眼:“这个房子路星河和狗不得入内,提到也不行。”
“喔!”小助理敬了个礼,把带来的早餐打开,“姐快来吃点东西,一会儿咱选个战袍要上场了。”
颜雀耷眉拉眼,看了眼手机,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一个小时。
从前这种会议她都会多少弄点妆造,毕竟许多业内老人新人都会在这种场合定下初次印象,颜雀作为女导演,又年轻,她会简单粗暴给自己一个设定,不管是给出品方定心,还是给制作经纪定位,第一眼一劳永逸,这是她做事的方式。
这次是真的没有心情,一方面是《滨海有花》有路星河牵头资金,另一方面这部电影的大部分前期细节她都亲自接触过,下马威的必要性并不大,于是她撩了把头发,随便吃了几口早饭,洗完澡就往公司跑。
《滨海有花》不是星桥今年最大的项目,现实题材总归不烧钱,烧的是真人真本事,颜雀到场的时候会议室已经坐满了,有圈子里最会拍海的大摄像,整个东海岸人脉最广的制作团队,出品方甚至来了两个大老板,坐上长桌的尽头说笑。
偌大的会议室里没有一个是泛泛之辈,可颜雀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路星河。
他也没怎么上行头,稍长黑发垂下来,是昨晚车里见到的那样,亚麻长衫里头只是随意搭了件丝绵的t恤,浅色系的搭配显得年轻也优雅,颜雀踏进会议室的第一步,他目光与其他人一起投过来,却没有像从前一样起身叫她。
——“什么老婆老公的游戏,玩腻了,不玩了。”
如果颜雀能想起说完这句话的六小时后,自己为了事业还得跟路星河演戏,她大概会补充一句“明天玩完不玩了。”
方玉生说得没错,和路星河分开不只是逼里拔出个鸡巴——即便是现在,《滨海有花》随便拔出一根萝卜丝的资金流,对颜雀来说都是巨大的漏洞。
路星河坐着没动,甚至不准备叫一声“颜导”,在场一个个人精立马鸦雀无声。
颜雀踏进会议室不到三秒,惯性的思考和审视已经让她把局面扫描了几百遍,她的长统靴无声踩下第四步,随即笑着打破宁静:“早上好,不好意思来得有点迟,最晚跟路总吵到凌晨,梦里还在磨牙,实在没睡好,各位见谅。”
她话音刚落,现场也跟着笑起来,打趣的打趣,吹哨的吹哨。
自古夫妻闹别扭,动静大的叫拌嘴,悄没声的才是大事,见颜雀这么说,所有人反倒松了口气,颜雀在一堆客气起哄的声音里看向路星河,扬了扬下巴说:“路总还不服气呢?”
路星河抬起双眸望她一会儿,微微勾唇说:“是啊,都怪颜导下手太狠。”他说得气若游丝,好像有些委屈,颜雀面不改色,正想反唇相讥,就见他忽然起身凑近,雪兰香随风飘进鼻息——颜雀双眼微凝,就这样被他揽住侧脸吻了吻。
“现在服气了。”
隔着不到一指,路星河嘴唇轻轻碰了碰,往她嘴角又吻了一下。
颜雀恍惚了半秒,不自觉握紧了双拳,直到路星河在欢呼声中坐回原位,她才想出下一秒的剧本——不是抽路星河一个大嘴巴子,而是抹开一点笑意,把手里的材料往桌上一放,半是玩笑地说:“好啦,不要钱就能看的放完了,咱们谈点正事。”
整个会议全程颜雀都跟路星河坐在一起,各个合作部门按照流程自我介绍,统诉工作安排,演员经纪和场务才开始发言,颜雀就听到路星河的声音:“加戏有报酬吗,颜导。”
颜雀侧过一点视线,只看见路星河微垂的侧脸线条,他安静地叹息,谁也不知道他正在跟自己的前妻敲诈什么。
他说:“我好久没肏你了。”
颜雀指间一冷,略微僵硬地转回头,看着那些对她殷切发笑的小演员,不着痕迹地动了动嘴唇:“这里又是谁让你发情了?该找谁找谁去。”
就是别来恶心我。
路星河只是摇了摇头,凑近她,在外人看来只是在商讨什么。
“昨天在车里,就想吃你的奶子。”
颜雀几乎半身发了麻。
路星河一点一滴地吐息,好似沙漏堆叠起来,无声地压垮颜雀:“你被别人肏的时候,水也那么多么?”
下一瞬一杯水花炸开,颜雀面前的马克杯猝不及防摔得粉身碎骨,水溅了一地。
正在发言的经纪人吓得一口气差点噎死,战战兢兢抬起头,就见颜雀满脸歉意地起身,把弄湿的材料捡起来:“抱歉啊手滑了一下,碎碎平安。”
在场一个制片率先鼓掌:“好兆头好兆头,预示电影要大爆!颜导摔得好啊!”
一众纷纷附和,颜雀也笑了几声,就说身上湿了去换件衣服,接着就大步走出会议室一个人往办公室走。
身后的脚步声从容地跟来。
颜雀径自走进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关门,一个身影便随之跟来,还反手锁了门,她没忍住想骂人,可一句“我操你妈”还没说出口,路星河高大的身影已经倾覆下来,无比娴熟地托住她的脖颈,含住了她的嘴唇。
这场接吻几乎算得上粗暴,路星河上来一句话也没有,驾轻就熟一般把颜雀吻了个措手不及。
双手被桎梏住,这个从前不知与她接吻多少次的男人,那股完全左右她呼吸的吻法和气息又一次剥夺她的理智和思考。
“你都湿透了。”
路星河吻着她说话,手从湿漉漉的衣摆摸进里面,在颜雀湿漉漉的下腹上徘徊,“下面呢?”
说话间他亲手试探一般,微凉的手指顺着裤缝滑下去,准确无比地按在了颜雀两腿间,路星河垂视她,低声咬字:“……湿得欠肏。”
颜雀忽地一怔,恍然他此刻的目光如初见时,带着陌生的冷冽——和一股没由来的怒意。
有什么莫名的情绪一闪而过,颜雀抬腿踹人的动作一顿,下一秒就被人解开了衬衫,胸前敞开,路星河二话不说单手钻进衣内,扒下内衣,俯身咬住她弹出来的半边酥乳。
乳尖瞬间被温热的口腔捕获,颜雀被肏了好几顿,过于敏感的肉体立刻就热了。
比起酌梦台的小弟弟们,这个肏了她几百回的男人已经把她奶子吃得烂熟,怎么舔,怎么揉,怎么样含热那颗色欲的乳头,把它放在唇舌里品味琢磨——这些,都是路星河用五年的时间在她身体里下的蛊。
甚至于路星河吃她奶子时露出的鼻梁和眉眼,都是最让她动情的角度。
好舒服。
颜雀太知道了,这个男人即便不把鸡巴掏出来,只用嘴巴就能让她站着高潮,她的胸衣没解开,只是被扒下了肩带,两颗雪白的大奶子聚拢着被路星河舔湿,他一手扣着她的腕子,一手把玩着奶子,两个乳头被吃得发红。
“你瘦了,”路星河轻轻咬了咬她的乳尖,“奶子倒是被肏大了点。”
颜雀耳膜嗡嗡地震动,忽然不抵抗了,低头看着他说:“是吗,别人也这么说。”
路星河一顿,安静地看着她。
“路星河,”颜雀压低声音,垂下视线盯着他,“你记住了,以后我肏别人,还是别人肏我,都跟你没有关系,别给我整这出没有用的占有欲。这比你跟我调情还恶心。”
办公室里隔音很好,整个会议室百来号人在隔壁热烈讨论,一点声音也传不到这里。
颜雀说完这句话,路星河猛地伸手过来,直接撕下了她的衬衣。
入门的衣架应声倒地,巨大的力度让奶子晃动起来,无意间显得无比色气,路星河面不改色地捏揉那块软肉,把她整个人按在沙发里。
这一次路星河根本不说话了,高大的身体笼罩下来,无声地亵弄颜雀的身体,很快一条硬起的大鸡巴就隔着宽松的裤子直接顶在颜雀大腿,她裤子也湿了一半,路星河不言不语扒下她裤子,连着蕾丝内裤一起扯开,露出不知为什么也湿漉漉的穴口。
人类的淫欲总会越过不合时宜,只管见火就着。
“水那么多,是被我恶心的?”动作间路星河的手指在她那道滑腻的缝隙擦过,指腹在上面嘲讽地挑拨。
颜雀顺势挪动屁股,那一秒,她被肏出瘾的身体,果真是在等待一根大鸡巴插进她的身体翻搅抽送,她只好轻轻吸了一口气,直白道:“左右路总比酌梦台的鸭子技术好,算我赚了。”
这话是一个字不假,路星河身材好,长得好,肏人的技术是实干练出来的,跟他乱搞做爱跟去一趟酌梦台有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恐怕是,一晚上开十三万也肏不到路总。
颜雀只烦现在是工作时间——
她伸手握住那根硬挺的鸡巴,无情催促:“搞快点吧,路总。”
角落的饮水机咕咚一声下水。
下一秒敲门声狂响起来。
小助理的声音贴着门朝里面喷气低吼:“姐!姐!!怎么有派出所给你打电话啊!!你快看看是出啥事儿了!!”
天知道等待的半分钟里小助理都经历了什么内心斗争,颜雀的手机被她捧着,110的来电界面就像一块烫手的山芋。
半分钟后门被打开,颜雀披头散发接过手机,而看到她身后面色不佳的路星河,小助理刚续上的一口气又要倒过去了:“啊路,路总总好……”
颜雀身上穿着路星河的长衫外罩,扣子都扣上了,袖子一撸还挺好看。
配着两个人艳红的嘴唇和古怪的气氛,瞎子都能猜到刚才一门之隔里头在干嘛。
小助理不敢说话,颜雀皱着眉头接起电话,派出所嘈杂的声音几乎立刻从话放传出来:“喂,是肖纵青的家——”
颜雀第二句话还没听清楚,路星河已经跨过办公室门,头也不回地从她身侧走开。
漫长的走廊,耳边全是吵吵嚷嚷的杂音,颜雀视野里是路星河有些陌生的背影,她沉默地听着电话,半晌才低声回道:“好,我两个小时后到。”
那场被打断了十分钟的会议一连开了两个半小时,后来除了必要的几句讨论,路星河没跟她在多说一句没用的。
最后小助理按照颜雀的安排给所有人分了一杯香槟,起身祝酒的时候,路星河的高脚杯很轻地碰了碰她的杯子,力道几乎与那个让他“服气”的吻别无二致。
颜雀举杯致意,一饮而尽。
等到会议散场,有演员经纪还想留下来给她推几个新演员填空,恰好派出所的电话又打来,小助理神神秘秘地在后面拉她衣摆,颜雀只好推了人,让经纪给小助理发列表再审。
到达派出所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小助理不放心地硬要跟过来,颜雀本想让她跟过来帮忙打发走肖纵青,没想到还让她听到了超劲爆的笔录。
“……李晓婷趁机爬上病床,对肖纵青进行口交,在准备下一步性交的时候,肖纵青正好醒来,掀开被子发现李晓婷,将其踹下病床,造成李晓婷肋骨骨折,同时喊醒了整层病房,在医院里两人也有肢体和语言冲突。”
民警面色铁青地说完这段话,对颜雀说:“现在当事人陈述是肖纵青家属诱导她,并且肖纵青本人对她的猥亵行为一直知情,是默许她完成口交的,所以肖纵青最后将她踢下床并造成轻伤,李晓婷要求公开道歉且进行赔偿,但肖纵青并不同意,双方一直无法私了,李晓婷提到的肖纵青家属就是你吧?你怎么说?”
颜雀听完整个人:“……”
小助理在旁边眼睛都直了,连连卧槽。
在调解大厅颜雀见到了医院史上第一桃色新闻的两个当事人,小护士哭了一晚上还在哭,因为违反医院条例她恐怕要被辞退,年纪轻轻心理防线一下崩溃,居然就在大厅里骂肖纵青。
“你不愿意你鸡巴怎么硬起来的?!你他妈说话啊!我给你口的时候你能睡得着?!王八蛋男人!!”
于是另一个被小护士趁夜口交的当事人,成为整个调解大厅所有男人的公敌。
颜雀走过来的时候,还听到有人凑到肖纵青旁边搭话:“我说哥们儿,咱算了,这么漂亮的妹子上赶着给你肏,你们在这闹了一整天,我看她是真喜欢你,这会儿是恼羞成怒,你要是干脆收了她,今晚你们大干一场,坏事儿变好事儿嘛!”
“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身后忽然传来颜雀的声音,倒在椅子上摆烂的肖纵青猛地坐起来,扭头看去,浑身瞬间就绷紧了。
旁边那兄弟吓一跳,顺着他目光望过去,顿时满脸艳羡,满口酸气:“哦豁,原来是有主了啊。”
颜雀戴着口罩,但打眼就能看出她身材火辣一身贵气,肖纵青没理会身旁的傻逼,见颜雀走近,一着急就站了起来,大声说:“我……我没有……”
就像一条站起来能挡住灯光的大狗——一条在等主人过去拴上绳子的大狗。
颜雀看着他,忽然停住了脚步。
就在她准备掉头走人的下一秒,小助理“咦”了一声说:“姐,这个人你认识?是演员吗,他好适合演余风哦。”
颜雀回身的动作一顿。
恰好听到肖纵青哑得发涩的声音:“……你能不能信我一次?”
小助理立马“操”了声:“姐,这台词都一模一样。”
颜雀决定出一万赔偿金作为自己口嗨的惩罚,至于公开道歉小护士是想也别想。
那小护士就发了疯一样大骂,颜雀全程袖着手充耳不闻,小护士接着骂她“老婊子”,肖纵青直接甩开椅子冲上去,黑着脸指着她鼻子说:“信不信老子把你另一边肋骨也踢断?!”
旁边民警吓了一跳,大喝一声把人拉开。
颜雀冷眼旁观,小助理趁机抓住那护士,苦口婆心劝:哎呀你再公开道歉一次就是把这破事儿再往人多的地方喊一遍,指不定将来随便一个流氓病人都敢露屌给你看,聪明的还是趁早的找别家医院应聘去吧。
半个小时后,颜雀双手环胸从派出所走出来,身后跟着肖纵青和一脸好奇的小助理。
一直走到停车场,肖纵青才在车前停下来,低头压声说:“那一万块等我从洪全手里拿到钱一起还给你。”
小助理眼神滴溜一转,悄没声息躲上车去。
颜雀回过头看向他,口罩遮住的半张脸没有太多表情,肖纵青却觉得她看着自己的眼里全是无声嘲讽。
她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你欠我的东西根本就不能用钱来还。”
肖纵青脸色顿时一片铁青,下颌绷得几乎发白,他想要张口问那你怎么样才肯原谅我,心中却很清楚——她为什么,凭什么就一定要原谅他呢?
她当然可以一辈子就这样恨他。
停车场一片死寂,肖纵青再也说不出什么话,几乎想要转身溃逃。
这时颜雀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我家里,缺条看门狗。”
肖纵青愣了愣,一时都没听清。
颜雀没理会他,转身打开车门跨上去,口吻淡漠如同丢弃一袋垃圾:“不愿意就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吉普车的底盘高,颜雀刚踩上踏板,车门就在身后被扣住了。
“我愿意,”肖纵青手掌扒住车门,气息颠簸着,“……做你的狗。”
工作日市中心,接近傍晚的街头人声吵嚷,一路堵车。
直到在同一个路口堵到第五轮红灯,小助理才敢回头跟颜雀说话,开口还是小心翼翼:“那啥,姐,晚上吃点什么?我给你叫个餐?”
颜雀埋头看着手机:“随便,吃点清淡的。”
小助理“哦”一声,然后深吸一口气又问:“那这位个……这位大哥吃点啥啊?”
她差点脱口而出“这位狗”,好容易才忍住——不多时前这位兄弟在停车场里那句“我愿意做你的狗”真是把她震撼到瞳孔发抖,一时间内心复杂程度溢于言表。
肖纵青倒是没想到还有人管自己吃的,愣了愣才要回答,颜雀已经替他开口:“家里有剩菜。”
“……”还真当狗来养啊?
小助理顿时哑住了:“行,那姐,我还给你点上次那家,奶油芦笋汤?和牛蛋挞?”
颜雀“嗯”了声,又交代:“今天如果小别那边再发演员推送过来,你先筛一轮再列个表格给我。”
小助理有点不敢相信:“我,我来筛?吗?”
颜雀不易察觉地笑了声:“啊,你不是挺会挑的吗。”
受宠若惊,小助理只觉得快乐来得太突然,要知道颜雀一贯用人谨慎,在选演员这块从来不假他人手,虽然这剩下的空表都是些小戏份角色或者群演,但能交给别人初筛,已经是对那人眼光莫大的肯定。
就连路况也随着小助理的心情转好,接下来的路程她边开车边跟颜雀聊工作,一吐槽起接洽的演员经纪根本不停,顺带还参杂几句这次男主演的八卦。
肖纵青一句也没明白,一句也跟不上。
他真就像一条听不懂人话的狗,靠着后排车窗——即便颜雀距离他只有一个座位的距离,他依然觉得那是无法逾越的一片空气。
可是颜雀的味道那么近。
有时肖纵青会被她专注工作的侧脸着迷到忘记本分,城市的霓虹灯经过车窗,倒影在那个女人脸上,她的睫毛每每颤抖,她的嘴唇每每开合,无一不在煽动他的热望。
他想凑近一些,他想触碰她的身体。
他想要,哪怕只是一点施舍的眼神——如果此生他在这个女人面前永远无法挺直腰背,那么他可以,可以做一条低三下四,任打任骂,谁也赶不走的狗。
只要她还愿意看见他。
“下去。”
车什么时候停在别墅区里,肖纵青没有察觉到,他回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几乎掉进颜雀的眼睛里,以至于让“主人”的指令重复到里第二遍。
颜雀皱了皱眉,又说:“下去。”
肖纵青赶紧撇开脸,拉开车门就往下跳。
小助理停好车就当作透明人,颜雀拿回车钥匙就让她先下班,不用等外卖送到,小姑娘眼珠子朝肖纵青那瞟了一眼,只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颜雀让她安排这条“狗”,立刻识趣地转身就跑。
——我的妈啊!!我的大导演老板终于要潜小演员了!!
不管这事儿背后是什么原因,反正小助理决定先替颜雀放了一串鞭炮。
别墅区的私家停车位都是直接电梯上楼入户,颜雀看也没看肖纵青,一边看着手机里的消息,一边按电梯。
她的狗跟在身后,一声不吭,一步也不落。
指纹锁开门,“嘀嗒”一声,整个房子从玄关开始一路亮灯,五秒内灯火通明。
肖纵青第一次在颜雀身后慢了几拍,门内门外,一黑一白,就像完全未知的领域在他面前展开,顷刻间照出了他一身的灰土和格格不入。
颜雀没叫他,径自脱了鞋和外套,到厨房倒了杯水喝。
有那么五分钟,肖纵青就站在门口呆着,颜雀一直喝完了两杯水,他才从门口脱鞋进来,一步步谨慎地走到客厅,接着就不动了。
法式吊灯在头顶悬着,并不奢华的设计,但用材和光线一看就很昂贵。
他们各自在光圈的两端,颜雀靠沙发坐着,肖纵青不敢太靠近,站在她两步外——那是随时可以被轰出门,也不会弄脏地毯的位置。
“衣服脱了。”
沉默间,颜雀只用一点声音就把肖纵青炸得清醒过来。
“……”他双手握了又松,局促地看她一眼,随即二话不说拉住衣襟,粗暴地从头顶扯下病号服的上衣。
颜雀托着水杯,依然倚着靠枕看他。
肖纵青常年干活一身精壮,这七八度的天气他只一件病号服,脱光了锁骨和腹肌上居然还有一层薄薄的汗雾。
除此之外,就是满身不计其数的疤痕。
之前在酌梦台,颜雀第一次看到肖纵青这身伤疤,那时只觉得又痛快又讽刺,此刻在自己家灯光下,却又有了另外一种别样的意味。
她垂下眼,轻轻抿了点水,说:“脏衣服都脱在门口,去洗澡。”
肖纵青抓着裤腿的双手有些发紧。
这一整天在派出所,又是调解又是被骂,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其实他病号服的裤子下面什么也没有——那根凌晨被小护士放在嘴里咂巴吞吐的大鸡巴,只隔着一层布料在他腿间挂着,即便没硬也是很大的鼓鼓一块肉。
他深吸一口气,干巴巴说:“我可以去厕所脱。”
颜雀只给了他一个淡漠的眼神。
肖纵青猛地喉间一紧,侧过身,半晌还是不动弹。
颜雀等了几秒,倾身把水杯放下:“不听话的狗,我不要。”
肉眼可见地,肖纵青整个肩膀往下一沉,在灯光里绷紧了赤裸的上身,终于哑然道:“可是我他妈有点……”
他顿了顿,艰难接道:“有点硬了。”
何止是有点。
颜雀看得一清二楚,散射下来的灯光在他裤裆处落下一个正在长大的阴影,而随着他局促的侧身,她甚至能看清他鸡巴硬起来的弧度。
医院裤子那么宽那么大,但被这条出生畜生一样的性器抻开,大腿处居然平拉出了几条折痕,连带他的大腿肌肉都被勒得分明。
“这样都能硬?”颜雀明知故问,盯着他胯下的影子,评价道:“随便发情的样子,倒是很像一条狗。”
她却并没有改变任何指令,肖纵青完全知道,这些都是她迟来十年的嘲弄和羞辱,颜雀的话每个字都让他难受得好像肋骨错位,可尽管如此,他的鸡巴仍然在她的羞辱中越来越硬。
就像那晚大厦的落地窗前,她踩在他鸡巴上的高跟鞋,一瞬间踩碎了他,于是可怕的疼痛和快感同时叫嚣着袭来,他很清楚,那一秒就算不用壮阳药,他也疯了一样想肏她,肏死她。
肖纵青发怔的几秒,颜雀已经懒得再等,她正要起身走人,含在口中的那句“滚吧”就跟着他的裤子一起落到了地上。
灯光下,一根狰狞粗长的肉棒闯进视野,暖色光把它照得更大更红,颜雀不用试就看得出来,这鸡巴插进去能凿出多少淫水,又能射进多少精液。
她上面的嘴巴还没合上,下面的穴口几乎反射性地一热,立刻就湿了内裤。
肖纵青很清晰地看见她脸色一僵,下一秒就浑身不适般忽然站了起来,他心中顿时剧烈地害怕,害怕她再要自己滚。
但颜雀却是丢下一句“衣服扔了,去洗澡”,然后就没有停留地上了楼。
肖纵青不敢轻举妄动,小心翼翼地扔了衣服,又光着身子挺着鸡巴找到楼下卫生间,开热水时没操作好,被洒了一身冷气,终于才磕磕绊绊地洗上一次澡。
橙黄的灯光下,温热的水花铺满全身。
已经完全忘了上一次洗热水澡是什么时候,肖纵青在蓬头下懵然站了很久,直到水声把他吵醒,他赶紧囫囵地冲刷搓洗,把浑身都搓得通红,立刻就把水关了。
卫生间里有备用的浴巾,他随手擦干身体,才打开厕所门,就撞见颜雀拿着一件衣服站在门口。
颜雀有点局促:“……这么快?”
肖纵青怕她接着问自己“你到底洗干净没有”,只好说自己习惯了省水,如果她觉得臭可以再去冲一会儿。
颜雀当然猜得出来这个穷惯的人应该是怕费水,但她刚换好衣服,内裤湿的地方还没干,这会儿肖纵青又是赤条条站在她面前,她有点烦躁,就撇过头,把手里的衣服塞给肖纵青。
肖纵青一看就认出来,这是颜雀穿了一整天的亚麻长衫。
一股莫名的开心刚冒头,然而他还没开始摇尾巴,就先听到颜雀冷淡的声音:“这是我先生的衣服,你应该能穿。”
外卖送到的时候,颜雀本想叫她捡回来的狗去收,但看了一眼只穿长衫连内裤都没有的肖纵青,还是自己去开了门。
小助理给她点的是平常爱吃的西餐厅,那家店一般不送外卖,只有客户才可以打电话订餐,送来的时候外卖员还会大声问好,提醒她小心烫手。
豪华的包装层层叠叠,肖纵青给她打开的时候,每一次都以为自己已经拆到了最后一层。
等到餐食送到面前,颜雀才把面前的书放下,漫不经心问了句:“会做饭吗?”
肖纵青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点头。
颜雀指了指冰箱:“应该是两天前剩的意大利面,你热一下吃。”
肖纵青二话没有就开了冰箱,全程只问了她一句火怎么开,然后就悄没声息地自己热面。
其实旁边就有更方便的微波炉,颜雀选择性不说,只是不动声色地看他下厨。
十年前的肖纵青虽然也穷,但是家里有奶奶照顾吃喝,别说开火,这个小混混连醋和酱油都分不太清楚。
可现在他的动作娴熟,好像自己热过几千次面,抽油烟机的小灯照出他深刻的眉眼,就连路总那件亚麻长衫也显得多灾多难,像是山林野人的遮羞布。
“你老公呢?”
冷不丁地,在抽烟机的噪音中,肖纵青埋头问了她一句话。
很显然这个问题他已经憋了非常久,颜雀悠然咬下一口蛋挞,齿间清脆地发响:“放心,他不住这里。”
她说着放心,可她话里的每个字都让他溺水一样窒息。
耳边的声音过于剧烈,肖纵青几乎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你们感情不好吗?”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颜雀答得冷淡,提醒一句,“东西别糊了。”
肖纵青“砰”一声关了火,显然在压抑情绪。
颜雀看着他,反是笑了:“你这是闹什么,难不成你在替我老公头上的绿帽子生气?”
肖纵青僵着背,握住锅柄的手露出青筋。
颜雀两口吃完手上的东西,起身下桌:“这里处理干净,以后你就睡客厅沙发,被子在柜子里,自己拿。”
“颜雀,你到底想干什么?”肖纵青终于回过头,双眼死死盯住了她。
颜雀眨了眨眼,平视他道:“你问我想干什么?”
“你看我,我什么都不缺,”她缓缓走上前,轻佻一碰肖纵青的脸,“我就想玩儿。”
肖纵青梗住脖子,呼吸都在颤抖。
颜雀耐心地咬字吐息:“那现在,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有夫之妇,你还给我玩儿吗?”
她在暧昧的光影里偏过头,目光落在他颤抖的嘴唇上。
“你想走还来得及。”
就像是围栏打开一扇门,颜雀话音落下,人也往后撤了一步,把通往大门的方向留给肖纵青。
肺腑像火烧一样灼热,肖纵青转身盯着她的背影——宽松的睡衣,长发散下,走路时露出光裸纤长的脚踝。
眼前每一帧画面,都让他无法动弹,
肖纵青就连呼吸都停滞在这一刻,许久许久,他霍地抬手关了抽烟机,就着一口锅,沉默地蹲在桌前吃面。
听到身后的动静,颜雀并不意外地回过头,朝他淡淡一哂。
“一条狗而已,就别学人谈道德了。”
肖纵青住下来了。
颜雀的这栋房子里有三间客房,但她一间也没有施舍给这条送上门的流浪狗,只打发了一张沙发和一床薄被——尽管如此,这也已经是肖纵青十年来最奢侈的配置。
清醒24小时,做手术的麻醉还在他血液里游荡,纵使颜雀就睡在他头顶的房间,纵使他满脑子的无数逾越的,疯狂的,不切实际的想象,这个并不擅长“想事情”的男人还是着床就睡。
颜雀忙到深夜,看完白天的会议记录,跟那些夜猫子的同行聊了聊开机事项,困意轰隆隆地卷过来,临睡前她还是给小助理留言,让她明天从服化老师那边随便挑几件大码的旧衣服送来。
其实她根本没有想好自己想干什么。
玩儿或许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小助理那句“他很适合演余风”。
余风不是《滨海有花》里戏份多重的角色,目前来看或许120分钟的电影他出场不会超过十分钟,他的设定就是一个东海船夫,饱经风雨,心像海一样干净,但就是这样一个角色,迟迟找不到合适的演员。
娱乐圈里太多精致的美人,高超的妆造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皮肤和神态,但是很难改变他最底层的气质。
找一个能把余风“演”出来的演员并不难,但颜雀最想要的并不是后天的装饰。
但即便如此,即便颜雀能给自己一个理由,她也很清楚,这些加起来都不足够解释她为什么把肖纵青带回自己家。
羞辱一个曾经用命爱过的傻逼,并不能给她带来快乐。
她是不知不觉睡着的,床边的小灯还没关,颜雀被奇怪的声音吵醒的时候,小灯昏暗的光遮住微亮的天色,直到她迷迷糊糊顺着声音下楼,才看到客厅窗外青蓝的颜色。
肖纵青大概是在沙发上睡死了,被子全掉在地上,他头仰着,此起彼伏的鼾声从他鼻息间传出来。
颜雀有些震撼了。
即便在片场什么鬼呼噜声都听过,但是还从来没有人在她家里,大清早用呼噜声把她吵醒!
颜雀突然气不打一处来,气势汹汹跨步到沙发前,狠狠推了肖纵青一把,可那睡成死狗的男人只是垂下一只胳膊,嘴里的呼噜没停下来。
颜雀好像这才想起来,这是个被人压在身上吃鸡巴还能睡着的狗男人……
她视线顿时一偏,这才看到他睡到撩起的衣服下摆,和没有内裤可穿,就这样堂而皇之翘起来的大肉棒。
肖纵青斜躺在沙发上,胯下的巨物正随着他呼吸缓缓起伏。
跟昨晚见到的时候不一样,晨勃的鸡巴当然不如被情欲冲头时来得吓人,但它此刻那么安静,又那么分明地挺在视野下,阴茎舒展着,龟头绷紧,呼吸间整个鸡巴朝她招手,就好像在邀请她观赏揣摩。
青蓝的涂层定格住整个画面。
颜雀无声站住,她是光脚下楼的,站了这么两秒,脚底才传来冷意。
操,睡是睡不者了!
颜雀脖颈发热,当机立断转身走人,但屋里昏暗,她脚才迈起来,就被堆在地上的被子绊住,身体顿时倾斜,根本不受控制地往沙发倒过去。
一声闷响。
交贴的身体隔着衣物摩擦,颜雀屏住呼吸,在肖纵青怀里彻底凝固住了。
鼻间有股橙花的香味,她在这个诡异的时刻想起来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这臭男人并不适合楼下的女士沐浴露。
她半晌没动,肖纵青虽然被她撞得不再打呼,但心跳依然绵长有力,颜雀斟酌两秒,小心地挪了挪长腿,准备撤退。
下一秒,腰间却猛地一沉。
肖纵青不知何时双手扣住了她的腰,把她整个人用力搂了回去。
颜雀浑身都绷紧了。
但肖纵青身上好热,热得像是岩浆下坚硬的石面,烫烫地裹住她整个人,那双遒劲的腿怕她逃了一样,刹那间一起卷住她光裸的腿。
毫无罅隙的热传导过皮肤,血液,和心脏,颜雀莫名地在这个怀抱里感到一股失控。
这失控让她差点沉溺,让她从心底开始恐慌。
“颜小鸟……”
耳边男人低哑地叫着她,梦呓一般每个音节都拖得很长。
颜雀控制不住地发抖,她被一双滚烫的大手压进肖纵青的胸膛,视野里是昏黑和男人削尖的下颌线,那杂乱的胡渣散发着一股荷尔蒙的味道。
失神只是一秒,下一秒,那男人忽然低头把脸埋进她肩窝。
“小鸟儿……对不起……”
他好像是在梦里哭了,颜雀费力吸了口气,蓦地又感觉到肩上一阵酥麻。
混着一点潮湿的泪,肖纵青在她肩窝里蹭着脑袋,又爱又恨地在她细腻的脖颈上磨牙亲吻。
“你好香……你怎么这么香呢?”
他好像委屈得不行,伸出舌头舔着那些香气,把颜雀松垮的肩带蹭得乱七八糟,直露出半边奶子。
颜雀没睡好,直接被他舔得失了神,肖纵青叫了一会儿她的名字,双手又向下,在她浑圆的腰臀上捏揉。
感觉到一根越来越硬的大肉棒在腿间,随着男人捏屁股的动作摩擦着她的嫩肉,颜雀呼吸变得急促,再次想要从他身上爬起来,冷声开口:“……肖纵青!”
或许那清晨的颜色太淡了,又或许是被摸得起了反应,她的声音并不清晰,微弱得像是梦里起了雾气,肖纵青手指大张掐捏着她的屁股,听到这一声叫唤,慢慢睁开眼来。
眼前是半露酥胸,穿着月色云丝的颜雀。
她还是那样,总是那样——眼睛红红的,嘴唇微微打开,头发散着,一副被肏狠了的模样。
肖纵青迷迷糊糊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今天我可以好好肏你了吗,小鸟儿?”
颜雀盯着她,一字字咬:“……你要肏我?肖纵青?”
肖纵青不说话,鬼迷心窍一般埋头进她的乳沟,隔着睡衣在乳尖上嘬起来。
被鸡巴蹭过,被揉过屁股,颜雀两个嫩嫩的乳头早就挺立起来,透出月白的睡衣,顶起一道迷人的弧度。
肖纵青吃了一口就不能自拔,屈起膝盖把颜雀抱在自己腿上,揉着她的屁股吃奶子。
好大……好软……好香的……他的颜小鸟的奶子。
比他以往梦里的回忆都要好吃,肖纵青忘情地伸出舌头,齿尖勾着睡衣,沿着奶子的轮廓舔开一片水渍。
湿了的绸缎贴在双乳上,被男人炙热的呼吸卷得忽冷忽热,颜雀推不动狗一样的肖纵青,反被他一个翻身压在了沙发里。
后脑贴上绵软的靠枕,颜雀喘息着,旋即被吻住了。
肖纵青捧着她的侧颈终于吻向了她,双唇交缠的瞬间,他从喉间发出一点嘶哑的低鸣,舌尖碰到一双微凉的唇舌,趁着颜雀睁大双眼,他焦渴地吮取探近,像贪得无厌的恶龙,像沙漠濒死的一条鬣狗。
这个吻让颜雀无比混乱。
她好像从未与人这样接吻过,肖纵青剧烈的索要,仿佛是哀求,仿佛是膜拜,他每一秒都像要死在自己面前,孤注一掷,好像只要有了这个吻,他就可以安然到达末日。
颜雀麻木地张开嘴唇,任由私掠的索吻把她吮得红肿湿透。
直到双腿被打开,肖纵青无比结实的两条腿挤进来,那根翘起来的鸡巴顶到她的阴阜,巨大的龟头滑进腿缝,擦到她难以抑制的泛滥淫水,颜雀终于闭上眼,狠狠咬住了肖纵青的舌头。
吃痛声如同重物坠地,肖纵青疼得一声闷响,整个人被颜雀推下了沙发。
茶几上的杂物洒了一地,这动静就算是猪都惊醒了。
颜雀拢上肩带,缓缓从沙发上坐起,垂视着地上捂着嘴巴发懵的男人。
阴影里依然能看见他胯下的巨物,肖纵青狼狈地跌在地上,尽管鸡巴没有因此彻底软下去,但那发情后潮红的脸已经变得无比苍白。
“醒了?”
颜雀开口才发现自己嘴唇被咬出了血,皱着眉伸手抹了抹。
肖纵青圆瞪着眼,看了看她红肿出血的下唇,视线不自觉向下,又看到颜雀被他舔出两团水渍的睡衣,绸缎湿了后颜色变成灰蓝,隐约能看见被他嘬红的乳尖。
如梦似幻的滋味涌上来,肖纵青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敢看颜雀:“对不起……我以为又是做梦……”
“又是?”颜雀抓住这个字眼,淡淡看向他,“肖纵青,你经常梦见我?”
肖纵青抿紧嘴唇不说话。
他说不出口,是啊,我经常梦到你,梦到我变着法地肏你,吃着你的奶子,鸡巴在你嘴里射精,把你放在桌子上,草地里,没日没夜地干。
肖纵青张开口,半晌还是无言,只剩那句翻来覆去地:“对不起……”
“对不起……”他说得越来越低,越来越难受,“对不起……你,你别赶我走……”
要说出这种话,肖纵青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少力气。
他从前不怕苦不怕累,甚至不怕死,他在狗屎一样的日子里过活,唯独不愿意让自己活得这么不要脸——可是,在颜雀面前,他的尊严早就不值一文。
颜雀坐在沙发上,觉得自己好像在训一条偷吃罐头的狗。
可她知道不应该怪狗——你把罐头打开了放在狗面前,他舔了一下,别说是舔一下,就算是吃干抹净,也有主人一半的问题。
她叉起双腿,潮湿的阴穴被藏在睡裙下面,最后没说什么,起身上楼。
楼梯上的日内瓦沙漏钟显示此刻不到六点,颜雀关上房门,顿时整个人泻了力,靠着房门蹲到了地上。
睡裙的下摆很快被湿漉漉的小穴沾上。
颜雀把脸埋在手间,慢慢在地毯上翘起屁股。
那两块嫩肉上还有被男人手掌掰开揉捏的触感,肖纵青粗糙的手几乎摸到了她紧闭的阴唇上,她夹起双腿,屁股越翘越高,空气拍打着睡裙在阴唇上滑动。
她没有用手,没有用跳蛋,那天昏暗的房间里,她趴在地上上,任由淫水抹在腿间,交叠着大腿夹紧摩擦,柔嫩的腿肉和阴蒂磨出水声。
黑暗中她好像能看见自己摇晃的奶子后面有个男人,按着她高高翘起的屁股,把粗大的鸡巴一点点塞进去,一点点越插越深。
快感累积起来,喘息声被地毯隔断。
隔着一层冰冷的钢筋混凝土,肖纵青并不知道颜雀在他的头顶,像他们最开始恋爱时那样,青涩又大胆地,夹着腿自慰。
颜雀大腿用力得厉害,几乎把自己弄得泛出眼泪。
那时她在逼仄的小房间里,带着无比羞耻的雀跃和期待,把他的名字刻在自己所有见不得人的情欲里。
“肖纵青,我想要你……啊……你快一点,快一点来肏我……”
《滨海有花》预备开机的消息已经透给圈内,宣发部门准备了几个方案,陆续也有记者媒体到星桥拍点物料。
因为目前定的主演咖位都不小,男主是圈内文艺片低调顶流,女主演初次尝试大荧幕的电视剧大花,粉丝的小道消息走得频繁,各自都有稳定持续的流量,于是第二天,颜雀就在公司楼下被娱记拍到嘴唇受了伤。
一开始营销号写的文案还是“银屏大导演还是霸总小娇妻?结婚多年还是干柴烈火少儿不宜”,小助理铁青着脸给颜雀看完,后者睡了个午觉的功夫,醒过来就发现自己上了热搜——
一共四个字,前面是她的名字,后面一个空格,缀上一个匪夷所思的词。
【颜雀家暴】
也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的“知情人”,据说是给某个瓜田自媒体透了独家信息,没录音没视频,就一段标点符号都没写清的聊天记录,一边欲拒还迎地“不好说太多”,一边添油加醋地把她和路星河的“婚后生活”编了千把个字。
什么路星河出轨人尽皆知,两人在公司吵架这些就算了,后面还扯了个神一样的换妻俱乐部,说颜雀嫁入豪门,却不习惯贵族糜烂的作风,被路星河强迫给几个大老板玩换妻游戏,还有各种s老爷爷py,颜雀死活不同意,于是时常遭到路星河家暴。
颜雀一眼看完那篇小作文,眉头挑得掉不下来。
实话说挺精彩的,想象力匮乏但够香艳,把她写得跟贞洁烈女似的,词条下大多评论都在为美女瞎了眼惋惜。
但这种搞大新闻的小作文如今也是烂瓜标配,信的人不算多,那帖子真的火起来,完全是因为有人把颜雀和路星河婚礼上的一张动图放了上来。
那是婚礼后台的一个角度,画质不算太清晰,甚至有点昏暗,新郎新娘正在后台休息,灯光外的阴影里他们互相看了两眼,然后路星河用一根手指挑着颜雀的耳垂把她带到身前,微微张口叼住了她的嘴唇。
镜头里路星河低垂的眉眼优柔,扣在颜雀耳后的双手指节修长又有力,一边接着吻,一边还勾了一缕新娘的刘海。
热评于是一个反转,直接表演现场脱裤子:什么时候换妻给个地址本人可男科女可前可后还能送货上门谢谢菩萨!!
“og他太会吻了吧光看图我已经湿透!!”
“橄榄、爆炒、铜丝jpg”
“但是姐姐的脖子啊!天哪你们看那个脖子和后背,嘤嘤嘤姐姐性别不要卡太死!!”
一帮男人女人拿着被上的号码牌,跑到星桥的官博下面要求他们夫妻雨露均沾救救孩子。
有个营销号带着那张动图来蹭热度,一句“他看起来好像爱疯了这个女人”被赞到热门。
颜雀看到这里,冷漠地盖下了ac。
“早上路总之前被拍的那张出轨照也被人发了出去,我们立刻让限流了,公关部去年花了大价钱把那条新闻做假,现在再爆出来对姐你也不好。”
小助理皱了一天眉头,看起来整个老了五岁,颜雀拍拍她肩膀,只说:“让宣发晚上把《滨海有花》的概念海报发出去,让所有签了约的演员转发。”
这办法倒也实际,果然半小时后公关部来敲门,也拿了一套差不多的方案,晚上八点《滨海有花》剧组的官博发出第一条微博,男女主演第一时间转发,粉丝迅速下场,把那条微博转出了一百多万次。
颜雀的家暴新闻顺势沦为一场新戏炒作。
左右颜雀没有流量粉丝,更别说女导演和豪门的这点根本不算惊奇,吃瓜群众嘴里顿时没了味儿,新的热搜追上来,流量立刻就跟着跑了。
丘丹帮忙转发完,也试探性地也来问了一遍情况,颜雀只说自己是为了新戏的破事烦得把嘴皮子啃破了,丘丹欲言又止,最后打哈哈走了。
倒是路星河那边始终鸦雀无声,大忙人今天甚至连公司都没有来。
“姐啊……你说路总要是知道你潜……咳,带了一位狗先生回家,会不会跟你生气啊?”小助理憋了一天,终于还是问出口。
看这傻逼一样的乌龙——老婆被别的男人吻出血了,这绿帽子还得这样栽在他头上。
颜雀却淡淡道:“这不过是娱乐圈里的太太们最常忍受的事罢了。”
“别想了,路总是商人,我们之间,现在就只剩利益关系,”她笑了笑,拿起咖啡抿了一口,“既然如此,他有什么好气的。”
两个小时后,数据显示关于颜雀家暴的讨论量已经降到可控范围,小助理松了口气,乖乖开车送颜雀回家。
晚上十点,颜雀还在半路上,星桥公关部多年的老姐姐给她发来信息,委婉地建议她顺着这次的热度,有空多和路星河同框。
颜雀并不知道,这一天鸡飞狗跳,结果居然有人在微博上开了她和路星河的cp超话,热度暂时飙到榜单前三,cp粉们敲锣打鼓地喊着“真夫妻真cp,纯天然全是糖!”这会儿已经开始给他们写同人文了——目前最热的一篇,就是以她今早被拍的嘴伤为蓝本,题目叫做《离婚后再吻一次》。
小助理嘴巴张得老大,恨不得开着车能变出第三只手,打开手机阅览一遍这篇瞎猫撞了死耗子的神文。
车很快开到别墅楼下,停车的时候颜雀下意识扫了眼房子,里面一盏灯也没有。
昨晚那个男小三似乎走了,小助理松了口气,看向颜雀:“姐啊,最近风头比较险,咱还是先别把人带到自己家里,我怕是有人要整你。”
颜雀心里清楚。
她一夜没睡,这整天正事没处理多少,时间全喂给了一堆狗屁倒灶的破事,而这一切的开头,都是因为把自己咬出血皮子的那条狗。
果然不管是什么路星河还是肖纵青,她这辈子就该离男人越远越好。
算了,都拉鸡巴倒。
颜雀输入指纹,门锁咔哒一声向内推开。
屋里很黑,有那么一秒,颜雀感觉自己好像被一片影子罩住了。
肖纵青不知在玄关坐了多久,门开的瞬间,他就像一条等到主人回家的大型犬,高大的身形快速爬起来,带着一身滚烫的热气扑到门前。
楼外的路灯照亮他的眼睛。
大概是刚睡醒,他压低的眼尾红得有点狼狈。
颜雀嘴唇微动,向他开了口:“为什么不开灯?”
肖纵青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朝颜雀笑一笑,于是涨红了脸,低着头哑声说:“我,我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
颜雀盯着他:“所以呢?”
“啊?什么所以——”
肖纵青知道自己笨,颜雀所有的问题总是让他没有理由地心虚,他怕这些问题是陷阱,他怕自己答错,又怕他不答也错。
但颜雀还看着他,屋里的黑暗映在她眼里,把她的沉默衬得好像是冷漠。
肖纵青一时无措又烦躁,干脆破罐破摔,咬牙切齿对她说:“你不在,我开灯干什么!”
在这个行业里混迹,真情话假情话颜雀已经看过太多,但肖纵青的这句话还是让她失了一秒神。
眼前这个人有无数的缺点,他却不会骗人。
她听过那么多奇形怪状的情话,只有真话听得寥寥无几,少有地珍贵。
颜雀没有言语,进门开了灯。
肖纵青跟在她身后走了几步,就听颜雀说:“这几天你别待在这里,随便去哪吧。”
屋子里一片寂静,那男人的呼吸都顿在某个位置不动了,颜雀放下包,整个人沉进沙发,抬眼看着他:“有什么问题。”
肖纵青铁青着脸,颜雀以为他是不想走,没想到半天他憋出一句:“……你是要带别人回这里吗?”
颜雀无语。
他看起来有点生气,脖子都憋红了,嘴巴里好像塞了一大堆脏话,最终倒是憋稳了一个字都没对着颜雀吐出来。
可再开口他显然已经难受得喘不过气,整个手臂的青筋都在攒动。
“你是不是气我早上碰你了?”他粗声粗气地盯着她,眼下积了一层狞红,“……我以后不这样可以吗,我可以,我可以一点都不碰你……”
颜雀浑身疲惫,听到这句话忽然被逗笑了,可开口却像在问自己:“可我要一个不碰我的人在这里干什么?”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同一个屋檐下睡着醒着,隔着一层水泥墙晨勃自慰。
就算是要做条狗,放在自己家里不给内裤穿的,也该是一条扬着鸡巴每天肏她八百回的公狗——如果不为了做爱,他留在这里要干什么。
肖纵青话音戛然而止。
颜雀躺在沙发上,真皮的材质上沾着男人睡了一夜的一点余味,温热地把她裹起来。
“你今晚还可以睡在这里,明早天亮再走,这十天别回来。”
她难得困了,准备上楼洗澡睡觉,便从沙发站起来上楼。
直到她回到房间肖纵青也没再说话,第二天颜雀醒来的时候肖纵青已经走了,那件路星河的亚麻长衫被叠好在沙发上,除了肖纵青自己晾在厕所的旧衣服,他还带走了厨房吃住两天的垃圾。
这屋子看起来一尘不染,没有被什么人留宿过的痕迹,颜雀站在楼梯上抹了把脸,然后打电话给小助理,让她叫家政来打扫一遍。
小助理在电话那头欲言又止:“……那什么,要不我亲自去收拾?”
颜雀:“阿姨没空?”
“不是……”小助理干巴巴地笑了笑,“万一有什么不方便被看到的,毕竟咱是自己人……”
什么装着精液的避孕套,倒了半瓶的润滑液,塞在沙发缝里的内裤和阴毛——小助理光想想就帮家政阿姨涂了一层心理阴影。
“虽然阿姨是常雇的,但是最近风大还是小心点。”小助理说。
颜雀随便她:“行吧,帮我床单换了,沙发地毯送洗,厨房也清理一下,一楼卫生间记得消毒。”
“……”小助理想象了一下这几个位置,“姐,你们玩得挺野啊。”
要不是隔着电话,这个二十出头的小妮子脑壳已经被颜雀敲碎了。
肖纵青一走就没有了音讯,颜雀甚至不记得他有没有手机,他们没有联系方式,就这样分开很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
颜雀没空去管这些事了,微博上的风波到第二天,只剩下更多的人在磕她和路星河的cp,电影开机已经近在眼前,滨海区的场地早就审批下来,为期半年的拍摄周期她都要在海风里腌着,小助理成天为了各种许可跑来跑去,颜雀每天埋在前二十场的分镜和台词里,连家也没回几次。
两个星期后的一个晚上,颜雀还在开会,小助理替她接了小区管家的电话,说是有个可疑的人在她家门口徘徊,发了照片过来问她要不要报警。
小助理一看照片,差点没认出来这是谁。
要不是肖纵青还穿着那身旧衣服,就靠他满头是血的模样,胳膊上粗暴地卷着一层沾血的绷带,小助理看了照片也得立马报警。
她哆哆嗦嗦地让管家把人带到小区会客室,一时半会儿没想到怎么解释肖纵青的身份,只好说这个是最近在拍颜雀的狗仔。
那管家也是懂事的,小区里不少娱乐圈的人,他知道颜雀近来八卦多,还知道狗仔这种东西就跟蟑螂似的,就没吭声把人先按下了。
等到颜雀结束会议出来,小助理不动声色进来给她报告了这个事情,颜雀皱了皱眉头,就让她开车送自己回去。
把肖纵青从管家那里领出来的时候,小助理只觉得他看起来比照片上还要糟糕,不仅是浑身是血,人也有几分恍惚。
他不知道几天没睡,手里抱着一摞塑料袋,见到小助理的瞬间先往她身后看过去,小助理一时间有点于心不忍,走近他小声说:“姐不能来接你,你别出声跟我走就可以了。”
从小区会客室到别墅没几步,但小助理还是直接开车送他到了地库再上楼。
颜雀已经开了门在等,但肖纵青跟在小助理身后,踉跄几步却没进门,只把手里的袋子往颜雀手里一放。
那袋子沾了血,沉甸甸的,颜雀没拿稳,一下子砸在地上,露出整捆整捆的人民币。
小助理整个倒吸一口凉气,颜雀抬头看了眼肖纵青,后者一身狼狈,朝她孩子气地笑了笑:“我拿回来了。”
颜雀默然看着他,半晌没动。
肖纵青等她把钱收起来,等着跟她邀功,可没等多久就等怕了,红着眼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颜雀,这个钱,你不能不要。”
“我知道这个钱对你来说……”他嘴唇有点颤抖,有些难以启齿,“这钱对你来说连个屁都算不上……但是,你不能不要。”
没等颜雀说什么,旁边的小助理先察觉到这不是她该听的事,麻溜一句“我回去整理材料”就滚了。
颜雀始终没有说话,转头进屋。
肖纵青看着她总是留给自己这样的背影,一身被砍的伤都气得发麻,也顾不上什么了,一把抓起钱袋子追进客厅,砰地把钱砸在地毯上。
随即他一眼就看出那地毯是新的,沙发也换了皮套。
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涌上喉头,肖纵青咬着牙大声起来:“我他妈知道你不稀罕,也知道这点破钱根本补偿不了什么,操!”
他越说越激动,好像憋久了终于豁了出去,一脚踩到那个该死的新地毯上:“颜雀!!你他妈看看我!!”
颜雀真就回头看了他一眼。
两个人隔着半米卡住了,肖纵青知道自己很没出息,但她一看自己,就没出息地过了分。
他顿时不气了,闷着声音说:“还是别看了,我他妈脏得要死。”
颜雀看着他,一边从客厅桌子下面抽出医药箱:“衣服脱了。”
这是她今晚说得第一句话,肖纵青看着她几乎没怎么动弹的嘴唇,两只脚被钉住一样不会动了。
颜雀皱了皱眉,又说:“衣服脱了,过来。”
写在基因里的狗味儿似的,肖纵青下意识地就听话了,一时间不知道先脱衣服还是先“过来”,于是同手同脚地扯着衣服拌了一脚,直接摔在了颜雀旁边。
颜雀始终没什么表情,拧开碘伏用镊子夹着棉花给他上药。
肖纵青光着膀子,机器人似的一动不动,连疼得吸气都小心,怕吵到颜雀。
他身上的伤比看着要轻一些,手臂上被砍了一刀挺深,其余全是挫伤擦痕,肖纵青命硬,那砍伤被自己粗糙一包居然已经止了血。
颜雀看了几眼还是问:“去不去医院?”
“不去,花钱。”肖纵青嘟囔几声,“那姓洪的狗比还想阴老子,也不看看老子在哪里过了十年,他一刀劈过来,直接被老子踹倒,裤衩都露出来——”
他情不自禁嘚瑟起来,差点还朝颜雀眉飞色舞地比划了两下,说到一半才猛地停住,小心看着颜雀的脸色。
颜雀瞟了他一眼,倒是没什么不高兴的样子。
肖纵青就忍不住笑了笑,又得寸进尺地说:“我蹲了他好几天,终于找机会把他拽到狗笼子里揍,揍得他抱着老子裤腿哭,他那些小弟在外面没办法,等他们找到钥匙,老子早就掏了钱就跑,真够爽!”
颜雀觉得无语。
人家骗他十年卖命,现在他只是把人揍了一顿拿回了钱,这傻逼就能笑得跟个毛都没长齐的高中生似的。
她冷着脸,拿手里的棉花用力朝那刀口按了下去。
肖纵青猝不及防嗷了一声,浑身青筋暴起,转过头凶巴巴瞪着颜雀:“操你故意的吧颜小鸟?!伤口是这么擦的吗!你以前还会——”
以前。
很久很久以前,在他们情窦初开的那个秋天,每回肖纵青出去打完架,为着那些四六不着的屁事带回一身伤,颜雀总要对他发火,然后一边发火,一边给他上药。
那时颜雀的口吻很重,但手上很轻,捏着棉签擦一擦,还要凑上来对着他吹一吹。
每次她一吹气,肖纵青就觉得那些痛都成了痒,马上就会飞走。
——你以前那么爱我。
肖纵青一时怔愣,看着她说不出话。
颜雀没理他,把满桌子的血棉花收进垃圾桶:“去里面洗洗再睡,别弄脏我的沙发。”
肖纵青一声不吭。
半晌,不知是肉里疼还是心里疼,他忽然红了眼睛,埋头说了一句话:“颜雀,我当时真想杀了他。”
颜雀动作一顿,肩膀整个僵硬住了。
肖纵青哑笑了声,继续说:“我把刀举起来,对着洪全那张脸,我他妈真的想砍死他……”
呼吸声如同风里的枯枝。
他压低声音,梦呓般接下去:“但是我怕你又会在警察局看到我。”
“我怕我还是会变成杀人犯。”
“我他妈刀拿起来的时候,”他舌根磨着牙,似笑非笑地喃喃,“我想着,你没有说让我永远都别回来……”
颜雀猛地回过头,对上一双发红的眼。
肖纵青勾了勾淤青的嘴角,朝她苦涩一笑。
“我想,说不定,你还会要我当你的狗。”
肖纵青没去洗澡,只是草草擦了擦自己,然后恶狠狠地往地上一躺,干脆就弄脏了那块新地毯。
颜雀在楼上对此一无所知,她又一次失眠,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天从黑到亮。
大清早小助理小心翼翼地打电话来,问颜雀家里那人该怎么办,颜雀对着话筒里的电流音沉默片刻,开口说:“今天带他去试妆。”
“不用,先带他过去,叶老师会看着办的,”颜雀光脚下床,拉开窗帘。
一只麻雀正落在对墙的凤凰花上,她平静地看了一会儿,对电话里说:“嗯,试余风的角色。”
楼下肖纵青还没醒,颜雀穿着拖鞋下楼,走到厨房的时候他翻了身,接着又继续睡了。
一直到小助理带着满手袋子进门时,成片塑料袋的摩擦声才把那连睡十二小时的男人弄醒。
肖纵青还在搓脸,就被小助理按在衣服堆里比划了半天:“快快快,叶老师下午只有两个小时空挡,我们还有三个角色需要试妆,你是临时插队的,要是迟到叶老师该不高兴了!!”
半梦半醒着,肖纵青一个字也没听懂,壮实的身材被小助理用了吃奶的力气才拽起来,磕磕绊绊地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
“姐啊,他要签合同吗,有没有经纪在身上?”小助理见缝插针地问。
颜雀拿着马克杯,半靠着厨房岛台,只说:“没有经纪,不用合同,临时工,按照群演给他结钱。”
肖纵青总算清醒一点:“……干嘛啊?”
“去拍戏,”颜雀不多说,远远看着他,“你不是想当明星么?”
“……”肖纵青整个有些哑巴。
当初他在酌梦台,说是要勾搭个女导演,但那只是碰运气罢了,再说了他几斤几两他自己清楚,坑一坑有钱老富婆就算了,他可不敢拿自己坑颜雀。
“我不会演戏。”他梗着脖子,看了看颜雀,又说:“……我可以跟着你干活,我能打杂扛货,不要钱。”
颜雀淡淡道:“在我这打杂的都是专业人员,你会什么?”
肖纵青结巴了一下。
他会个鸡巴他会。
小助理在旁边看着时间着急,就安慰他:“没事儿,你听姐的,我姐导戏可厉害了。”
这话她倒是没有瞎吹,毕竟当初颜雀的处女座,整个《装》剧组就两个电影学院的在校学生,剩下的全是当地找的土着来演,硬生生给她导出了一个获奖电影。
更何况,小助理看着肖纵青,心里悄悄想:你这不还有一张脸吗?
这回《滨海有花》请的服化组是圈内一线的叶凭天老师,这位在电影业做造型设计已经二十多年,跟着港台黄金期狠狠卷过,如今用退休的年纪拿着顶流的身段,光是拿钱已经砸不下他了。
这电影工业流水线,从前期到后期个顶个得怪咖,叶凭天的工作室在帝都西郊的一座四合院里,四面全是搞音乐的产业园,老爷子除了工作就是每天下班都去蹦迪。
为了不耽误叶老师蹦迪,小助理一路开着车走高速。
保姆车的后座上颜雀一声不吭,肖纵青坐在副驾驶,时不时回头看看颜雀,尽管不再说什么不去拍戏的话,全程还是迷迷瞪瞪。
他想不通颜雀为什么要带他去拍戏,他不懂艺术,甚至还有点看不上所谓艺术。
在他劳碌奔波的世界里,电影那就是小家子玩意儿,有钱人闲着没事干消遣的东西——说着没用的话,做着矫情的事,用骗鬼的故事,骗一波装逼人的钱。
那都是假的。
那都是演的。
肖纵青怎么也想不通,就开始怀疑颜雀带他去拍戏只是为了折腾他,于是反而就安静下来,半句怨言地乖乖跟过来。
车开到叶凭天的四合院门口,小助理泊车的功夫看到好几辆保姆车,细心地转头交代肖纵青:“一会儿里头人多,你不认识的都得点头问好,哪儿也别瞎跑,跟着我就行了。”
肖纵青不乐意,也不想跟人问好,脸色很臭。
颜雀看小助理正襟危坐,靠着椅背反而笑了:“架势不错,之后可以跟着小姚姐带艺人了。”
小助理撇撇嘴,下车去给颜雀开门。
四合院里已经很是热闹,颜雀今天来不是为了肖纵青,而是另外试妆的两个角色。
前台接待的姑娘一见颜雀就认出来,亲自带她往后院走,两边化妆室纷纷有人出来跟颜雀问好,到了里间的时候,做好造型的孟绘君已经在拍定妆照了。
她角色定得迟,是第一次来试妆,叶凭天老爷子正摆弄她的腰扣,回头看见颜雀,开口就是抱怨:“说好的人干什么要换,衣服都做好了,现在你看这大屁股,你让我给她塞哪里去!”
服化组的每天都听这些话早就习惯,但孟绘君带来的人一个个都尴尬得不行,好在她本人是识相的,小声说着抱歉,叶凭天抬眼一看也不说什么,招呼颜雀过来看细节:“我给她的妆稍微厚一点,但是颧骨苹果肌那块会有自然死皮,海风吹得嘛,你看看。”
颜雀很自然地走上前,端起孟绘君的巴掌脸看了两下,利索地提修改意见:“她下巴比较尖,我要圆润一点,眉形还得再长,”又摸了把孟绘君的腰,说:“到片场之前加重五斤。”
经纪人在旁边忙不迭应声,孟绘君被她捏着下巴吃力地点了点头,颜雀又问:“你自己喜欢这个造型吗?”
孟绘君还是点头,颜雀却吐了口气,有些冷淡地说:“不用说谎,你并不喜欢,你觉得衣服硌,下摆也太长了,演员首先要认可角色的所有存在,下次有意见直接说,不要浪费大家时间。”没等人回答,她把手放下来,走到一旁跟叶凭天聊起来。
棚里又开始来来回回改妆,就连小助理也跟着跑来跑去,肖纵青被晾在一角,坐在高脚椅上看颜雀工作。
他一直没乱跑,倒是有人中途拿水来搭讪,问他是哪位老师。
肖纵青听懵了,长这么大他第一次被人叫老师,赶紧摇头:“我不是老师。”
“老师太客气了,颜导带来的都是大佬,您脸上这战损妆也很真实啊。”说话的实习生虽然有吹彩虹屁的成分,但他确实觉得肖纵青气质很特别。
肖纵青觉得无语,但他还记得小助理的话,就只铁着脸保持礼貌:“我不是老师,只是来拍戏的。”
实习生顿时眼睛发亮,说自己也是电影学院毕业的,企图开始业内交流:“老师最近看什么电影啊?”
肖纵青想了想:“我有十年没看电影了。”
“大师啊!”这不张三丰教会了张无忌的坐忘吗,实习生一拍大腿,“冒昧问一句,您最后看的一部电影是什么?”
肖纵青只好说:“忘了名字,就是公交车上一群混混肏一个学生。”
“……”
实习生面色一沉,最后说:“这么深刻的题材啊,好厉害!”
正鸡同鸭讲,棚里进来一群人,前呼后拥地围着中间一个男明星,面前的经纪人进来就着急地喊了声:“叶老师!已经拖了半小时了,咱们明烁接下来要赶行程,能先给他做妆造吗,麻烦您了!”
肖纵青被进门一群人差点挤下椅子:“这他妈谁啊?”
实习生没听清他的脏话,“哦”了声说:“张明烁老师,这次颜导新戏的男二,最近流量很高呢。”
肖纵青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流量,只看见那个娘炮唧唧的大漂亮往颜雀身边一凑,那看颜雀的表情显得多熟似的,于是他顿时浑身不爽了。
妈的这小白脸,难道就是颜雀刚换的新地毯吗?
肖纵青的低气压没人在意,而张明烁虽然不是颜雀的另一条狗,但因为丘丹牵线搭桥,他也确实是跟颜雀吃过几次饭的关系。
比起孟绘君,他男二这个角色是很早就定下来了的,但张明烁最近上了一部小成本恋爱喜剧,忽然票房大热爆红,一下子鸡犬飞升,签了大厂的经纪,于是之前的定妆要全部打回重做。
经纪人原本还在那苦口婆心,进门一看颜雀也在,突然就卡住了喉咙,张明烁赶紧上去问好,又说自己时间还来得及,让颜雀和叶老师放心创作。
颜雀没说什么,经纪人悄没声带着十几个助理出了棚,留下张明烁很自然地坐到了她边上。
导演工作的时候谁最好都别吭声,张明烁懂规矩,才想安静地陪坐一会儿,谁想到身后忽然绕过来一个人影,冷不丁杵在他和颜雀背后。
肖纵青的存在感太强了,一米八六的精壮男往身后一站,连他身上的血腥味都能闻得到。
前面一排三个人都齐齐回头看他。
注意到颜雀蹙起的眉头,肖纵青心里发虚,还是强行回答:“我找不到小竹子,得站在这里等她。”
小竹子就是小助理,颜雀思路还没断,只看了他一眼就回过了头。
倒是张明烁转过半边身子,也不说话,就这样笑眯眯地仰头盯着肖纵青,半晌才伸手摆了摆:“你好。”
肖纵青只朝他点点头,黑着一张脸死站在颜雀背后,四处张望假装在找人。
交流了几个修改点,叶凭天脱下老花镜,又随意地往后一看,小声开口:“这个演余风的?”
颜雀“嗯”了声,老爷子磨着下巴点头:“选得好,省事多了。”
一下午干等着,孟绘君做完妆造接着是张明烁,经纪人小心翼翼地提了不少建议,一直磨到天快黑才搞定。
轮到肖纵青,叶凭天只让他脱光剩个裤衩,套上一条麻袋似的破裤子,又亲自拿推刀给他理了个狗啃的平头,就这样做好了造型。
一整天吵吵嚷嚷的摄影棚只剩寥寥几个人,叶凭天开了一盏钨丝灯,照着肖纵青一身还没结痂的疤,连连说了几个好。
“等到开拍,你再找人按这些位置给他砍几刀算了。”叶凭天比划了几下,又看了眼肖纵青胯下鼓起的包裹,“这小子有几场床戏啊?得让他多露点。”
回去的路上肖纵青不断地想着这句话。
帝都晚高峰的高速路也在拥堵,肖纵青坐立难安,忽然开口说:“……那个什么床戏,是不是我想的那个东西?拍跟别人上床?”
颜雀在后面没说话,小助理打趣道:“是啊,跟你搭戏的可是大美女大明星,开心不?”
“老子开心个屁!”
肖纵青咬牙切齿解开安全带,回过头瞪着颜雀,才要开口说话,颜雀那边就接了一个电话,是路星河打来的。
他吻颜雀什么时候出发,颜雀没说机票定在三天后,只是公式办公地回:“下个星期开机。”
“走之前排个时间吃饭,”路星河说话温沉,没等颜雀拒绝又从容接下去:“你之前想找的滨海民俗顾问,这两天正好在京里开会。”
颜雀一愣,缓了点语气:“行,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小助理在旁边龇牙咧嘴:“我还以为是那个姓孟的狐狸精去告状,让路总打电话来要兴师问罪呢!”
颜雀不说话,肖纵青还保持着刚才看她的姿势,嘴里的话却换了一句:“刚那是谁?”
小助理:“我们老总。”
颜雀却抢先一秒,回答他:“是我老公。”
颜雀速度很快,第二天就约了几个专家吃饭,带上公司的编剧助理一起赴宴。
选的地点在路星河名下的一家会员制私房菜馆,私密性好,还能根据客人口味制定菜单,路星河作为东道主提前让人备了滨海特产的菜色,不只是为了给专家照顾,也为了颜雀多问一些东南饮食的细节。
交流全过程算是比较顺利,除了两个文化人模样的老头始终有点看不上颜雀,话里话外体现出一股“女人能懂什么文化,拍电影就是玩玩”的爹味,逗孩子似的,颜雀一开口,他们就先轻飘飘笑了笑才回答,说话的时候还都看着路星河,就像心知肚明她只是这位养的金丝雀。
要不是路星河在场,恐怕什么屁话都能当着她面说出来了。
一顿饭吃完,两个助理送专家出门,颜雀没吃几口饭,光顾着低头写笔记,路星河看了她一晚上被人戏谑始终没开口,等到所有人都走了,这会儿才假惺惺给她夹了只醉虾:“颜导什么也不吃,这是气饱了?”
颜雀忙着涂涂改改,没抬头看他一眼:“为什么气,几位老师好好地给我演了一遍滨海底蕴,这么活灵活现,我谢还来不及。”
这些旧秩序里浸润着的男人,一辈子被旧秩序框束,维护旧秩序就是他们的生命线,他们并非看起来那么跋扈,在颜雀面前趾高气昂也只是虚张声势,本质里是十足十的害怕——害怕女人真的比他们懂得多,害怕女人真的能让他们问一句答一句。
所以他们宁愿对着路星河点头哈腰,跪在男人面前还可在心里聊表安慰这是阶级壁垒,那要是给女人这样卑躬屈膝,那天理可不就被糟践了。
颜雀还真有本事把几个老头子气出个好歹,但那对她没有半点好处,女人就该务实一点,物尽其用,包括男人那点一文不值的自尊心。
颜雀写完手里一个批注,虚虚瞟到碗里多出来的醉虾,顺手就直接往嘴里放,咔嚓咬到一嘴虾壳。
熟悉又陌生的口感忽然让她愣了愣。
眼前满满一桌菜是路星河点的,都是滨海城里相当地道的美食,当年他们在滨海住过一段时间,这些差不多都吃过。
颜雀已经好久没有吃醉虾,那时候她成日就知道蹉跎剧本,坐在窗户边上就看一整天的海,难为路星河一个大少爷还要把吃的喝的给她喂到嘴边。
几年过去,颜雀在千里外的帝都又吃到这个味道,恍惚间才知道,原来醉虾是有壳的。
还好路星河似乎没注意到她的窘态,只是笑了笑说:“如果是我刚认识的你,就算忍住了不动手,也得开两瓶好酒。”
颜雀把嘴边的虾壳慢悠悠吐完:“路总觉得我是变坏了还是学乖了?”
路星河擦手起身,一尘不染的指尖在绢帕上留下深深的印记,他微垂着眼,声音越走越远。
“或许是我带你走岔了。”
颜雀忘了自己是怎么就喝大了,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小助理接回了兰亭序。
她趴在车窗上总觉得想吐,却又半天什么都吐不出来,小助理一边接安全带一边唉声叹气:“姐你别又是因为那个渣男才这样的吧。”
其实或许可能不是,但颜雀没有第一时间否认,小助理就自己脑补了一大段霸道总裁凌虐小白花的台词,义愤填膺一路搀着颜雀进家门。
肖纵青已经不知道黑了多久的脸,直到颜雀进门,闻到她一身酒味的时候脸色直接黑红交加,小助理把人交给他,十分火上浇油地提点:“姐今天心情不好,你抓紧机会好好伺候,赶紧给我上位把那臭渣男踹下来!!”
小助理一走,肖纵青憋着一口气,还是小心翼翼把颜雀放到沙发上,见她一副要吐不吐的模样,又去倒了水搓了条毛巾来。
屋里安静得落针可闻,肖纵青半跪在沙发边,拿着毛巾笨拙地给颜雀擦了擦手,终于闷气开口:“你以前最讨厌我抽烟喝酒……你最讨厌这些,现在又搞成这个样子干什么!”
他声音不大,咬牙切齿叨叨来几句,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颜雀还能醉醺醺地抬起眼看他:“你懂什么?我现在还是很讨厌,怎么,讨厌的事就不能做吗?”
或许是因为喝醉,颜雀的口吻里带着不自觉的骄矜,还有一丝几近破碎的倔强。
肖纵青愣了愣,差点想要伸手扣住颜雀那张脸狠狠吻住她。
他还是忍下来,转身把毛巾涮进水里拧了一遍,想起小助理每次提起颜雀老公时语焉不详的抱怨,心里那团火顿时烧得面目全非:“是啊,我他妈完全搞不懂,你是大导演,他是大老板,可你还要花钱给人操,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钱人结婚就居然他妈是这样的!”
颜雀好像听到什么笑话,轻轻一嗤:“你想多了,穷人的婚姻只会比这难看几百倍。”
肖纵青只觉得不服:“放屁,如果我娶了你——”
一时万籁俱寂,肖纵青话顿在一半,颜雀冷冰冰地朝他看过来,前者只觉得喉咙里像是坠了一把生锈的锁,他磕磕巴巴地粗喘几口气,手里的毛巾拧得发白。
“如果我娶了你……”
如果我娶了你一定把你操死在床上根本不会让你有闲空去找别的鸡巴,可是除此之外呢?
生活不仅是生存而已,他没有钱,也没有什么所谓才华,他没办法帮颜雀成为大导演,甚至听不懂她的话。
或许早晚也会生厌逃避,或许早晚也会厌倦他的身体——到时候他就算再不愿,也只能狗屎一样地挽留胡闹,把日子搅得乱七八糟。
相比起来,是啊,他们有钱人的垃圾婚姻至少还有体面。
肖纵青抿着唇,说不出第二句话,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半晌。
忽然颜雀翻了个身,对着沙发说了句:“如果你娶了别人,可能就会有不错的婚姻。”
这似乎是连日以来,颜雀对肖纵青说的唯一一句不带刺的话。
肖纵青看着她的背影,一时胸腔里空得发疼。
颜雀轻轻蜷了蜷身子,脊背上的蝴蝶骨像将碎的琉璃,直到所有颤动沉没下去,肖纵青依然一动不动,就这样看了她整夜。
五月初,除了宣发部门全剧组出发东南沿海,颜雀选的拍摄地是一座开发失败的南部小镇,因为人口流失,大量烂尾楼在海边伫立着,即便有政府牵头企图开发旅游业,也因为本地人群极低的受教育程度和高度的排外情绪而告终。
颜雀的制片直接联系了当地的开发办,开发办主任得知以后亲自来接机,将所有人带去整个城镇唯一的一座四星级酒店,酒店装潢高级服务尚可,最重要的时候顶层套房可以俯瞰整个沿海码头建筑群。
灰云灰海,一大片受腐蚀的水泥楼像梦中的怪物,远远与颜雀对视着。
开机仪式结束,颜雀在酒店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火速撤走,在那群灰色的水泥楼中挑一栋,由开发办牵头,草草在烂尾楼拉好水电就入驻。
后勤迅速在楼里拉灯铺排,颜雀身后围了一圈人确认置景细节,第一场戏定在下一次天亮,不到24小时准备时间,女主角已经换了戏服在海边找感觉。
一旦进入剧组,整个群体如同一条自动收紧的麻绳,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受力点,高度的配合要求也将时间分毫侵占。
颜雀每一秒都在思考。
三个副导演在她身边轮流对着拍摄细节,海潮声浇灌着她的耳朵,使心跳归于某一种相同的频率。
“准备第一场。”
女主角早就站在滩涂上等候开机,三台os分别位于近景远景待命,主机位却是一台德国阿莱胶片摄像机,开启以后胶片转动,颜雀亲自站在这台老式摄像机的取景框前,平稳地开口:“《滨海有花》第一镜,打板。”
场记板一声脆响,礁石上涌上一朵汹涌的浪。
女主角侧身露出一抹剪影,风中露水沾湿她的发尾,随着她逐渐转身,海尽头跃起的日光投进她瞳孔。
绚烂的金色,映出一双沉浮欲望的眼睛。
《滨海有花》的故事,就从这双眼开始铺展开。
上世纪九十年代,小兰是滨海小镇的一个海女,面对陈旧的生活,腐烂的秩序,一个年轻的质朴的女孩,她的内心藏着懵懂而原始的热望。
婚礼上她挤进男人堆里去看闹婚,看到新郎新娘钻进被窝,一件件衣服丢出来,她感觉到一种想象的释放。
她想事情的时候会把自己沉进海里,任由海水一点点紧紧包裹她的身体,浮潜之间,就像被世界含在口中吞吐。
美术系大学生楼书云为采风来到小镇写生,他属于艺术家的俊逸和气质使小镇的女人们议论纷纷,小兰与他几次擦肩而过,内心悸动不已。
海边的妓女南湘时常喜欢勾搭楼书云,有一次无意间,她瞥见楼书云正在画女人的裸体,为了引起楼书云的注意,南湘用低劣艳俗的方法,故意在他面前聊起那些画,却不小心被同楼的邻居听见。
落后的小镇可以接受别人卖淫,却不能接受正派的读书人画女人裸体,老房东一气之下把楼书云和他的那些“脏画”都赶了出去,楼书云流落街头,小兰趁机偷偷将他领回家,并“无意间”在他面前换衣服,第二天她看到楼书云床头的画纸上,画的是她裸露的背影。
两人关系日渐亲密,不久滨海小镇迎来一场盛大的游神,在光怪陆离的烟火中,小兰捡了飞头蛮的面具戴在脸上,那是大学生第一次对她说:“你很美。”
小兰满心欢喜,却并不知道,楼书云不喜欢她。
他只是喜欢女人奔放的肉体,一边迎合开放的艺术观念,一边沉溺于男性的原始欲望,除此之外,这个男人骨子里满是现实和旧俗,他一直在等待家里给他介绍北京的大家闺秀结婚。
楼书云只是跟小兰上床,画她的乳房和阴部,画满了一屋子的稿子,他却从来不画她的脸。
有一天北京来了电话,楼书云接过电话后,第二天便一走了之。
憨直的船夫余风告诉小兰,他听见楼书云接电话的时候说要回去结婚,小兰坚持不愿相信,可随即却又发现自己怀上了身孕。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海女鲜活的生命瞬间褪色,闲言碎语如海水般不断涌来,小兰坐着余风的小船回到海上,再一次跳进海里思考,这一次却再也没有上来。
三年后的美国加州,一百多张迸发着爱欲和生机的女性裸体素描,组成一场名为《滨海有花》的画展,发布会上记者询问这个海女的来历,楼书云回答:“是海边的一个妓女。”
故事的结尾,楼书云一举成名,而海边小镇一如既往——一个名声狼藉的女人死去了,无人在意。
颜雀还记得,当年剧本完成的时候,她跑去海边坐了一下午。
她坐在海边,似乎能看到小兰腐烂的尸体随着浪潮一点点涌上来,海中的蚌贝海藻寄生着她的面容,仿佛是生命的另一种绽放。
她呆坐在那里,头低垂着,如果不是路星河从身后冷不丁将她抱起来,颜雀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随着那具看不见的尸体,一头栽进汹涌的海潮中。
路星河浑身僵硬,抱着她回到海滩,还没开口,就被她垫着脚尖攀着肩,软绵绵地含住嘴唇。
颜雀轻轻啃咬他的嘴唇,深深吸了口气,口中湿漉漉的:“路星河,我想跟你做爱,就现在。”
路星河垂着眼看着她,舌尖被颜雀翻来覆去地吮咬。
下一秒颜雀被他打横抱起,二话没说就往岸上走。
他们就在酒店后的私人海滩上做爱,一把大伞被横着打翻在地,颜雀在伞后面给路星河肏得撅起屁股,肉穴随着抽插翻动,路星河将她侧身按在柔软的沙子里,鸡巴上紫筋贲发,没有停歇地进出。
颜雀忍不住一下下地哼吟,路星河看着她的眼睛,忽然笑了笑:“这么开心?”
他弯下腰,鸡巴就从插软的阴道里滑出来一半,颜雀忍不住收紧腰腹,让那半根大肉棒再次嵌进她的身体,深到龟头顶得她发不出声音。
“开心……唔……”她颤抖地高潮,抱住路星河接吻,“太开心了……”
是的,《滨海有花》在她脑中形成的那一刻,她有同样的感受。
就像被路星河肏到失语,那一刻无与伦比。
前面几天的拍摄任务相对比较轻松,一个剧组最为痛苦的阶段莫过于中期,前不见头后不见尾,因为冗长的繁重的任务,就连演员也很难保持状态。
颜雀每天都让场务把伙食把关好,后来干脆请了几个阿姨在烂尾楼下做了个食堂,热菜热饭供应着,因为夜戏很多,几乎24小时食堂里都有东西吃。
其实一共花不上多少钱,三个阿姨轮班工作一个人一个月就两千块,比起在餐馆每天定工作餐不知道要省下。
颜雀经常是最迟来吃饭的那一拨,分组拍摄错落进行,但是她习惯把能看的素材都先看完才去吃东西。
大半夜的其他组都轮流去睡觉了,颜雀手里捧着个小监,原本还有三个副导演围着她聊天,后来她边走边看,边看边停,渐渐走得就剩她一个人。
食堂的两盏马灯在海风里摇来摇去,颜雀看完最后一遍素材,抬头转了转脖子,就发现几步开外站着一个大男人。
滨海五月,夜里依然很冷,肖纵青还穿着那身薄薄的戏服,浑身被海风刮得通红。
颜雀扶着脖子走进食堂,肖纵青跟在她身后,一声不吭,但好像每个呼吸都在短促地说话。
“想说什么?”颜雀蹙眉转过头。
肖纵青绷着下巴,盯着他,半晌开口:“我今天拍第一场戏,你为什么不在。”
颜雀笑了声:“我只在最重要的场次。”
但她知道今天肖纵青的戏份是什么,这是一场群戏,拍码头收渔,肖纵青饰演的余风只是作为很小的一个单位出现在镜头里。
肖纵青听完脸上很不高兴,但没说什么。
颜雀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食堂值班的阿姨见到她就摇摇手,问过来:“地瓜粥还热呢,配点茄子烧肉?”
她朝那边点点头,又转过来看肖纵青:“听说你被骂了。”
刚才副导演跟她提了两嘴,说肖纵青根本不会表演,镜头一打开他就跟死人一样杵在那里,严重耽误进度。
颜雀带出来的几个助手都是干实事的,没活的时候才拍马屁,真的拍起电影管你是谁带过来的小白脸,该骂就是骂——所以她的副导演们才会个个有本事,却都没办法这个圈子里做大。
肖纵青被她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咬着牙说:“我就是不会。”
颜雀点点头,只是问:“那你还想拍吗?”
这个问题让肖纵青非常难受。
他对电影一窍不通也没有半点兴趣,他会来这里拍片,原本确实是为了赚钱,可现在这钱眼看难吃下去,那个副导演骂他也是真的破口大骂,偏偏他还不能还嘴,按照肖纵青的臭脾气这吃屎钱谁他妈爱赚去赚。
但他又很知道,如果他现在对着颜雀摇头,那眼前这个女人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不要他了。
所以颜雀这个问题看似是个选择,可他根本没有选择。
肖纵青鼻孔出气,恶狠狠盯着颜雀:“我拍。”
他瞪眼睛的时候还挺帅的,颜雀看了他几秒,低下头,捧过那碗热热的地瓜粥:“嗯,你吃了没?”
随口一问,没想到肖纵青闷声回答她:“还没,怕错过你,就等你到现在。”
颜雀拿勺子的手顿了顿,回头问阿姨还有没有粥,阿姨说只剩两个馒头,她干脆去拿了个空碗,把手里的粥舀出一半给肖纵青。
大狗子看着推到眼前的地瓜粥,想吃又舍不得吃。
颜雀看他这死样子就想笑,拿勺子敲了敲他碗:“吃吧,没毒。”
肖纵青美滋滋地哼了声,心想有毒也得吃。
半夜的食堂空旷到有回声,两个人少有地坐在一起吃饭,颜雀很自然地说起一些拍摄事项,教肖纵青怎么自然地动作和呼吸。
“镜头就是观众的眼睛,摄像机在哪里,他们就站在哪里。”颜雀说,“有的导演可能会让你忘记镜头的存在,我觉得这不切实际,你就是要习惯,多看看镜头,把他熟悉到不恐慌为止。”
其实颜雀认为好的演员应该要凌驾镜头,那样的状态,是根本不在乎观众是不是在看自己,但这些话对肖纵青来说必然有些多余,颜雀只能尽量说得浅白。
肖纵青果然已经听得云里雾里:“你是让我天天对着那个黑漆漆的东西看吗?”
颜雀喝了口粥说:“差不多吧。”
他又问:“……那你也这样习惯过镜头?”
“嗯。”颜雀说,“刚开始的时候,我就是拍自己。”
对面的人忽然沉默下来,连碗勺碰撞的声音也没有了。
颜雀莫名抬起头,撞上肖纵青盯着她的双眼,嘴唇抿得死紧,半晌才开口道:“我,我以为你会跟我一样……看到镜头就害怕……”
记忆中,镜头那口黑漆漆的洞,像是吃人的喉咙,随时会张开獠牙咬死他。
他们曾经在那口镜头的注视下被迫做爱,在肮脏的电影院,在无数人淫秽的目光中,镜头下他们毁去彼此的人生,镜头看着他们怎么粉身碎骨。
在那段记忆里,镜头贯穿始终,那仿佛无底的小小的一只眼,就是一个挥之不去的诅咒。
“颜雀,”肖纵青忽然伏低了头,呼吸坎坷地吭声,“……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做这行的?”
大狗子虽然憨,但是不傻。
当明星有那么难,当能潜明星的导演更难。
他想不到一个没有背景的女孩,怎么能够进入这个行业——她是怎么习惯镜头,那些镜头,又是怎么拍她的呢?
颜雀许久没说话,她低头把粥喝完,然后起身拿起监视器:“你怎么猜,就是怎么样的。”
接着没管肖纵青一脸青白,她哂笑一声,转身就走。
那晚肖纵青又梦到颜雀了。
依旧是在那间飘着血腥味的电影院,他在颜雀双腿间进退抽插,肉棒没入又抽出来,每一次都带着湿润的水光,再肏进去的时候连阴毛都被卷进去。
颜雀两只细细的脚踝在他手里晃来晃去,鸡巴顶到深处,她被肏得哭起来,两颗大奶子在他眼皮子底下甩来甩去,艳红色的乳头被两边的男人嘬得湿亮,他愤怒地加快肏干的速度,一边喊:“滚开,那是我的!”
那两个男人抬起脸来,一个是这两天见过几面的男主角,一个是上次在化妆室遇到的小鲜肉,两个人抱着颜雀的奶子放在嘴里,挑衅地用舌头来回吮吸,颜雀叫得更厉害,也更好听了。
“你的?”男主角把颜雀的手拨到身下,握着她给自己撸,“这里在拍戏呢,我才是男主角,我要肏她最多。”
小鲜肉伏在颜雀奶子上,英俊的嘴唇开开合合,贴着嫩嫩的乳头摩擦:“颜导,剧本上这里该换我肏你了。”
肖纵青怒不可遏,鸡巴硬得不行,掐住颜雀的腰往死里插,插得水溅出来,弄湿了颜雀的小腹:“颜小鸟!你给老子告诉他们,你想被谁肏?!”
下一秒颜雀脚踝从他掌心脱出来,一下踩到他的胸膛。
他低下头,对上颜雀的双眼。
这女人被他肏得颠来倒去,可冷冰冰的一双眼依旧稳稳地盯着他:“少废话快点射在里面,还有下一场戏。”
肖纵青觉得委屈死了,委屈到梦醒过来。
烂尾楼的宿舍里照进一片阳光,早上八点,距离他们那场戏补拍还有两个小时,肖纵青到现场换了衣服化了妆,心神不定盯着那几台机器半天后,开拍时依然心不在焉。
副导演喊“卡”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回过神,这场戏竟就这么过了。
“那小子有点意思啊。”
小副导演跑过来给颜雀看回放:“也不知道咋回事,今天人看起来呆呆的,反而动作自然多了,你看,”他指着肖纵青的手,“这个细节没人教过,把船锚折过来向下垂钉,是出海老手的习惯,还得是那种破船,真是小看他了。”
熟手是最难演的。
茧子可以化出来,皱纹可以贴上去,只有动作里的从容和不做作很难假冒——一般新演员学会某一个技巧,会在演戏过程中着重体现,反而丢失熟手的糙感。
颜雀盯着小监看了一会儿,想起肖纵青始终闭口不言的这十年。
“颜导早知道?”副导演看她一眼,开了个玩笑:“开始还真以为是你潜进来的花架子,那可就完蛋了。”
颜雀干脆没否认,指了指几个需要调整的光线和视角,转头向面前的工作中。
她身后,张明烁皱着眉头,一改平时贵公子的气质,直等到颜雀转过身,还是绷着脸不说话。
“还是不明白?”颜雀目光锐利,口气里有几分强硬。
张明烁抿了抿嘴,硬着头皮说:“导演,我实在不觉得我的表演有什么问题。”
十分钟前,他饰演的男二号需要临时加一镜特写,但颜雀要的那种“外收内放”他死活做不出来,连续拍了十几条都过不了。
颜雀给他说戏,但他显然地已经有所抗拒,副导演耿直,在身后说了句:“电视剧和电影不一样,你想要转型,必须搞清楚哪里不一样。”
从这句话后,张明烁的表演反而越来越差,甚至抛弃了所有修改,还是演回他第一遍的状态。
这种拖进度的事情常有发生,颜雀不怪演员做不到位,但是如果演员反过头来想要教导演做事,这就是挑衅现场唯一指挥权,事儿大了。
张明烁看她脸色,也不说话了,坐回到苹果箱上喝水,经纪人在他旁边压低声音劝,颜雀招手喊过女主,两个人在监控器前一遍遍过素材,张明烁眼也不眨地往那边看,大日头的,快到六月,颜雀一双长腿被薄薄的牛仔裤裹起来,微微躬身在机器台前,不经意地将整个圆臀描得很饱满。
“你说,有多少人肏过她?”
忽然地,经纪人听到张明烁说了这么一句,快四十岁的大叔整个吓白了脸,趔趄一下往他后背狠狠狞了一把:“你惹谁都惹不起这家的!张明烁,你丫脑子被驴踢了吧?!”
张明烁视线晃都没晃,很平静地拿水喝过一口,嘴皮子几乎没动地说:“你喊什么,我犯得着去搞这种给人肏熟了的老女人,下面都插废了吧。”
经纪人下盘已经发抖,又听他说:“上次加我微信的那个小骚货,我约了她今晚,你负责把人带过来。”
“……这次又是几岁的,成年没有?!”经纪人敢怒不敢言,“这次才刚开始拍,你就管不住自己那二两肉了!!”
远处颜雀换了个位置,鸭舌帽下恰好只露出一双艳红的嘴唇,说话间贝齿忽隐忽现,张明烁仿佛能看到她舌尖在齿头扫过——就像刚才训他的时候那样。
“大学生了,她说自己还是个处女。”张明烁喉咙有点哑,低头把水放回去,站起来,看着经纪人说:“那小破楼里不好办事,我要去开个房。”
说完没等经纪人反应,他站起来,直直走向颜雀:“导演,我调整好了,可以试试看吗?”
颜雀逆着光看向他,看清他眼里压抑的晦暗和旖旎,微微一楞,随即侧头示意场务摄像组预备,略有赞赏地拍了拍手:“对,保持这样,极端地想要和极端地抗拒,只有极端的矛盾才会是沈建业这个角色。”
张明烁点头,一直盯着她,直到开机打板,他转过身,镜头带过他的视线,他说台词:“政府从明年开始收归海女,都走编制,”他眼皮向上抬了抬,露出黑仁的瞳孔:“你……要不要跟我睡一觉?”
叫床声随着木板碰撞摇晃。
屋里窗帘拉得死紧,天还没黑透,一点缝隙透进来,照着床上的小姑娘脸色酡红,小嘴合不上地连连叫唤,眼看着要哭了:“烁哥哥……啊……你轻点弄……啊,要裂了!疼……啊嗯……”
张明烁跪坐在她前面,通红的鸡巴硬得高高翘起来,只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在嫩屄里抽插着,他做爱太熟练了,即便心里不耐烦,手上还是抠得那粉穴湿哒哒流水。
货真价实一个处女。
还难得是个白虎,一点毛都没有,屄肉嫩得像热豆腐,连阴蒂都长得可爱粉嫩,要放在平时,张明烁肯定爱不释手,起码要玩个半个月,让那小嫩穴想死了大鸡巴,再轻轻柔柔肏进去。
可他现在全身都是火气,那种恨不得把鸡巴插进肉穴里肏个三天三夜的那种火,他想要一个熟透的屄穴,像饱满到滴出水,果肉绷开果皮,露出内里浓郁的香气——他抱着那圆软的屁股,让她坐在自己身上,鸡巴一鼓作气捅进最深处,屄肉严丝合缝地裹着他,让他摩擦抽送,一遍遍推他出来,一遍遍吸他进去。
还有那对大奶子。
两只手都拢不住,被摸了以后,乳头在内衣布料后面挺出来,肉眼就能看见那色情的凸起,舔起来是成熟女人的体香,吃起来软嫩,乳眼会吮着他的舌头,淫荡得让人想要咬下去。
张明烁呼吸急促,把那小姑娘扶起来,去咬那处女不到b杯的奶子,姑娘娇羞得边躲边叫:“不是说……不是说晚上再……烁哥哥……人家没做过……”
张明烁喘着气,手在她屄里顶着,温柔地看着她说:“我想见你,想你一整天,我太着急了,对不起。”
想肏一个屄,想得等不到晚上。
但这个屄却是这样的,没被人肏过,就像没熟的果子——他怎么吃得下去。
张明烁面上的笑意未达眼里,他用手挑了挑眼底那对小小的乳尖,把手从嫩穴里抽出来,食之无味地亲了姑娘一口:“怪我,你还太小了,我应该好好珍惜你的……放心,以后我们慢慢来。”
黄昏落下,黑暗中姑娘娇滴滴地落进他怀里,张明烁收起笑容,哑然一嗤。
“cut。”
颜雀放下对讲机,皱起的眉峰没有丝毫放松。
男女主角第一场对手戏拍得很不顺利,这是一场逼仄楼梯上的内景戏,但灯光组总调不出颜雀想要的氛围,现场设备调度轮换了好几次,拍摄的旧楼安全问题也很大,主摄影冒险爬到房梁上架机子,但拍了几条颜雀还是不满意。
虽然现场氛围凝重,但作为第一场重头戏,几乎所有演员都来围观了。
肖纵青被各种咖位挤在犄角旮旯里,在没有人能注意到的角落眺望颜雀,他身边贴着轰鸣的发电机,各种灯光线路切割着他的视野,大狗看不清主人的嘴唇,焦急又茫然地,恨不得变成颜雀身遭的一颗尘埃。
“颜导很美,是不是?”
冷不丁有个人在他前头开口,肖纵青错开眼,看见张明烁正盯着他看——
眼神里有些揶揄,更多的,是让肖纵青本能厌恶的一种暧昧。
他这话是对着肖纵青说的,但或许有天赋的演员能做到这一点,那就是将语言和身体细节有效混杂,形成一段流动的画面。
短短七个字,肖纵青莫名地感觉到,这个男人几乎是当着他的面在猥亵颜雀。
大狗耳朵嗡地就炸了,可张明烁压根没想等他的反应,竟然自顾自又回过头去了。
肖纵青对着那颗精心保养的后脑勺,低头看看拳头,又抬头看看颜雀,憋得胃里一阵扭曲。
第一场重头戏一连拍了十五个小时,只有三颗颜雀满意的镜头。
两位主演都相当专业,没有台词的一段动作连拍十五个小时,甚至可以越拍越好,颜雀最终确认完镜头,抬抬手指示意收工。
全场默契地发出一声长叹,有个制片助理带头鼓了掌,于是所有人开始说说笑笑地专场搬运材料,副导演拿着喇叭安排下一场拍摄的人员,这时来围观的演员们都走得差不多了,颜雀低头看了会儿通告,再抬头的时候就发现有条狗子在人来人往的灯光里一动不动盯着她。
这画面很漂亮。
夜半收工的片场,光影紊乱而急促,但肖纵青呆呆地站在那里,像是等着一场永不来临的日出,高大又无助。
颜雀掏出烟点上,拍完重头戏的时候她会有种醉酒的松弛感,譬如肾上腺素分泌过量以后,身体和脑子在混乱的血液中飘浮。
爱和恨总在此刻模糊。
她朝肖纵青勾了勾手指。
后者几乎是踉跄了几步,左右看了看,然后同手同脚地朝她跑过来。
肖纵青站了一整天,张开嘴巴都觉得有些不说话了:“你,咳,你忙完了吗?”
颜雀吐出一口烟,雾的边缘扫过肖纵青的发尾,她忽然问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还抽烟吗,这几年?”
肖纵青穿过飘散的光与颗粒望着她,颜雀的轮廓与五官变成某种无声的画面,与他梦中那个,在摄影机要他肏深一点的女人混淆起来。
他等在这里,本来是想跟颜雀告那个小白脸的状。
然而这女人这样看向他,他都忘了自己是死是活、要做什么——甚至都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啊?”
颜雀声音微哑,难得把自己的话重复一次:“我问你还抽烟么。”
“不了。”肖纵青低下头,脚尖抵着一地灰尘碾了碾,“烟贵,买不起,就戒了。”
临近凌晨五点,天都快亮了,四周的场务都在飞速撤退,人越来越少,颜雀环着手慢慢抽着烟,直到身边的桌子也被搬走,她用夹烟的手指拨了拨刘海,然后将那根抽到一半的烟递给肖纵青。
“你以后买得起了。”颜雀甚至笑了笑,从他身侧绕开了。
要说的话栽在嘴里,肖纵青怔愣着,拿着那根烟没动。
直到那根烟燃到深处,火星一溅,像把他的心也烫着了。
他终于低头去看那只女人抽的烟,烟卷上有漂亮的暗纹,不用查也知道十分昂贵。
昂贵的烟烧得慢,就像不自觉地坠入深渊。
肖纵青呆立很久,看着那根烟从一半烧到将尽,终于还是恋恋不舍地放在嘴边,贪婪地吮吸一口——那是深渊的味道。
也是颜雀的味道。
肖纵青双眼猩红。
他想,这个女人真的不爱他了。
那晚他的梦里,颜雀依旧拿着相机对着他。
灯光打过来,颜雀将他压倒,坐在他没肏够的鸡巴上摆动屁股,肖纵青爽得说不出话,接着就看到颜雀拿着那台小小的dv,黑洞洞的镜头对着他。
颜雀一边抬起坐下,湿漉漉的小穴含住他的肉棒吞吐,她慢慢呻吟,慢慢嘲笑他:“傻狗,这样你就不敢动了吗?”
肖纵青看着那个镜头,那镜头摇摇晃晃,是颜雀在他身上挨肏的频率。
镜头后是灯光不见的黑暗,一朵也在摇晃的烟星在颜雀手指间虚虚地夹着,她吐着烟圈,拿烟的手在他胸口画圈,无名指上的戒指泛着光泽。
他忽然难过起来,梦中汹涌的窒息感淹没了他。
肖纵青仰视着那口镜头,低声叫颜雀的名字。
而那个女人只知道骑在他身上前后摆动,阴穴里一阵阵热流,无动于衷地用他的身体肏着自己。
睡梦中他的鸡巴硬挺难当,他射不出来,几乎颤抖地喘息。
颜雀就从他身上起来,用抽过烟的热热的口腔包裹住他的鸡巴,她趴在他身下吞吐,手中握着那只烟。
他蓦地抓住他轻轻摆动的手臂,一点点舔吻那根夹着烟的手指:“颜雀……颜雀……”
接着他就被吵醒了。
颜雀的剧组从星级酒店搬出来后,就在烂尾楼住宿办公,这里有水电也有隔间,只是没有硬软装,四壁空旷很多,常常隔音不好。
但这是肖纵青第一次听到女人的呻吟。
被吵醒的第十五分钟,肖纵青从隔间里出来,看到一群男人正围着充电桩看a片,他们看得认真,没发现后面有人靠近,女人的声音就是从里头传出来的。
肖纵青认出这都是今天在片场最累的那群场务,高强度的工作之后男人喜欢看a片来宣泄,这无可厚非,他抓抓头发没说什么,正好他也硬着鸡巴,便凑过去看了看。
下一刻他气血倒流,瞬间四肢发麻。
a片上被人肏得呜呜叫的女人,好像是颜雀。
手机屏幕很小,有一半是女人被蹂躏的奶子,a片里的男人正从她身后肏干着她,已经快到射精的部分,低吼着加快速度,于是那对奶子摇得更淫荡,几乎能看见乳头的虚影,女人屁股上被肏出了红印,自己用手拽住奶头捏揉,一边娇滴滴地用日文叫床。
第二眼肖纵青就发现那视频里的女人不是颜雀,只是个某一瞬间很像。
肖纵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最近太过敏感,他瞪着那些看着a片低喘的男人们,忽然很大声地吼了一句:“草他妈的吵死了!”
这一声不知道把多少人吼萎了。
通常肖纵青这种小演员在片场是要对场务客气一些的,然而或许是有风声传出去,说肖纵青是颜导带进组的,最后也没吵起来,场务们穿好裤子走人,请他不要张扬出去很麻烦。
肖纵青有些不爽,然而没多久那群人就把链接给他发了过来,说是放松一下也好。
肖纵青握着手机如坐针毡,最后睡也睡不着,还是点开了链接。
他很久没有看a片了。
片子里的女人一开始就被扒了内衣,奶子露出来,他就又怎么看都觉得不像颜雀。
颜雀的奶子没有大得这么吓人,她更漂亮也更挺拔,乳尖是深红的颜色,被吸得肿起来,沾上一层唾液或者精液,反而颜色会浅一些。
颜雀也没有那么多阴毛,阴阜更平坦,被大一点的鸡巴插进深处的时候,小腹会轻轻地鼓起来一点,肏起来阴毛总是会被很多的淫水染亮,沾在鸡巴上滑来滑去。
a片上的日本女人很爱叫,颜雀不爱叫,她喜欢嗯嗯地哼,像是含着什么东西在嘴里,肏狠了以后才会张开嘴唇,说一些气人的骚话。
这些,都是他不久前见过的。
a片都是男人的第一视角,肖纵青看着手机里,好像在他面前被肏着的女人,心里想的是颜雀那天在酌梦台被好多陌生男人干起来的模样。
做颜雀的梦好像已经很难让他射出来了。
肖纵青把手机丢开,躺在床上用力地撸着鸡巴。
他想象那是他自己,是他在酌梦台把颜雀的屁股掰开,是他埋在她双腿间吮吸她的穴水,是他把鸡巴肏她的嘴里和屄里——那都是他。
颜雀会求着他射在里面吗?
肖纵青加快自慰的速度,好像在颜雀的肉穴里抽插,他想着那些久违的穴肉是怎样被他的鸡巴挤开,最深处的花心湿漉漉地勾引他钻进去。
他的鸡巴都快被搓出了火。
a片里的女人被肏热了,又哭又叫着喷了一屏幕的尿,肖纵青低喘着,最后想象颜雀趴在他身上,俯身来咬他的嘴唇。
a片的字幕上翻译出女人的骚话。
她说:“鸡巴在里面要化了,好舒服哦。”
屏幕上特写的阴道口被撑大挤出泡沫,粉嫩的屄肉是肖纵青看不见细节的地方,于是很容易被替代成另一个女人的身体。
“颜雀……小鸟儿……”肖纵青忍不住低声骂起来,“肏死你,老子肏不死你……”
鸡巴顶在空气里,憋得青紫饱满,龟头上一点点吐出水,但是他射不出来。
肖纵青难受到极点,鸡巴搓了半小时,楼下却开始响起动静,他靠在墙壁上,不远处颜雀的声音却越来越近,他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在a片的刺激里搞出了幻觉,接着十五秒后房门被打开,颜雀站在他没锁的门口,跟他胀大的鸡巴面对面。
手机音量开得不到百分之三十,但这一刻画面里的女人突然嗯嗯啊啊地叫得更大声了。
肖纵青愣住,一只手还在鸡巴根上套着,半晌没动。
外头又有别的声音响起来,颜雀反手把门关了,很顺手地上了锁:“有事要问你,先把声音关了。”
肖纵青手忙脚乱地关视频,他鸡巴硬了脑子也抽了,粗暴地关了屏幕结果声音还在,想把音量调小又按错上下,一瞬间那粘腻的性交声“啪啪啪”地响彻房间,肖纵青胸膛一热差点把手机甩飞出去——下一秒一只纤长的手从他面前滑下来,拿过他的手机两下按好静音。
鸡巴在那只手扫过面前的时候差点射了。
颜雀的味道近了,这水泥封墙的破楼整日有股湿臭,偏偏她身上还是那股很贵的清香。
“憋死了?”
她捏着他的手机,又居高临下看着他和他的鸡巴。
肖纵青鸡巴不可抑制地涨了涨,在她视线下方吐出一点前列腺液。
“嗯……”他只好承认。
颜雀:“喜欢什么类型的?”
肖纵青迷茫地在上头的血液冲刷里听清她的话,难受又委屈,咬牙说:“像你的。”
颜雀笑了笑,刚才那十几秒里她已经看见屏幕上被肏得嗡嗡叫的女主角长什么样,一点也不像她。
“下次别光看女的,”她一本正经,“也看看男演员怎么演的。”
肖纵青直接骂人了:“我管他演的什么鸡巴,还给我!”
骂人时那根凶狠的鸡巴更粗更大了,紫红色地膨胀着,跟他想射又不能射的双眼一样吓人。
颜雀把他手机扔上床,冷不丁蹲下来,与他几乎平视。
“松开,这样你明天都结束不了。”
她声音还是轻淡的,好像讲的不是那根鸡巴的事,肖纵青呼吸急促了几分,却握着鸡巴没松手——怕直接射在颜雀身上。
“你……让开,”他磕磕绊绊地说话,也磕磕绊绊地看她,“我很快……操!”
是颜雀的手先到达了他的阴茎上,冰凉的指尖,几乎让着火的鸡巴一瞬间汽化了,肖纵青过度呼吸一样喘气,腰腹不由自主地拱起,让鸡巴贴在女人的指腹里蹭了一个来回。
却还没有射。
春梦做得太多,这一下剧烈的刺激没把鸡巴刺激软了,反而把肖纵青刺激得快疯了,他猛地将颜雀压在床垫上,在她开口之前先说:“就一会儿,我……我不会碰到你……”
他一边说一遍单手拽下上衣,囫囵往鸡巴下一垫,整个下身才隔着自己的衣服顶住颜雀。
鸡巴已经血脉喷张,硬得没有回头路,他双手撑在颜雀上方,粗喘着挺动起来——鸡巴套在衣服里,甚至没敢插到颜雀双腿间,只是在她衣冠楚楚的裤头摩擦,看起来像走投无路的恶犬。
但颜雀就躺在他下面,这个角度跟真的肏起她来没什么两样——梦里她也经常这么冷着一张脸给他肏,就算下面吸得他神魂颠倒,嘴里喊着不行了要去了——也是这副模样。
他早已经习惯肏着她这不爱他的样子,就这样在梦里用各种姿势把她肏了几百回。
只是现实里不仅没有热热的阴穴,他甚至没有胆量低下头吻她。
只可以这样隔着衣服,笑话一样地与她保持距离,笑话一样地假装肏她。
肖纵青双臂一紧,光裸的上半身在射精时几乎绷出了所有的肌肉线,他目光游离地,口中热气蒸腾,挣扎一般地低吼一声。
最后一下顶撞差点让颜雀以为自己要被那根肉棍顶吐,她盯着肖纵青,后者一射完就赶紧把包着精液的上衣粗暴一卷,扔到旁边,接着很快爬起来,光着身子坐到床边——
一副被人上完没收到钱的怨妇样子。
颜雀躺在原位半晌没动,肖纵青的脸移开以后,她能看见天花板上粗糙的半裸工程,这个废旧楼连水电也没有,吊顶很高,黑灰的天花板在遥不可及的远处,她在这个视角里想到很多灵感,最后说:“肖纵青,你有多想肏我?”
肖纵青气急败坏地抓了抓头发:“你他妈别问我这种问题,你自己知道!”
是啊,刚才顶在她小腹上的那根鸡巴有多迫切地想要肏穿那层衣料,肏穿她的皮肤,肏进她的阴道和子宫,他的精液想要射在哪里,简直有个写在脸上的答案。
颜雀沉默不语。
那么想肏她,好像想到要哭,这个大块头根本能用一只手就把她衣服全部扒光,就算真的肏进来还有无穷的力气能按住她的声音——他却忍着连碰都不碰她。
那遥不可及的天花板上有一片肮脏的水渍。
颜雀盯着那里看,半晌才开口:“近海和远海捕鱼要用的器具有什么区别,你熟悉吗?”
肖纵青被她的转折问懵,却也觉得意料之内,她本来就是有事问才来找自己的。
“有,我都做过,你缺什么了?”肖纵青站起来,在角落的衣服堆里扒拉件干净的,“现在就要吗?”
颜雀没动,只是侧过头看他站在两米开外穿衣服。
下半身的拉链还没拉上,射完的鸡巴贴在阴毛丛里,浓密的黑云里有几滴稠稠的浊液。
“嗯,现在就要。”
她低声说:“你精液没擦干净。”
肖纵青动作一僵,顿时转头瞪她:“你管我!”
颜雀低头笑了笑,起身走了。
今天第一场戏在日出后,道具组那边出了问题的时候还没到五点,大清早把顾问叫起来也可以,但人员来回又要一小时,于是颜雀接到报告先想到了另一种补救方案。
肖纵青进出道具组不到五分钟,挑挑拣拣着就把东西定下来。
他一晚上没睡好,早上又那样草草结束了晨勃,确认过今天没戏份后就回到水泥房里睡觉。
这一觉睡到天色黑沉,他不知所以然地睁开眼,跟近距离放大的一只大瓶子面面相觑——肖纵青拿起那红色的东西,左右看看,嘟囔一句:“什么东西?”
四周一个人也没有,他惯来活得杂乱,小屋子有锁却总不用,这会儿就也不知道谁把这玩意儿放到他床头的。
肖纵青既然活得杂乱也懒得管太多,只当是什么送错地儿的东西,醒了以后就去吃饭,正好在饭堂里遇见了颜雀。
那家伙又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吃得少说得多,看得肖纵青恨不得上去拿勺子喂她,他臭着脸朝那边看,颜雀却始终没有得空往他这里回视一眼。
肖纵青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
如果她看过来,也许他就不敢再这么肆无忌惮地望着她了。
这一顿饭他莫名其妙地吃得磨磨唧唧,挺好吃的一碗梅菜扣肉竟然还剩两块,肖纵青皱着眉头发现自己现在不大行了,吃饱饭的日子还没两天就开始上头,再这样下去早晚有天要栽跟头。
泄愤一样一口气塞下两口肉——
然后他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抬头见到了颜雀。
“收到了吗?”她站在桌边,低头看他塞满肉的嘴,“给你的额外酬劳。”
肖纵青含糊地应了声,眉头迷惑皱起。
他不知道是先回答她还是先咀嚼,于是楞在一个非常傻的角度,颜雀看着他,轻轻说了三个字:“飞机杯。”
“……”肖纵青费力把肉咽下,没懂:“什么飞机?”
颜雀并不意外。
苦日子里一粒米要分两天吃的人,当初差点连人带鸡巴都卖给酌梦台,怎么可能会用过这种平均价格三百以上的情趣用品。
她上午是突发奇想,想到这家伙辛苦地在一团衣服堆里发泄,心里莫名地快意,于是叫小竹子订了这个玩意儿给人家送过去。
小竹子匪夷所思地用眼神询问她许久,颜雀没有回答,那黄花闺女只能红着脸扒拉着商品列表,磕磕巴巴地问:“要,要什么功能的呢,又什么螺旋压力,还有g点仿真……他喜欢啥样的啊?”
他喜欢什么样的,这个问题肖纵青还真回答过。
他说喜欢像她的。
颜雀凑到小竹子手机面前,看不出哪个飞机杯里的内容可以“像她”——或许他还记得她里面是什么样子吗。
那一瞬间忽而将所有兴致熄灭,她随手点了个最妖艳的造型,让小竹子付钱闪送过来。
面前收到礼物却不知道飞机杯为何物的傻子还在用一种非常心虚的表情看她,见她没有说话又扒拉两下头发,懊恼地咬紧腮帮:“我见识少……那东西干嘛用的,你别浪费钱给我,如果是拍片要学的,你随便找个人教我就好了……”
颜雀打断他:“不要紧,你不会用就扔了吧。”
说完径自要走。
肖纵青只觉得刚吃下肚的一整碗饭都在造反,他忽然胆大包天地抓住颜雀的手腕,一触即离,只为了让她等一等:“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送我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扔,我……操,我找人问问就能学……”
颜雀忍不住笑出了声。
肖纵青睁大眼看她。
“别乱问。”颜雀垂下视线,动了动被他抓过的手腕,“我教你吧。”
她忽然之间像变了一股味道,肖纵青刚吃饱又见鬼的觉得饿,这会儿颜雀就算让他学着去死他也会老老实实“哦”一声。
颜雀说要来教他,肖纵青于是抱着那个不知啥用的“飞机杯”等她到半夜。
然而一夜过去颜雀根本没有来。
他第二天到片场才听说昨天导演老公来探班,两个人去了市区酒店开房,现在还没回来——这些都是那几个爱看a片的场务吃着早饭嘻嘻哈哈说的。
肖纵青并不很信,他记得颜雀说过她与她老公关系不好,然而这不并妨碍他突然觉得那只该死的飞机杯很碍眼。
又等了一下午,肖纵青的b组拍摄严重拉下进度,他的戏份一直没排到,直到副导演调整进度宣布他和另一组演员都可以去休息,肖纵青终于不高兴地抱着他的飞机杯去了烂尾楼的深处。
颜雀住的房间虽然也是水泥楼,但比他的群居环境好得多,四周僻静,还刷了简单的白腻子。
黑夜里能看见门缝里有闪动的光亮,像是烛火。
肖纵青意识到里面有人,心就像那里面的光一样闪动不明。
他疯了一样地一步步靠近,企图靠在门上听到点什么——会不会有人在里面做爱,这烂尾楼隔音很差,如果颜雀的老公有点本事,只要让她发出哪怕一点呻吟——这样的距离,他就能听到。
臆想中的声音反而让他胸口烧起火来,然而他刚憋着火上前,那门立刻就打开了。
颜雀见到他也很惊讶:“……你在这干嘛?”
肖纵青看了她一眼,随即目光就扫向屋子里的另一个男人——路星河站在颜雀身后,灰色西装在灯火里透着丝光,正摘下眼镜递给身后的助理。
两个男人隔着颜雀的肩头对上一眼,肖纵青只觉得像被埋到沙子里,呼吸困难。
他一眼就能确认。
妈的,老子什么也比不上这个人。
肖纵青觉得自己像一条癞皮狗,行为尴尬又难看,他下意识地总去看路星河,然而对方似乎连他是人是虫子都不在意,扫来一眼后就越过颜雀往外走。
男人西装笔挺,颜雀没有要送的意思。
肖纵青呼吸困难,唯一庆幸的事,他妈的这两个人刚才没有在做爱。
颜雀冷眼看他,又重复一遍:“你来这做什么?”
“你说要教我用这个,”肖纵青把手里的飞机杯递给她,心虚地把语气放得很凶,“我以为是什么要紧事,就一直等你。”
说话时路星河恰好在他身边经过,听到这话冷不丁停下来。
楼里没有太多灯,三个人站在黑暗的边缘静默下来,路星河看了看肖纵青手里的飞机杯,转而回头盯住了颜雀:“看来颜导确实很忙。”
颜雀很淡地笑了一下:“是啊,随时欢迎陆总来监工。”
两个人视线交锋,路星河下颌微紧,猛地向她踏去一步——却有个人影更快地窜到他视线里,挡在了颜雀身前。
“干什么?”肖纵青压低眉眼,像条护住的烈犬。
路星河终于把目光停在他身上三秒,深邃的双眼微阖,他们身量相当,没有谁需要被俯视,只是人与人与身俱来的区别像刻在基因里的高低,肖纵青没由来地觉得心虚——他凭什么挡在人家夫妻之间?
却又因为这不要脸的一挡浑身战栗酸爽起来,肖纵青恨不得当着他的面说出那句:夫妻有什么了不起,老子是她第一个男人。
肖纵青就等他问那句你是谁,可路星河似乎还是不在乎,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仅仅停留三秒,随后又去看颜雀。
“下个月的拍卖需要你出席,记得安排时间。”路星河说。
颜雀沉沉“嗯”了声,又接道:“谢谢你帮我搞定那块地。”
路星河没回答,转身走了。
直到整个过道里只剩下两个人,肖纵青后知后觉地胀红了脸,为那点不要脸的小三气焰打了自己一巴掌。
颜雀心知肚明地看了看他,一整天的焦头烂额忽然有了泄处:“进来吧。”
肖纵青看她:“进去?”
颜雀自己进屋,也没关门:“不是要我教你用飞机杯吗?”
“哦。”肖纵青诺诺地进门,又下意识地看一眼走廊尽头,等了十几秒才安心关上门。
然而他一转身就整个人僵住。
不远处的颜雀已经脱了背心,正在幽暗的灯光里把内衣解下来,衣扣落地的瞬间,那对丰满的双乳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把他鸡巴直接摇硬了。
肖纵青顿时“操”了一声转过身,把自己挤在门边:“你干什么?!”
“脱衣服,”颜雀在他身后说,“洗澡。”
肖纵青咬牙切齿:“男人在这里你敢随便脱衣服,你欠肏吗颜小鸟!”
“嗯,”颜雀的声音越来越近,慢慢到他身后,“我是啊。”
肖纵青感觉到一对奶子隔着衣服贴上自己的时候,鸡巴几乎快把裤裆撑爆,脑子也在这瞬间快爆了:“颜雀你他妈别逼我,我真的会肏你,他妈的……我会肏哭你……”
他这样说着,但却没敢回头,整个脊背在颜雀赤裸的靠近里僵硬着,他打从心底很想回头爆肏颜雀,但是这对奶子已经太久没有这样温柔地抱住他。
肖纵青疯了一样想要肏屄,却疯了一样舍不得这个拥抱。
然而这个拥抱仅仅不到五秒,颜雀不知什么时候摸到他手里的飞机杯,轻轻按了个按钮,一点奇怪的声音就从那玩意儿里发出来。
“啊……啊……好舒服……哥哥……啊……”
九百多的飞机杯还有语音模式,这声音一出来,肖纵青猛地低头看清颜雀抱着他在干嘛。
那女人用奶子贴着他的背,一手绕过他的腰解开他的裤头,然后把他喷张硬挺的鸡巴往那杯子里塞。
“你就看着我,好好用这个杯子。”
颜雀在他背后轻笑了声。
一块没什么鸟用的隔帘在水幕里啪啪作响。
肖纵青坐在正对着简易浴室的一张单人沙发上,看着颜雀在里面洗澡。
那隔帘近乎透明,只能消耗一些让人生气的细节,却还是能在偶尔的时候映出颜雀奶头的颜色,嘴唇张合的弧度,还有她洗到下体时手指怎么掰开阴唇,让水流往里面打湿。
肖纵青恶狠狠地握着飞机杯,把鸡巴往里插了又插。
颜雀的裸体他在不久前就见过,再虚幻一些,就现在他看到的这种模糊程度,他妈的他一晚上能梦到三次。
只是这女人说她欠肏,并且在他面前逗着他玩欠肏的游戏时,肖纵青觉得整个人都要炸了。
眼前的东西太碍事,肖纵青干脆闭上眼,想象自己正在肏颜雀。
“……”然后他就开始压低声音说脏话。
颜雀不知道怎么能在放着水的时候听到他的声音,优哉游哉地揭开帘子看过来:“怎么,不满意?”
肖纵青鼻子出气。
“不是说喜欢像我的,”她湿着身子跟他对视,很自然地把头发撩起来,“我不像吗?”
肖纵青胯下顶着个大号飞机杯,很想冲过去把她按在自己鸡巴上肏,气得动作更加用力起来。
飞机杯上的声音叫得更大声了:“嗯嗯啊……我快被哥哥肏死了……好舒服……快射……快射……”
“闭嘴!”肖纵青快听萎了。
“声音不喜欢可以关掉。”颜雀一边冲水一边说,“下面应该有个按钮。”
肖纵青手指不听使唤,像昨天按手机一样把音量按得更大,他感觉更萎了,气急败坏地要把这玩意儿拔出来毒哑。
下一秒一双湿漉漉的手出现在他大腿根,颜雀滴着水蹲到他腿边,扶着他的大腿肌肉低头去找开关。
鸡巴一秒又充血上头,肖纵青哀嚎一声把头抬起来,捂住脸长叹。
飞机杯的声音“嗯嗯啊啊”地小下去,最后关掉。
肖纵青一副死了的样子仰在沙发上,一只手扶着飞机杯,一只手把脸埋在里面喘气,颜雀看着他,慢慢开口说:“还好用么?”
“好用个鬼!”肖纵青连骂好几句脏话,还是没把手放下来。
颜雀就低头去看他插在飞机杯里的玩意儿,那大鸡巴已经胀得很大,跟昨天见到的时候差不多,巨大的根部几乎挤开飞机杯的填充硅胶,进出的时候每一下都显得又凶又狠。
只是不应该插在一个飞机杯里,过于浪费了。
颜雀知道自己下面已经湿透,只是跟满身的水珠在一起,她还能轻松乍一乍这条傻狗。
可这傻狗连看都不敢看他。
性欲带来的冲动是极短效却又极汹涌的,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握住了肖纵青的手——两只手,她看着肖纵青近乎疯狂的双眼,慢慢将他两只手按在自己的双乳上。
一边一个,轻轻按好。
“飞机杯其实不用扶着,只要鸡巴够大,插在里面不会滑出来,”她一脚踩在肖纵青的两腿间,俯身下来,“你看,它能自己动。”
肖纵青看个屁,他握着一对大奶子,被湿漉漉的颜雀占据了所有的视线和理智,从喉头里发出的声音都是哑的。
他忽然凶狠地捏了一把颜雀——捏在她送过来的一对大奶子上,手掌用力开合。
颜雀被捏得喘了一声,下面一股热流涌出来,她没说,只是居高临下一皱眉:“轻点。”
肖纵青顿时什么气都没有了,鬼迷心窍一样轻轻地摸她奶子。
他的手掌特别大,上一次摸她的胸还是在两个月前,那时他还是一条刚被捡回来的野狗,手上有重活的厚茧,现在被包养似的做了两个月小白脸,手上的茧子少了些,摸在奶子上是刚刚好的程度——大小刚好,一手一个包裹得很全,掌心的茧子一点点,刚好停在奶子尖的地方,划一下就能过电。
“嗯……现在可以重一点。”颜雀忍不住挺起腰,把奶子往他手上凑。
肖纵青听话地用力揉起来,整个人都在颜雀眼皮底下蠢蠢欲动,好像忍了很久才说:“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颜雀喘着往后一退,“就只摸。”
“好,好!操,你别跑……”肖纵青求她,“你别……我就只摸摸,颜雀……你真他妈的……不是好鸟儿!”
颜雀被这句怒骂听笑了,于是大发慈悲地握住他的手往下挪了挪:“……我没说只能摸一个地方。”
肖纵青的手被挪到一片湿润的阴毛里,粗长的指节不假思索地就往里面窜进去,性急地撬开肉缝钻到深处,一下子就钻出一股热流,几乎把他整个手掌打湿。
颜雀轻轻叫了一声,把肖纵青叫得头皮发麻,一只手用力扣住了她的臀,把她整个人往自己身上扯过来。
奶子颠颠地几乎晃到了他面前,肖纵青张开嘴想叼住近在咫尺的肉豆,舌尖碰了碰那块嫩肉又缩回来,想到颜雀说的不可以,几乎用尽所有力气才低下头,只敢用手去摸——用力地摸颜雀屄穴里的每一块皮肤。
他想疯了这个肉穴,用手指肏进去的时候肖纵青才终于感觉到这个飞机杯应该是什么样的感觉,他的手指正在一片软烂的热穴里替他的鸡巴抽插,颜雀的阴道他插过,十几年前不是这样的——现在的更湿更骚,湿得让他发疯,骚得让他恼火怨愤。
肖纵青插进两个手指,指腹用力地往最深处顶,想要找到当年颜雀最舒服的那块地方,可是她被插得奶子乱抖,似乎只要有东西插到她身体里,什么地方都能让她舒服起来。
——你这里面已经尝过多少鸡巴,才把你肏成现在的模样?
他徒劳地张嘴呼吸,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摸着颜雀,用手指肏着颜雀,那女人低着头在他手里被插得低声叫唤,于是肖纵青什么也不舍不得说,只用双手在她身体里摸索着答案,最后在飞机杯的震动中射了出来。
“求你下次别再这样玩我了……”
肖纵青被放走的时候好像说了这句话,颜雀正背对着他穿回衣服,于是什么也没理会,放任他喘着粗气自己走了。
傻狗气急败坏,即便射出来了也觉得浑身难受,颜雀却在那两只又粗又热的手指下被插舒服了,很快把她两个月没有开荤的身体安抚下去,又继续开始工作。
余风的戏份就在第二天,颜雀突然改变计划领着a组给他拍了一整天,一开始的台词说得磕磕绊绊甚至还带口音,肖纵青急得嘴皮子要冒泡,每次颜雀喊停他就蹲在地上埋着头,好像一直等待宣判的死狗。
后来不知怎么颜雀让全组停下来休息两个小时,她跟主摄还有两个副导一起进了小屋子里修改剧本,临时修改的部分有一点争议,但颜雀在《滨海有花》剧组有着绝对把控权,她低头不再说话了,其他人只敢说行行行就这么好。
肖纵青的台词被缩减到只有五句,其中三句是蹲在码头的自言自语,他不用说得太清晰,但镜头会给特写。
他拿到改好的剧本心里一凉——早几天就听说过表现不好的演员因为签了合约不能换人,就会被现场删戏,最后也有可能一个镜头都用不上。
肖纵青不在乎自己上不上电视,他怕颜雀真的觉得他没用。
“这几句可以吗?”颜雀见缝插针地调整机位,连视线都没向他投过来。
肖纵青张了张嘴,又闭上。
“都听你的。”他闷声说。
其实在片场所有人确实都听导演的,但没有人会这样跟导演说“都听你的”,好像冷不防露出一点公事以外的委屈,显得尤其耐人寻味。
身侧几个化妆师和场务闻言动作都顿了顿,然后欲盖弥彰地低下头。
颜雀终于抬头给了肖纵青一眼,又回监控器前坐好:“机位准备好没?”
摄像那边正在紧急摆弄,好像新换的机位很刁钻,肖纵青完全不懂,看了半天只有满肺的惴惴和烦躁。
这几场拍到天光没了就转场,夜里是女主来找余风借钱买卫生巾的戏,肖纵青自己的台词都说不清楚,一走戏就更可怕,女主脾气好,走了几遍还开玩笑说是自己没办法让对手代入角色。
代入不了角色是新手最大的问题,但颜雀敢找肖纵青来演余风也不是毫无对策。
实际上对着一只渴情的公狗而言,演好了就给他肏一顿是最方便的方法,行业内也不是没有这种故事,只是导演和演员是颠倒着来的,颜雀开玩笑时或许会这么说说,但他知道肖纵青并不是不够认真。
他反而是太认真了,颜雀希望他开始做梦。
这晚暂时先回去休息,电影镜头有时候就是死磕,并不像电视剧一样精确到每一天每一小时的进度,能够牺牲细节来完成整体。
肖纵青回去的时候是失魂落魄的,颜雀倒没说什么,吃完饭回房洗澡,结果水一关停就听见有人敲门,颜雀正好让小竹子给自己带一壶凉茶,于是随手裹了件浴巾就去开门。
开了门才发现外面站着一个男人,是张明烁。
颜雀被浴巾勉强裹住一半酥胸,大腿根还在空气里湿着,看清楚他脸的瞬间有些不悦:“什么事?”
张明烁穿着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长得足够帅,昏黄的灯影下好似从海报里活了过来。
他看看颜雀,忽然肆无忌惮地往她遮不住的乳沟里瞥了眼:“有几个戏想找颜导指点一下。”
颜雀并不给脸:“明天再说。”
说罢作势要关门,张明烁却眼疾手快伸出一只手,轻轻卡住了颜雀的动作:“颜导,明天我有行程已经请了假,再回来的时候是直接开拍,我怕到时候接不上,今晚做点笔记,出差路上我多想想。”
颜雀记得小竹子说了这事,于是皱眉,还是把门开了。
张明烁大步跨进门,手里已经递过几页剧本,颜雀一眼扫过上面确实有几处笔记,习惯性地脑子先动,接过剧本看起来。
低头的时候她湿漉漉的头发钻进乳沟里,那随意塞好的浴巾只是因为胸够大才勉强撑住,随着她的动作几乎能够看到挺立起来的弧度,张明烁口干舌燥,好想趴上去把那对乳头从浴巾里叼出来吸。
颜雀知道这是个挺有灵气的男演员,否则也不会在毫无名气时就选中他的角,但看到剧本上密密麻麻的标注时还是有些赞叹,许多心理内核他分析得特别好,把沈建业这个人物从心肝肺分析到了下半身,边角还写上一些动作癖好的养成——
直到她看见那行潦草的“有机会要狠狠艹一艹颜雀才可以”,她整个人顿了顿,抬起头看向走进自己房间的这个人。
张明烁笑了笑:“哪里有问题吗?”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不在颜雀眼里,正盯着她抬头时摇摇欲坠的浴巾边,牛仔裤下面已然鼓起一块。
颜雀随他的视线垂眼看看自己,内心非常平稳,甚至没有去拉浴巾,她知道有些男人面对这种退势保守的行为更上头。
她也笑了:“没什么问题,分析得不错,比上一次怎么都演不出来好点。”
张明烁果然冷了几分目光,视线移上来盯住她:“颜导,你知道上一次戏我怎么过的吗,”他勾了勾嘴唇,“你要不要和我睡一次……这句话,我是对你说的。”
颜雀挑起眉,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是沈建业这个角色把你弄疯了?我看你面相不是这么有种的人。”
张明烁一连被呛两句,硬爆了的鸡巴软了几分,他却没有后路,忽然朝颜雀凑近一步,低声说:“是啊,这个角色色欲熏心又阴险狡诈,颜导你看,我现在就是沈建业吗?”
颜雀被他紧盯着凑近,那一瞬间在一盏简陋钨丝灯的照射下,张明烁俊美的轮廓一半晦暗一半刺眼,像取景框里的画面向自己袭过来。
很逼真,逼真到颜雀忘了躲开,她目光微亮,竟是笑了笑:“很好,就是这样。”
张明烁呼吸骤然发颤,大步一跨凑上来要吻她,颜雀在那双嘴唇到达嘴边时躲开,张明烁握住她的下颌逼视她:“颜导不给点奖励?”
奖励我现在就地肏了你,鸡巴在你嘴里驰骋,或者在你夹起的奶子上面摩擦,直到精液射满你的眼睛鼻子嘴,你像骚浪的妓女一样叫得全世界都听见。
颜雀斜睨着他粗喘动情的脸,不用问也知道他要什么。
她只是好奇这个好好的一线艺人怎么突然就疯了,敢拿自己一辈子的前途跟她犯这个混。
“你是要继续发疯,”颜雀说,“还是想要下一部戏?”
张明烁却低头哂笑,作为顶流的脸难得露出这样鲜活的肮脏神色:“颜导,如果你知道我手里有什么,可能不仅让我发疯,还得给我下一部戏。”
颜雀挑眉:“哦?”
张明烁凑到她耳边,一字一顿说:“昨天你老公走了以后,你在这里跟谁做爱了?”
“肖纵青那个傻逼,好像把颜导伺候得不是很舒服,”他说着,已经把手放到了颜雀乳沟上,指尖勾挑,轻轻插进柔软的深处,他被爽得喉结耸动,“……操,颜导,你不知道这栋楼隔音有多差吧?”
颜雀盯着他:“你有证据?”
“你猜?”张明烁呼吸一顿,没怎么用力就扯下了她的浴巾,让她整个裸体呈现在他怀里,洗热的奶子散发着一股浓香,他忍住没有立刻低头去吃,继续说,“颜导放心,我只有一个要求。”
颜雀笑了:“只想肏我一次是吧?”
张明烁清爽地咧嘴一笑,当真有万人迷的样子:“不对,是一晚,好几次。”
他已经想好了是怎么样的几次。
第一次他要先把这个被人肏到烂熟的女人舔干净,让她浑身上下都是自己的味道,先从嘴开始,妈的接吻太舒服了,他时常在跟女演员接吻的时候硬起来,但想到跟自己对戏的女演员都被各种傻逼亲过,他很难真情实感地继续硬——
所以他要先跟颜雀接吻,这个女人一看就是水特别多的类型,上下两张口都很多,上面的嘴被含着吮吸会嗯嗯地流出很多很多口水,把下巴晕得湿亮,下面的嘴也会因为接吻湿起来,然后发骚地掰开双腿要他吃屄。
她的屄要重点吃,阴唇一片片分开放在嘴里,跟接吻一样用他的舌头舔弄,然后是屄肉,那道在他眼里必定被很多男人肏熟的穴口肯定是艳红色的,充血得特别快,只要他摸住奶子就能一股股地往外冒淫水,把舔干净的阴唇洇湿,变得深红。
然后他用鸡巴肏进去,一下子要肏到最深,抓着她的屁股,一边骂她背着老公吃别人的鸡巴,一边用鸡巴顶得她一句话都辩解不出来,把平时那张不可一世的冷脸肏哭,让她说着自己快被肏死了求他慢一点。
这时候他要狠狠地揪住她的奶子,扇那团奶子肉,最好把乳汁拍出来,他捧起来一边嘬一边吃。
第二次要开着电话,让她打给自己那个惹不起的老公,让她坐在自己身上一边摇着屁股挨肏,一边对老公说今天工作辛苦了,他趁机一下下把鸡巴捅到她的g点,看着她被咬烂的奶子在前面发抖。
第三次还没想好,他可能会来一个睡奸,反正这个女人也没什么损失的,不知含过多少人的鸡巴才爬到这个位置,肯定不会为了再被另一根鸡巴肏一次而毁掉自己的婚姻。
“颜导,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张明烁压低声音,已经情不自禁地往颜雀身上凑去。
下一秒却被一只手顶开了脑袋,颜雀还是那张他最看不惯的冷脸,即便此刻赤身裸体,这么近的距离,依然有一股不可侵犯的上位者气势。
“一晚上几次,”她微微仰头,却像在俯视他,“现在到天亮就一个多小时,你早泄?”
昨晚那只傻狗从套上飞机杯到射一次出来就用了一个小时,虽然有些特殊情况再那里,但不妨碍她用来对标别的男人。
张明烁热血上头,眉眼一沉看着她:“我现在非常想肏你。”
颜雀点点头:“看的出来,你胆子确实大了,但是脑子却小了。”
她施施然抬腿,从张明烁身边径直走开到了床边,随手勾了件t恤套上,尽管依然能看见挺翘的一对奶子轮廓,以及若隐若现的双腿之间,但张明烁已经看出来了,这场交易肉眼可见地谈崩了。
他怒火中烧,连日来的禁欲不得发泄,那小处女根本不能让他彻底尽兴,今晚来这一趟除了碰巧抓住颜雀的把柄,还因为他实在是逼疯了。
如果可以,今晚他本来要把颜雀肏到对他的鸡巴爱不释手。
“为什么?”他咬牙切齿,却还是绷着没让自己冲过去把颜雀按在床上,“你不怕我把证据捅出去?”
结果那女人却正背对着他找什么,弯腰的时候露出一点漂亮的屄缝,不知是洗澡水还是淫水落在上面,显得特别好肏,也特别欠肏。
张明烁呼吸都在发抖,然后颜雀就直起了身,又把自己招惹鸡巴的屄藏在衣摆下面,她找到了她的火机和烟,于是单手点了一根,只是闻了闻没放嘴里。
“我当然知道这里隔音很差。”颜雀夹着烟,在一缕白雾里向他看过来,“你脑子不好,不过也可以想想,我为什么知道还无所谓。”
张明烁眉目森冷:“不怕你那个总裁老公知道?”
颜雀被逗笑了:“确实,他知不知道很重要。”
于是她就在张明烁的眼皮子底下又摸到自己的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电话很快就通了,颜雀在张明烁阴霾的视线中,把手机凑到耳边:“喂,老公。”
线路那头的沉默甚至不超过一秒,路星河的声音很快响起来,他似乎笑了一声,低声应道:“老婆。”
“没事,”颜雀嗓音忽然有些哑,啼笑皆非地哂了一声,“这里有个人,说想跟你报告件事。”
路星河说了什么张明烁没听见,他看着被颜雀递到眼前的手机,忽然整个人如坠深渊般冷起来。
他闭着嘴一个字都没说,看着颜雀希望她放过自己一次。
颜雀如同看个玩具似的看了他一眼,知道这货是不顶用了,于是自己又把电话拿回来,对路星河说:“昨晚你走了以后,我在房间里跟别的男人做爱了。”
张明烁头皮发麻,却在很隐匿的瞬间又一次硬起来——因为这句骚死的话。
代入这顶绿帽子的爽感让他鸡儿梆硬,然而电话那头的正主却只是默然片刻,然后低声问:“舒服吗?”
路星河的声音被外放出来,像丝绸融在夜色里,温柔又高贵:“有比被我肏舒服吗?”
颜雀不知为何心中一涩,实话实说:“……没有。”
“委屈你了,”路星河低声笑,“那我等你回家,老婆。”
颜雀所有玩闹的心情都没了,在他最后一声“老婆”当中腰后一软。
“挂了。”她哑然落下一句,然后看向张明烁:“还不走?”
张明烁只觉得胸腔里一口能度上来的气都没有,他不敢再看颜雀,几乎落荒而逃。
一场闹剧终了,房间里又只剩颜雀一个人。
小竹子送凉茶来的时候就发现颜雀自己坐在烂尾楼的破窗边发呆。
她小心翼翼走进来,把凉茶送过去:“姐,在想什么呢?”
颜雀双手环胸,轻轻看着眼前的夜色,半晌只说:“我第一次遇见路星河,就是在海边。”
也是这样的深夜。
那时颜雀在上三流本科,她大一做过不少兼职杂工,大二的时候偶然得到片场群演的工作,第一次接触到电影剧组。
并不像肖纵青说的那样,她对镜头没有仇恨也不抵触,她始终知道摧毁自己的是什么东西,所以在见识过片场工作以后,她经常应聘群演,有时甚至翘课去当场记,就为了躲在角落看导演怎么工作。
第一次躲在无人发现的角落看监控器里的画面,颜雀有些呆住了。
现实世界的光影,在这一个小小的屏幕里是完全不一样的呈现,群演没有知觉地游荡,但在镜头里是很重要的一抹颜色。
她不在乎自己站在哪里,她第一反应是:不对,这个镜头应该再仰一点好。
发呆的时候导演组很快就发现了这个陌生人,演员经纪一个都不认识她,那导演姓胡,看她资质好,也不生气,只笑笑说:“想学学我们女主怎么演戏啊?”
颜雀见他面善,有点不好意思地摇头:“想学怎么拍。”
一圈人都嘻嘻哈哈笑出声,胡导也笑,看她几秒,又认真地说:“拍戏首先得有剧本,你有了吗?”
颜雀当群演是没有剧本的,但看了几次工作也知道剧本是什么,她被所有人揶揄地盯了一会儿,只说:“暂时没有,谢谢导演。”
然后她第一次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当作事业来做,她花了一年的时间辗转各种剧组,跟群演混在一起攀谈积累素材,修修改改地完成了《装》的第三稿。
有了剧本第二件事就是找投资。
颜雀没日没夜计算这第一部电影的成本是多少,她抓紧每一个机会跟现场的打小制片搭话学习,在片场次数多了总有人问她要不要当演员,可以直接安排一个角色立刻上镜,她总说我有更想做的事,拍戏会偏移她的方向。
但长得好看,在这个圈子里是硬通货,颜雀当时就彻底明白。
遇见路星河是在夏城一个大剧组里,大夜戏,在海边的一片别墅群。
夏城的冬夜,海风跟剧组大灯一起打过来,整个人像在光里被冻起来,颜雀穿着军大衣跟制片助理正聊,片场外面开进来一辆保姆车,这剧的女主角先下车,电动车门没关上,很快又走出来一个高大修长的男人,长腿从漆黑的车厢里踩下来,毛呢西装,披着一件冷灰的羊绒大衣。
像是劣质仿造韩剧男主的打扮,但这人套着这一身就真的像个韩剧男主,海风吹过来,冷也冷得有了格调。
大灯外无数视线藏在黑夜里,颜雀跟所有人一样盯着那里,制片助理在她耳边说:“这是咱们这部剧的大金主。”
风刀刮骨,但颜雀目不转睛,嘴上低声问:“有多大的金主?”
“可以说这里所有人的工资都是他发的,叫声爸爸不为过。”制片助理看了她一眼,“别想了,他的投资不好拿,听说咱女主陪睡了五年才拿到这个配置,你等不起的。”
颜雀“嗯”了一声,收回视线。
那个月她就经常遇到路星河来送女主,按照剧组内八卦的说法,路星河最近在夏城有个分公司要开,顺便来操操女主罢了。
娱乐圈里女明星光鲜亮丽,背后的风言风语是普通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污秽——颜雀有时候想,如果这是面前最快的一条路,那么她可以理解。
她开始有意无意地跟随路星河,有时是视线,有时是行踪。
终于有一天路星河跟她对上了,颜雀在场务帮忙,手上是一双脏兮兮的手套,路星河远远穿过灯光组背后的窄道,双手揣在大衣里朝她这边望过来。
第一秒像是巧合。
第二秒才算确定。
颜雀不由自主地直起身,冬日的雾气从她嘴里散出来,模糊了一点视线,但路星河的目光依然很清晰地投进她眼里,他什么也没说,但她莫名其妙地接收到一个讯息。
他要她来找他。
路星河在剧组里有一个固定的去处,颜雀第一次靠近女主的化妆间,听见了里面咿咿呀呀叫床的声音。
不知道是谁留了一点门缝,颜雀站在外面看见十分钟后就要上戏的女主被按在高高的化妆台上撅起屁股,白花花的长腿被肏得翘起来,路星河脱了大衣,解开裤腰带,鸡巴在女主粉嫩的屄里进退有度。
颜雀一声不吭,路星河转过头看向门外,胯下狠狠撞了一下女主,他没说话,只让女主用一声隐忍不住的浪叫告诉颜雀:我的鸡巴又屄肏了,别来送。
然而当时颜雀却没走,她透过微合的一扇门,双眼不错地看着里面的活春宫,面上一点也没被羞辱的难堪,反而是莫名其妙的惊骇和兴奋。
路星河对于送上门的女人有惯性的判断,但当他一边肏着身下的女明星,发现门口的人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本子开始涂涂写写的时候,突然就没了性致。
女明星感觉到小穴里抽插的鸡巴慢下来,本想为了上戏婉拒的身体开始有些慌乱,随即开始扭腰摆臀地挤出很多淫水,甚至自己动起来,伏在高桌上扬起身,把揭了一半的奶子送到路星河手里:“是不是这里空气不好,你多闻闻我好了……”
路星河看见门口那偷窥的女人面不改色地继续写,好像是把这发情的台词记下来。
他鸡巴彻底软了,在女主屁股上拍了两下,示意她自己拔出来,女主看他脸色,蓦地也朝门口看了眼——不知道是谁开了一点门缝,虽然外头什么人都没有,但她吓得屄里一紧,赶紧夹着一屁股淫水去关了门。
颜雀带着灵感小笔记欢快地从化妆室跑出来,回去以后立刻给自己的剧本润色,加了两场床戏。
这是她第一次发现,男人女人做爱的画面也可以很漂亮。
第二天她用一只香奈儿过季包从制片助理那套到路星河的酒店信息,穿了件衣柜里最好的衣服就去了,五星级酒店电梯要刷卡,她只好等在酒店大堂,从过午等到了半夜。
外头车都快没了,颜雀没等到路星河从外头回来,倒是等到剧组的女主带着口罩墨镜从电梯下来,穿着高跟鞋,但走路姿势有点怪。
像是做狠了。
颜雀转头看向那电梯,趁着电梯门还没关上,很自然地跟随一个光头大叔走进去。
十六楼套房,费了些心思才走到路星河套房前,颜雀在门前站了30秒,伸手按了门铃。
路星河开门的时候正在抽烟,胯下松松垮垮地围着一圈浴巾,两腿间鼓起来,不知道是刚硬起来还是没退,看都没看门外一眼,开了门就转头回去:“又什么忘带了?”
颜雀站在门口看着他光裸完美的背部肌群,一时有些愣神,然后说:“路总,我有一部剧本想让您看看。”
路星河这时候才转头看向她,手中的烟顿了顿,浓眉一蹙:“是你。”
颜雀干脆进了门,把剧本双手呈上来:“八十万投资,路总可以直接冠名,票房全部归您,要不您先看看。”
路星河站着没动,床事后的一种倦怠感还在他身上留着,微垂的刘海下一双幽深的眼睛像蛇,没什么温度:“我不缺八十万,也不缺八十万投资的利润,别麻烦了,不干净的人我不碰。”
不管什么形式一个女人找上一个男人的酒店房间还能有什么意思,路星河奇形怪状的投怀送抱见多了,本意是你送剧本不如送体检报告。
颜雀却对号入座,没解释自己干不干净,只是硬着头皮说:“抱歉,但我真的很需要这笔投资。”
路星河不冷不热地扫视她:“你的条件,裸贷就能借到一百万。”
裸贷又是羞辱人的话,颜雀轻笑了声,倒也实话实说:“钱是一回事,但我还想要路总的资源,没有您的路子得一百万才够。”
直到这一句路星河才算好好看向眼前这个女人,她的衣服穿得很有意味——外面是严丝合缝的羽绒大衣,但能看出里面大概穿得单薄。
她已经做好准备,能用上面的嘴说通最好,不行也可以用下面的嘴。
路星河舔了舔嘴唇,忽然伸手接过了她的剧本。
大概只翻了两页就又还给颜雀,没等她再说什么,从床边的皮夹里抽出一张名片给她:“我现在不缺女人,这个人可以给你一百万,想好再去找他。”
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这是注定你愿意卖就能拿到足够的投资,颜雀盯着路星河,从他眼里看到仁至义尽的漠然,随即接过名片,道了谢开门出去。
半夜12点五星级门口的灯光很暖,但走出不到五十米就感觉到刺骨的风刮在脸皮上,颜雀大步走着,喘着气,雾气里双眼垂下又抬起。
两天后她照着名片给对方打过去,路星河果然没骗他,好像已经跟人打过招呼,那大老粗是个项目经理,接了电话就给她报了个ktv的地址,说现在过来就好。
算是整个夏城最好的ktv,颜雀还穿着那天晚上去找路星河的衣服,进门被一屋子烟味扑了满鼻,忍住了,一直在包厢角落坐到没什么人了,才站起来,给那经理倒了杯人头马。
经理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已经把那身厚重外套脱了,里面穿的是纯黑半高领的针织连衣裙,款式挺简单,布料却是很好,灯光下一点丝绒勾勒出埋在大衣下的动人曲线,经理拿杯喝了一口烈酒,盯着她倒酒时俯身的胸部,内衣都撑不住似的晃了晃。
五分钟后整个包厢被清场,经理开始解衬衫扣子,颜雀坐在沙发边看着他的皮鞋,心里想:还好,这个不是太丑,五官是好的,就是皮肤有点差。
五分钟后一根硬挺的大鸡巴被送到颜雀面前,经理把圆滚的龟头往她脸上蹭了蹭,酒后沙哑的嗓音似笑非笑的,伸手摸了摸她耳朵:“给我口出来,就给你一百万。”
颜雀盯着眼前那根鸡巴上,嘴唇微动,呼吸颤抖起来——然后憋不住吐了。
她先是干呕,自己拼命捂住嘴,想要忍住,那经理立刻面露菜色,她企图解释,伸手表示自己还可以,接受手指一碰上那根软了一半的鸡巴,她又干呕了一下。
经理都说不出来话,想要后退,颜雀心中着急,赶紧用手拽住他胯下那发软的肉棍,嘴上艰难地说:“郑先生……不是,麻烦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那姓郑的一辈子潜过多少女明星干过多少这种勾当,见过宁死不屈的,见过一边挨肏一边哭的,第一次见到当着他鸡巴的面呕吐的。
颜雀还企图挽留:“抱歉,可能是吃坏了东……呕——”
郑经理彻底萎了。
那晚颜雀怎么来的就怎么走的,到最后甚至是郑经理拜托她行行好放他一个人在包厢里静一静,起身把她推出门去的。
包厢外没暖气,一下子就冷起来,颜雀把大衣原路裹上,发现自己那叠放剧本的文件袋还落在包厢里。
也没好意思再回去拿了。
她按了按干呕后痉挛的咽喉和下颚,叹了口气,还是认命坐公交回到剧组宿舍。
那天之后剧组里就没见到路星河的人影,据说他分公司的事处理好了,回帝都去操别的女明星了,颜雀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人家好好给自己前线搭了桥,也算半个贵人,结果她当众给人呕萎了,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两个月后是春日,剧组杀青,路星河也到现场,以女主的名义给剧组全员发了红包和礼物,还送来了一大捧花。
黄玫瑰。
女主那个脸瞬间就在三月春阳里冷了下来,差点当着所有人的面哭出声。
制片助理抱着红包在颜雀身后吃瓜:“噢哟,这是要分手了啊,路总真是个体面狠心人……”
而颜雀只盯着路星河手边的那个牛皮文件袋——是她那晚落在ktv的那个。
于是就在所有人面前,路星河朝她走过来,把文件夹放回她手里,说了句:“你上次落下的。”
抽气声此起彼伏,颜雀看见不远处的女主朝她投来愕然的视线,不由得脊背一冷,盯住了路星河,后者温和地笑了笑,留下一句“我会再找你”就转身走了。
留下颜雀一个人,成为在场最为瞩目,也最好欺负的一个对象。
那些普通人一辈子都想不到的污秽谣言,立刻从一个女人身上转移到了她身上,不到半个小时,她就被请出庆功宴,被迫跟自己忙活了几个月的剧组彻底切割。
体面狠心人,路总这惩罚来得又准又快。
或许短时间内她会因为路星河两句语焉不详的垂爱得到一些机会,但时间一久她没真正攀上路星河的床,就会被已成气候的女主连根拔起,成为一棵还没发芽就死在土里的野草。
圈里将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剧组的工资都没给她结,财务说等到制片拨款后再统一发,原本这在圈里是常见的事儿,此刻就像是悬而未决的一笔劳务债,颜雀觉得没什么希望正常开支了。
她有些冤枉,但身单力薄,只能认眼前的怂。
拿着那包五百块的红包颜雀还是坐公车回家,没想到人还没下车就接到了路星河助理的电话,告诉她接下来一周的工作日都可以到酒店跟路总签约。
颜雀在颠簸的公车上握住手机,半晌没吭声,那助理耐心地解释一遍:“《装》的剧本路总已经开过内部会议通过,您上次说的八十万资金会在项目报备后到账,颜小姐有律师代理的话也可以一并带来磋商合同细节。”
颜雀咽了咽干涩的喉咙,终于说:“我没有律师。”
“那就你自己来,反正你什么都输得起。”
电话那头蓦地换了一个声音,温沉的疏离的。
路星河低笑了声:“记得穿你今天的衣服,显胸大。”
路星河就像水泥路上忽然驶来的一辆银魅,在颜雀一片大雾毫无前路的人生景象里,他突兀地出现,第一镜像是隐喻和嘲讽,第二镜始料不及地停下来,把荒芜的背景变成一幅画。
颜雀签完合同,把文件推给助理,抬头正对上路星河那双孤星独月的眼睛。
他真是长了一副很适合上镜的脸,彼时还未拥有一台摄影机的颜导忍不住用自己的眼睛寻找画幅和分镜,心魂都因此安静下来。
路星河收下她的视线,他像一尊常年停留云边的神像,似乎早已习惯世人的目光,并不迎合,也不抗拒。
眼前的女人很听话,果真穿了杀青现场那身衣服,修身翻领毛衣,穿得有些旧了,低档的布料有些扭曲,下v的领口处洗出了波纹,露着一点隐隐的乳沟。
颜雀的美平分给脸和身体,冬去春来,回升的温度剥去她的累赘,总算完整了她动人心魄的美艳。
路星河望着她,目光轻轻地扫视,没让她觉得不适,灯光下那双偏金的眼睛像流动的酒液,反而使人不自觉迷醉进去。
助理很快处理完所有合同事务,问了颜雀几个问题,她一一回答,余光还在看路星河。
看到他起身放回酒杯,在吧台边接了个电话,她问题回答完的时候,路星河已经换了身外套,她第一次见他穿工装款,头发随手拨了拨,袖口绣着一只暹罗猫,又是差别很大的样子。
他低头拿上手机,问助理:“都好了吗?”
助理随即拿了所有材料退出房间,颜雀后知后觉地坐直了身体,嘴唇微动,下腹有些不舒服。
今天她提前吃了止吐药。
可路星河没给她看自己的鸡巴。
他从酒柜下摸出一只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机械表,随手带上,一边说:“八十万拍一部电影,没有你想得那么轻松。”
外行人对电影工业的理解有时仅限于明面上的几个工种,隐形成本,坏账,磨损,推倒重来,一部电影最后用到的资金比算出来的多三倍都算成功的了。
尽管颜雀的剧本确实可以分为小成本,但八十万依然像是开玩笑一样的数字。
“拍不出来,可以拿apy来要下一个八十万,”路星河没看她,像跟自己的助理交代一会儿吃什么,“拍到哪你自己选择,能不能拿到钱就看本事了。”
颜雀听得清楚,点头道:“明白,我会先省着用。”
这个事情她早有预备,省钱对于小导演而言甚至是比会拍更重要的技能,但她听到这里也明白了,路星河大概真的看完了她的剧本,这八十万正是最小下限。
“所以你见到男人的鸡巴真的会吐?”
路星河看过来,语气没变,还是那么自然地说话。
在快要潜规则的气氛里突然说起公事,在谈到公事的间隙突然又说起这种话,颜雀差点在满屋子马鞭草的香味中落进他的节奏,喉间烫了烫,有些不好意思地碰了碰耳垂:“我后来去看了,医生说是神经性干呕。”
路星河望着她,点点头,尾音轻柔低哑地拉长:“应激反应?”
他的语言不紧不慢甚至算得上礼貌,但颜雀莫名觉得他用这四个字问了很长一句话:被多大的鸡巴操怕了?
一种存在于通感下的虚构冒犯,本该引起她细微的应激反应,但不知道是不是吃了止吐药,颜雀没觉得不舒服,一点也没有。
她甚至舌根一热,感觉到唾液腺缓缓地分泌出湿热的津液,在路星河的目光和声音里立刻沁润了她的口腔,溢下咽喉。
她垂下眼,声音放低:“希望有机会能跟郑先生道个歉。”
路星河轻声笑了,喉音很好听:“他喜欢看小姑娘跳脱衣舞,你会吗?”
颜雀抬起头,两双眼安静地对视片刻,路星河走到沙发边,忽而俯身凑近她。
具象的美感倾轧下来,颜雀没有躲,双眼清明地睁着,他却只是伸手摸到她侧边,用指尖捞走了一只打火机。
“回去吧,”路星河点上一支烟,隔着飘起的烟雾垂视他,“钱明天到账,你可以先开始筹备制片和选角了。”
第一次拍电影,前期准备繁琐到使人痛苦,颜雀尽管乐在其中,也实在心无旁骛,直到再一次见到路星河,距离那次签约已经过去两个月,制片妆发主角都定了下来,只是业内她看的上的摄影都贵,机缘巧合让她从帝都美院的电影社团找了个大学生,几页剧本加五千块钱就把人包走,终于凑齐了主创在帝都的一间短租办公室里开了碰头会。
路星河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又或者是在去操某个女明星的路上,顺道拐过来了。
颜雀发现他的时候,会已经开到一半,路星河没带助理,端着一杯咖啡,穿着一身春末常服,侧倚在办公室简陋的推拉门边,看不出来是来接女朋友下班还是要莅临指导。
开完碰头已经是两个小时后,颜雀发现路星河没走,坐在公用区的沙发上看文件,他助理送来两份包装精致的外卖,放在桌上就走了。
“吃点?”路星河看看她,“叫了些清淡的。”
一家人均三百的粤式餐厅外卖,颜雀都找不到地方下手拆,半天才搞定,很自然地就挨着路星河坐下,胳膊碰到腿,很淡的男士香水味蹭到皮肤,荷尔蒙见缝插针地缠绕在一起。
颜雀端起一份粤式牛河张嘴吃,路星河侧头看她被油光抹过的嘴唇,忽然说:“那个病好点了吗?”
颜雀筷子顿了顿,摇头:“没管,暂时也不需要。”
路星河低头喝了口汤:“也不一定。”
每一个字都很好地配合着视线的偏移,颜雀用余光确认,他从自己的脸一路向下,看完奶子又看向腿间。
背心裹着挺拔的胸和漂亮的腰,下面牛仔裤勾勒出笔直的腿型和平坦的三角区。
颜雀挑起一条河粉,有些局促地翘起一只腿,反倒让那硬挺的牛仔布料便更紧地描出了阴阜的轮廓。
路星河看着她,蓦地像是笑了,转头继续喝汤:“我前段时间开的那间公司,准备用你和你的这部电影作开业门面。”
处女和处女作,在电影界像是维纳斯自己铺纸绘画,不论成品质量如何,电影出来噱头就够公司玩上半年。
颜雀偏过头,看见他手上有一张写着号码的纸,字迹早干了。
那张纸从他手心递过来,颜雀感受到上面的温度,像被路星河摸过手心,她轻轻抖了抖。
“我的号码,”路星河说,“公司不会给你班底,但有几个老师,需要的话我派他们跟你一个月。”
颜雀看着他的侧脸轮廓,半晌说:“需要的,谢谢路总。”
她心知肚明。
电话号码完全可以由他助理可以发过来,写在纸上的话,像是秘密变出实体,轻飘飘从他手里递出来,再由她清清楚楚接过。
路星河便看她用那双纤长漂亮的手指裹起自己的号码,轻轻塞进腿根的裤兜里。
是从一张请柬上撕下的纸,有些克重,硬邦邦地塞出了一道形状,让牛仔裤绷得更紧了些。
对于艺术工作者来说,仿佛一个性暗示。
但颜雀是个半路出家的野和尚,她低着头,安安静静吃那碗比她这间办公室日租还贵的河粉,路星河似乎没有什么胃口,给她递了张纸巾随即起身走了。
办公室简陋的门框被关上,颜雀看了眼那袋外卖,轻笑了声。
外送的东西,他应该都看不上。
二十出头的颜雀说不清自己当时在想什么。
八十万款项早已经实打实进了颜雀的账户,那个合同她仔细看过,还偷偷拍了照片,其实只要按照目前的步伐走下去,她很不需要再去做曲意逢迎的事。
但也许靠近路星河根本不是曲意逢迎,是她何乐不为的本能。
颜雀拍《装》用了将近一年时间,没有用到路星河给的第二次加码机会,只是在电影拍到一半的时候,她跟路星河做爱了。
电影开机之后她有将近半年的时间没有跟路星河有任何接触,对方甚至没有直接或间接地向她询问电影进度,出品方仿佛给了钱就忘的冤大头,任由她失去一切联系,带着一批人躲进深山老林拍些没有人知道的东西。
这是任何独立导演做梦都会笑醒的情况,但颜雀偶尔会在拍完一个满意的镜头后,有些期待来自甲方的电话,像兢兢业业做好作业而等待老师抽查的孩子。
路星河整整半年没管她,之后的第一次联系,反而是她主动了那个写在硬卡纸上的电话,倒也没说什么废话,正儿八经地告诉路星河,她遇到了问题,大概需要专业老师来介入一下。
电话里路星河不知在忙什么,颜雀把情况简要说明花了五分钟,他只有很轻一点的呼吸声,直到最后才说了这通电话里唯一一句话:“好,你等两天吧。”
说完就挂了线。
颜雀握着手机,坐在深山农村的猪圈边发呆,摄影器材在她脚边堆放着,臭烘烘的圈里几只小猪拱来拱去地叫唤。
她不知道路星河是不是已经忘了她是谁。
两天后路星河派来的顾问到了,整个剧组有空的人都跟颜雀去接,开车的开车,泡茶的泡茶,连男主角都在大夜戏后特意起了个大早,因为听说出品方第一次派人来,整个草台班子都有些忐忑。
顾问来了两个,一男一女,各自还都带了助理,颜雀只好从县城车站又租了辆看得过眼的大众把所有人运回去。
颜雀没有驾照,安排好所有老师的座位,自己最后一个上车,但莫名其妙在车门前顿了两秒,然后才上车关门。
路星河做事挺周到的,颜雀告诉他自己在男女主演的对手戏上卡壳了,总是拍得不满意,所以除了一个上过节目挺知名的两性专家,还请来了首都电影学院导演系的客座教授。
颜雀一辈子都没学过电影,细说起来,也没学过什么健康的两性关系,顾问待在剧组整整一个半月,她学了很多很多,每天都在努力地学,努力地提问,但在顾问离开的那天晚上,颜雀还是失眠一夜,她觉得自己的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
她觉得自己像一面被水汽糊起来的镜子,她脑子里的画面依然没有变得清晰。
几个小时后终于的颜雀被电话吵醒。
她疲惫到沙哑,甚至没看清来电号码,只很低地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还是稳稳的呼吸声,随即颜雀听到路星河的声音:“没睡,还是没睡好?”
颜雀登时就睁眼了,从床上坐起来,叫了声路总,然后说抱歉,她把散乱的长发捋到脑后,呼了口气:“抱歉路总,可能我需要另外的老师来看看。”
路星河说:“可以。”
颜雀沉默了一下,又忽然说:“或者,我回一趟首都,我们能见一面吗?”
路星河显然停顿了半秒:“见我?”
“嗯。”颜雀抿了抿嘴唇,像是斟酌,又像是无奈苦笑:“如果可以……我想再看一次,您跟别人上床的画面。”
电话里有片刻的空白,颜雀只听见一些古怪的声响,但这动静又听起来有几分耳熟,颜雀心跳蓦地加快了几下,起身走向窗边。
耳边传来路星河的声音,他似笑非笑地,还是那句话:“可以。”
背景里还是那窸窣声响,像踩在麦秸上的脚步。
颜雀伸出手,探向朦胧微光帘布。
阳光倾泻进这土房小屋时,颜雀看见窗外一望无际的麦田边踱来一个男人。
路星河停在麦田延向天边的边缘,从小窗外看向她。
“这里没别人了,那就直接跟你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