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染怎么也想不明白,曾经风闻的狠厉军官会跟面前是同一个人,她知道沉流境隐瞒着真实的身份,但真正得知还是不免大吃一惊。
“傻了?”沉流境看她呆滞的表情很是兴味,将沙发上的靠垫摆正,拉她坐下,“穷得叮当响的时候也没见你动那黄金,如今可是急用?”
沉流境一如既往地熟稔,然而他所言所行对于仇染来说却极为陌生。她心中思虑着这话,想他早已知晓黄金的来历,村中那些日子不过是装傻充愣,不禁有种底子都被扒光的不适感。
沉流境见她不说话,眼神之中不无警惕之色,知晓自己袒露身份有些突然,交替着长指道:“除了身份不便我有所隐瞒,别的并未骗你,我姓沉行五,身边的人都这么叫。大名你从没问过我,要问了我也是不瞒你的。”
仇染听罢,眼眸稍斜,敢情还是她不够主动的原因了。
一时间,仇染更觉气闷无语,干脆偏过头连人也不看。
沉流境面上有丝无所适从的苦恼,但又深觉自己所说并无错处,自顾自捏上她伤痛的小腿。
在大牢里蹲了几日,仇染这腿疼得厉害,他一捏上来便觉酸胀难耐,忍不住叫了一声。
沉流境听到她的声音,笑意反而更甚,却仍不松手,“这么不仔细前面都做了无用功了,明天我安排省医院的医生来看看,能做手术的话也许还能恢复几分。”
他自顾自安排,完全还将仇染当做亲近的人照顾,却不理解仇染此刻的纠结。
仇染不想理会他的好意,可看他一脸诚挚,分明还是此前那个朴实的青年,更无法将他与传言中的形象联想到一起,不禁疑道:“你真的……是外面说的那个沉流境?”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没理由再骗你。”
仇染觉得他还不如不承认呢,想到有人说他杀人不眨眼,欺男霸女好色贪财,神智都有点错乱。
“是不是觉得我跟外面说的不一样?”她的目光没有一丝遮掩,沉流境不抬眼都意会得到她的心境,“千人千面,每个人面对不同是人和事都是不同的面目,你心里我原本是什么样,如今还是什么样。”
仇染觉得他说的话有些绕,不过也算托他的福,自己私自买卖黄金的事倒是得以揭过去,也不枉自己当日救他一命。
仇染想着彼此抵消,往后顺其自然也罢,心里便着急想回去看阿婆。
只是沉流境绝口不提放她回去的话,只说过两日会派人把阿婆也接过来一并照应。
两人虽说相处了些时日,到底不是真的姐弟,仇染没有理由待在这里,何况她得以留住性命,家仇还得报。
恢复身份的沉流境并不再是那副说话还有些懵然的样子,仇染的一切情绪他都能轻易洞察,在没有切实有效的应对时总是按兵不动。
他看得出仇染的焦虑,坦白之后说什么话更是丝毫没有遮拦,“想报仇很简单,我帮你杀了夏柏川如何?”
仇染一愣,忍不住看向沉流境,心中是阵阵的诧异。
他竟连夏柏川都知道……
对此沉流境十分自若,“你的双面绣很独特,我三哥正好识得,说了一些这手艺家族的旧事,我便顺着查了,联想到你身上也不难。”
仇染不知该说他脑子聪明还是心思细腻,她什么都没说已被他查了个底朝天,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的事我自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