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放的水还纹丝未动,仇染看对方还在昏睡,探了探额头依旧有些烫,便将剩下的退烧药兑在瓷勺里喂他喝下去。
仇染一个人搬动对方换药实在有些费力,罢了已是满头大汗,正坐下来歇口气,听到地窖口传来一道声音:“你在这里干什么?”
仇染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同村的殷若芳,悬着的心并未下去。
她还未想好如何说,殷若芳已经走了进来,看到她身后躺着的男人,面色苍白却不掩清俊,眼神一顿当即挨了过去。
“哎哟,怎么伤成这样?”
仇染听见这话有些语塞,不知晓的还当她跟这人相识。
深谙殷若芳性情的仇染却知道,她不过是看到这张皮相而已。
人被发现了仇染也没法再遮拦,跟殷若芳略说了经过,又叮嘱她万不可大肆张扬,万一对方身份特殊对村子可能不利。
殷若芳一边应着,眼神却是半分不错盯着男人的脸,还贴心的帮对方擦了擦额头。
“……”仇染对她见色眼开的毛病略微无奈,想着这人的伤势有所回转,等他清醒后让他快些离开便罢。
殷若芳虽说有些小毛病在身上,却是村里跟仇染唯一交好的,仇染也乐于信任她。恰逢近日阿婆的身体又不大好,仇染分身乏术,便将地窖救回来的人全交给了殷若芳料理,不知不觉已过了三五日,差点已忘了自己还救过个人。
而对于将清醒的沉流境来说,眼前的处境也令他感到一丝迷茫。
听到身旁的女人喋喋不休,沉流境其实有点心烦,但基于对方算自己的救命恩人,他暂且忍着耐心。只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微有意识的那阵听着身旁的声音与此并不相同,清清爽爽的远没有这般聒噪。
“多谢好意,我觉得头还有点疼,想再休息一下,这果子稍后再吃吧。”沉流境按下殷若芳递来的篮子,笑意里掺杂着一丝疏离,顺势躺了回去。
殷若芳看他真合上了眼,放轻了动作,在旁边坐了好一阵才离去。
沉流境翻过身,看着地窖口的强光打进来,将殷若芳的身形镀出一个玲珑的弧度,举起修长的五指,似乎想探向脑海深处隐约的轮廓,触摸到那只受惊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