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你醒了怎么不吱一声啊!”
散着头发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像个鬼一样,他吓得差点蹦起来!
沈月岛还是没吱声,眼神在他脸上定了一秒就再次垂落,盯着虚空中的某个点发呆。
屋内的灯光安安静静地笼在他的深蓝色睡袍上,他的脸色比昨天还要苍白,几乎能看到下颌上爬着的几条淡青色血管,仿佛裂纹遍布但又很难真正碎掉的瓷器。
不知怎的,小亨觉得他现在一定很伤心。
吃饱喝足万事不愁的小屁孩是不懂他们这些人会因为什么伤心的,沈家的事吗?
可他从醒来到现在都没问过沈家一句,好像也没有多在意。
小亨帮他拉开窗帘,让光照进来。
“你要多晒太阳,这样好得快。”
沈月岛被刺得眨了眨眼。
“昨天晚上……我房里来过人吗?”
“没吧,我不清楚,晚上的事不归我管。”
睫毛又黯淡地垂了下去。
他想那果然是一场梦。
“你出去吧,让我安静会儿。”
“不吃早饭吗?”
“没胃口。”
“……好吧。”小亨帮他把窗打开,实在忍不住好奇问:“你这人也真够怪的,沈氏都快破产了也不见你着急,还安安稳稳地住在死对头家里。”
“有什么好急,又不是第一次了。”
“啊?”小亨惊讶地瞪圆眼睛:“这种事还能熟能生巧吗?”
“所以可以出去了吗。”
“啊,好,我、我这就走。”
小亨灰溜溜地跑出卧室,脑海中却不停闪过沈月岛刚才的样子。
他想起陆凛曾叮嘱他:不要和沈月岛走得太近,也不要接受他的示好。
小亨不懂为什么,陆凛就给了他一份曼约顿时报。
那是七年前的旧报纸了,最显眼的版面上印的就是沈家当年的惨案。
五条人命,几乎是一瞬间的事。
沈家能做主的大人死的死伤的伤,还活着的也被诬陷入狱,只留下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儿子,连公司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