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桐接着道:“微臣到了布卢之后,查访了几日,果然自当地一名大夫口中获知了确切消息。
“而后带人上山捕获了正在山林之间养病的钦犯周黔。
“微臣原意是要就地正法,但行刑之时,周犯却说有重要情况相告,接而就交代了沈崇信这段出来。”
小皇帝看了眼周黔,又看向沈若浦:“沈爱卿可有什么要说的?”
沈若浦俯了俯身,说道:“臣请皇上允准,问这周黔几句话。”
“准。”龙胆木拍起来。
沈若浦到了周黔面前,说道:“敢问,犬子是在何时何地救的你?”
“四年前腊月雪地里。”
“他长什么模样?当时穿的皮裘什么颜色?”
周黔语塞。
韩顿走过来:“四年时间,他当时又有伤在身,哪里还记得那么多?”
“韩阁老好像在为他说话?”萧淮走过来。
“犯不着。”韩顿道。
“那你就自己说。”萧淮也走到周黔面前。
周黔盯着地面看了半晌,忽而抬眼,说道:“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沈家。你们要杀便杀,要剐便剐!
“救我的人根本就不是沈家!沈家是拓跋人,他们怎么会救我?”
“不是沈家,那又是谁家?”萧淮问。
韩顿脸色变了变。
周黔抬头冷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们一丘之貉,说了我们岂非得全遭殃?”
“那你为什么又要说有隐情相告?”
萧淮在他身边游走:“欺君之罪,罪加一等,你可想好了,本来可以只挨一刀的,现如今你要是不说,那可就是极刑,凌迟之刑了。”
韩顿走上前:“若是诬告,那也是凌迟!”
周黔眼底有精光闪过,沉默下来。
小皇帝于龙案后说道:“你若说出来,也不一定死。
“刑部天牢还很宽狱,你若是想在里头呆到老死,朕也不是不能答应。”
“皇上!”韩顿沉声。
小皇帝温声道:“韩阁老勿忧,眼下这周黔已插翅难飞,若他能把这背后别有用心的贼子挖出来,朕觉得他这条命留下来反倒是极为值钱。”
韩顿眉头骤拧。
“你说的可当真?”周黔望着小皇帝。
小皇帝绷着脸道:“君无戏言!你们大秦皇帝莫非时常朝令夕改么?”
周黔笑了笑,点点头,说道:“有你这句话,那我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反正我也只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只要能保我不死,我是不会在乎什么恩啊义的。
“方才我之所以会主动这么说,完全是因为被捉之后,有人交代我这么做的。”
话到这里,周围站着的几个人俱都静了静。
韩顿整个人身子绷直,更甚至有了几分凌厉狠绝。
萧淮浑然无视,说道:“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本来也不知道他是谁,因为他是派了身边门客来找的我。
“他这么做是要我替赫连人报仇,他说当朝阁老沈若浦是乱臣贼子,一心帮着皇帝屠杀赫连人。
“而我之所以答应,则是因为他的身份。他的门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