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战火中醒来,已经是贺兰谆的身份,一个六岁孩子当然不会有什么作为,何况大秦已然处于绝对败势,我无法力挽狂澜。
“我之所以成为名符其实的战将,是因为她。是她让我知道除去借着祖荫当个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我还可以获得更大价值。
“复国也不是没想过,到底我也曾是守护大秦江山的无数铁骨男儿之一。
“我亦有雄心壮志,曾梦想有一日率领千军万马杀入京师,挽回族人尊严。
“但如果复仇要以无辜的百姓性命作为代价,这却是我所不愿的。
“大秦历时近四百年,各族之间血统几乎已相互融合。何况国运走到最后,处处昭显气数已尽。
“而我单枪匹马,连自己深爱的人都无法保护,都未能将她的死之谜而尽数解开,又谈何改变天下?”
他慢慢转身,隔着三步远与萧淮平视:“你处处防备我,这很正常,毕竟我确实很爱她。
“只要我徐靖的灵魂不灭,我就愿意继续护着她,在她需要我的时候及时站到她身边,让她继续过着前世里我没有能够给她的安稳生活。
“而你可以爱她,却也干涉不了我。”
萧淮的目光已能直接杀人。
贺兰谆却没动。定立在那里的他甚至还带着笑意,但这笑意里却又隐含着一丝哀伤。
萧淮一掌劈在身旁树干上。
海碗粗的一棵树,喀嚓一声就折断在地。
山道又恢复了寂静,只余风声与树叶婆娑声。
他垂首望着地下,半晌才抬起头来,说道:“这案子我责无旁贷,你一个人力量有限,回头把你查到的线索都告诉我,一起查。”
看在他做了那么多的份上,奶奶的,这情敌他也只好憋憋屈屈的认了。
贺兰谆拂着袖子:“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赫连人的女婿,你说有没有关系!”
萧淮怒了,又指着他:“还有,你他妈能不能别再当着我面说有多在乎她?!我才是她未婚夫!”
就算他认了他这情敌,也做好了吃一辈子醋的打算,却不代表他不要面子!有什么话憋着不行啊?!
贺兰谆笑着将手里药瓶丢过去:“是你一直在纠缠我这个问题,可不是我想说。”
萧淮死命瞪他。
贺兰谆又笑笑,走过去牵马。
马下顿了顿,他又回头:“不过看在你这瓶药的份上,下次再喂你醋的时候,我会控制下剂量。”
萧淮不由分说扬鞭卷起一团泥,掷向他马尾……
码头上的事本无大动静,但霍究带着侍卫往漕运衙门里一走,整个码头便就都轰动起来了!
漕运总督当场快马赶至,下令封锁事发码头方圆十里,又派了精通水性的兵丁下水迫击,如此一来动静自然也就传到了城里。
沈崇义因在兵部,闻讯后即刻出城赶至码头,一看一身绛紫锦衫的霍究远远地立在官船船头,身后四处皆是密集的王府侍卫,当即问明经过,然后赶回府来。
沈羲听说萧淮他们已赶去吉山营,心下略松,遂让苏言套车送了她回府。
沈若浦正因为寻不到她,生怕她跟着涉险,急得就要着人去码头寻人!这里见她回来,少不见也要数落她几句了。
沈羲统统生受,只跟他道:“此事有疑,韩顿行动皆无异常,凶手是不是他还得再看看证据!”
沈若浦父子原也当先猜想是韩顿,听她这么说,不由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