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邺城。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跪坐在地上,身上披着的是破布麻衣,眼前躺着的是面黄肌瘦,骨瘦如柴的老汉。
她身边插着一个草牌子,卖身葬父。
一双纯黑色的鞋子在她面前停下,一把扇子抬起小女孩的下巴:“爷瞅瞅。”
因为没有钱,小姑娘看起来有些瘦的脱了形,但从五官来看,这个是美人胚子。
看起来胖胖的男人抬起手示意:“把她买下。”
他身后跟着同样胖胖的管家立马丢下一串铜板。
那眼睛红彤彤的小姑娘立马眼泪汪汪:“这钱还不够我爹爹买副棺椁。”
管家脖子一伸,眼睛一瞪:“买什么棺椁,草席子一裹,往乱葬岗上扔就够了。”
小姑娘看起来的确是个小可怜,但因为出身良家,并不懂什么勾人的手段,胖少爷见多了各种颇有姿色的美人,这种家伙真看不上。
这一幕场景落去对面酒楼里三楼客人的眼中,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瘦弱书生猛地站起来:“这也太过分了!”
他同行的一个姑娘把他按下来:“行了,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你还不是强龙,那里那么多奴隶,你一个管得着嘛。”
给他们倒茶的小二附和了一声:“这位女郎说得对,那人是张家的郎君,家境极其富裕,虽然给的钱不多,小姑娘今后好日子多着呢。两位贵客远道而来,对咱们这邺城不太了解。这种情况,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咱们和和气气过日子不是。”
小二上了菜,关了门,和掌柜的道:“应该是齐国人,京都口音,男的是个傻子,女的有点小聪明。”
其实邺城以前也不这样,不过近日来,城主的谋士说,说是自家城池貌似被卡国给盯上了。
邺城的城主有兵,有钱,可不会像那些穷苦地方随便弃城而去。城主非常仰仗那位谋士,
先前那冲动的书生坐了下来,把桌子上的酒水都倒入了袖子里一种吸水的棉布上。
邺城地大物博,其实颇为富裕,富有者许多,但是穷苦的百姓日子过得极差。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除了陆玉新建的卡国,到处都能瞧见这样的事情。
即便是卡国,陆玉也不打算均富,否则不劳而获成了常态,卡国就会变成懒汉国。
但在邺城,贫富差距极为悬殊。
刚刚那个女孩身边,一排都是插着草标卖儿卖女的,一些是由牙行经手,货色上乘的能卖个好价钱。
像刚刚那个自卖的,遇上心肠好的,日后日子就能好过,但像刚刚那位张郎君,那就真的看命了。
张家是城主的姻亲,二道贩子起家,这些年赚的腰缠万贯。
而胖胖的张郎,干的就是倒买倒卖的活。
只是这里很多人都在张家手下讨生活,像这酒楼,背后就有张家的手笔。
这也是为什么店小二在他们面前要说张家小郎君好话的缘故。
先行军进了邺城,以齐国京都人士的身份探听消息。
陆玉给他们安排的身份是落难的世家子弟,齐国世家势力盘根错节,萧小白新君上位,抄了不少家,有些自己都不知道。
陆玉得以弄到了一些人的身份文书,叫了一些学齐国京都话的进去邺城做买卖。
先行军在邺城潜伏了半个月,成功的塑造了自己人傻钱多好骗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