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郁记下来周医生说需要注意的几点,客客气气地同周医生告别,终于开始处理这次意外发生的原因,也就是学校的责任了。
裴向雀睡了很好的一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大约是睡得太熟,醒来的时候,梦里的情景模模糊糊,太多光怪离奇的光影掠过,只隐约记得有陆郁,还有漂亮可爱的冰淇淋蛋糕。那印象太真切,裴向雀仿佛听到陆郁在自己耳边说话。
他松开蜷缩的身体,缓缓地直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脖颈和肩膀,趋光的本能让他朝窗外看了过去。雨已经停了,太阳高高地挂在天空,屋檐和树叶尖还在细细碎碎地滴着水,像是什么动听的小调。而水气随着暑气蒸腾,耳边只有挂着的时钟发出的声音。
除了他,谁也没有。
裴向雀似乎有些怅然,叹了口气,摇掉了那些不该有的期待。
陆郁正好推开门,瞧见裴向雀垂头丧脑的模样,问:“才醒就没什么精神,哪里疼得厉害吗?”
裴向雀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抬手揉了揉眼睛,“陆,陆叔叔……”
陆郁三两步就跨到床边,“嗯”了一声,又问:“醒的这么不凑巧,我一出去你就醒了。”
裴向雀似乎有些疑惑,像是不明白陆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终于忍不住跃跃欲试,向前一扑,被陆郁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顺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温柔地问:“怎么了?”
陆郁的身体是温热的,裴向雀埋在他的胸口,脸红的要烧起来,“没,没什么,刚刚以为在,在做梦。”
“睡觉的时候还做梦了吗?什么梦?”陆郁像安抚一只幼崽般得抚摸裴向雀的后颈,那处的皮肤细腻,手感极佳,陆郁撸得舍不得放开。
裴向雀呆愣愣的,想了片刻,“一个梦,太不记得清了,里面有陆叔叔。”
陆郁又问,“还有什么吗?”
裴向雀的脸又红了,支支吾吾好半天也不肯说话,最后被陆郁问的没有办法了,才悄声说:“就,冰淇淋蛋糕……”
陆郁撑着额头,笑得停不下来。他从前怎么不知道裴向雀这么嘴馋,馋起来还这么乖,这么执着。裴向雀本来就容易害羞,看到陆郁的模样,羞恼得不行,急急忙忙松开了陆郁的腰,又缩回被子里了,彻底成了一只炸了毛的小麻雀。
不过幸好裴向雀好哄,他软下声音,隔着被子道了几句歉,裴向雀就撑不住了,试探似的探出脑袋,只露出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珠子,有点怂。
陆郁不再逗他了,轻声说:“早晨炖了汤,我去端上了,你先喝一点,过会再炒两个菜吃中饭。”
裴向雀眼巴巴地看着他,似乎很舍不得他离开,可又克制着自己的任性,不让自己把话说出口。
“乖一点,”陆郁的手搭在门把手上,“我马上就回来。”
一走出房门,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今天裴向雀表现的格外的粘人,又依赖自己,又软又甜。可他并不感觉高兴,因为这大概是裴向雀疼过了,害怕了之后的应激反应,他本能地想要靠近亲近的人,甚至更加依赖,这是一个促进感情的好机会。即使裴向雀不明白什么是喜欢,也懂得感激。可是不说意外受伤,陆郁有许多方法能迅速得到裴向雀的好感,可他一个也舍不得使出来,也没有必要。
他要裴向雀的真心,便拿自己的去换,反正除了裴向雀,他的心谁也不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