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地一把将她拥在怀里,声音暗哑:“婠婠,你知道咱们生在天家,人人都有过迫不得已身不由己的时候。”
哪怕是皇帝、皇后他们,做过的违心的事也多了去了
——所以他在心中安慰自己,或许今日婠婠也是被迫的,她本心并不愿做这件事,只是皇后逼迫她而已。
婠婠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和自己说这话,勉强应了一句:“我知道。”
“你这样对我好,我真的欢心极了,从你那日说要给我过生辰开始,我高兴地好几晚都没睡好过。婠婠,我爱你,你以后也会是我唯一的女人。那你呢,在你心里,你在意我么?”
她垂下眼眸:“当然在意的。”
“倘若父亲和皇后他们、或是其他任何人逼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告诉我,我会替你想法子的,好不好?”
“好。”
“婠婠,你今天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话么?”
“没、没有了。”
晏珽宗等了许久,仍不见她说些什么,一颗炽热的心也终于冷却了下去。
他合上眼睛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将婠婠从他怀中放开,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这条走廊很长很长,他特意放缓了脚步,还期待她会叫住他,和他吐露实情。
可是没有,没有任何人叫住他。
他眼中逐渐泛起了赤红。
入席前,晏珽宗又反道去了他自己休息的房间,早有两个小宦官捧着沾了盐灰水的帕子向他身上扑去,将他周身全都涂抹了一遍。
摄政王的心情不好,周身都笼罩着一股可怕的寒气,小太监们做事也是提心吊胆的,大气不敢喘。
内臣郑德寿小心地拉起他的袖子仔细看了又看:“王爷,奴才看了,所有暗线描出的图案都被盐灰水毁去了,王爷安心吧。”
他这才拂袖而去。
席上正到了最热闹的时候。
龙舟竞渡,江两岸百姓欢呼声震天,空气中还夹杂着粽叶的清香。
皇后向皇帝提议:“这龙舟赛第一场已过,不如趁着这个间隙,叫燕王吹笛,老五舞剑,就当给陛下讨个热闹、尽尽孝心好了。”
皇帝颔首称好,又点了两个人:“叫婠婠来抚琴吧,给她把洛阳琴抱来,孤知道她的琴艺也是宫内一绝;还有小九,不是前日才背了长江赋吗,便一道来朗诵助兴吧。”
“对了,吾弟寿王家的老三也是练家子,不如一道叫上来和麟舟比试比试吧。”
有大魏第一闲散逍遥铁帽子王之称的寿王是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一家老小既不从文也不从武,全家人手里除了皇帝赏赐的个爵位之外凑不上半个九品芝麻官来,故而甚得皇帝信任。
寿王三公子晏从穆给皇帝行了个大礼:“我哪敢和五堂兄比试,伯父是要我挨他的扫剑风揍嘞,只是上去给众皇亲们献个笑话还是成的。”
皇帝哈哈大笑,方才因燕王而起的不悦也消散了大半。
既然开了话头,平阳大长公主也凑起了热闹:“那你们一伙男儿凑上去,怎好只留圣懿帝姬一个人在上?我孙女儿俏河琵琶弹得也不错,不如让她弹琵琶给帝姬作伴吧。”
皇帝也欣然应允。
于是片刻准备之后,皇帝台前的一大片地方就空了出来,小太监们也抬出了洛阳琴,摆在四周的一个角落处。陆俏河抱着她早已准备好的琵琶挨在婠婠身侧,燕王持笛站在她们对面的角落,小九殿下站在另一角,把中间最大的空地留给摄政王和晏从穆舞剑。
婠婠指下的琴声初起,就听得晏珽宗和晏从穆的剑花飞快甩出,两人的身影纠缠在一起几乎让人看不清。
她的琴声舒和缓慢,但台上的剑气却根本不从这琴音的节奏,愈发酣畅淋漓地挥出。
皇帝大喝一声好,寿王的脸上也有了笑意。
“天下舞剑能与摄政王并肩者,吾儿算一位,哈哈哈哈哈!”
可惜他的声音连同九殿下诵读的声音一块被两把长剑碰撞在一起的声音盖住了。
婠婠的掌心也发了汗,一曲临终了,她的心便越发紧张难安。
最后一个音节弹毕,婠婠得体地收回手,起身向高台之上的帝后二人致意。
皇帝心悦不已,抬手示意她下去休息:“我儿婠婠当真是大魏第一才女哈哈,好,你入座休息吧,回宫之后父亲叫人打一个金粽子赏你。”
皇后笑道:“大魏的才女不少,怎么,难道陆家的俏河算不上么?你舅父忘了给你赏,舅母可没忘,云芝,待会差人把礼物送到平阳大长公主的府上去。”
陆俏河也喜滋滋起身道了谢领赏。
帝后二人正说着笑,台下的燕王忽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满脸悲痛惶恐之色:
“陛下、娘娘,臣晏望宗……有事不敢不报。”
其实说这话时他的心也是虚的。
因为方才晏珽宗舞剑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他根本都没看清晏珽宗身上绣着的是否是五爪龙。
可是他偷偷望向皇后和圣懿帝姬,圣懿帝姬分明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作为答复。
晏望宗放心了,最终在舞剑完毕之后平复了情绪,按照预定的剧情在众人面前上演着属于他的角色。
皇帝眯起了眼睛看他。
陶皇后喜不自胜,她期待这一刻已经太久,忍不住开口道:
“老二,你这是怎么了?有何事不得不报?”
燕王叩首:“陛下、娘娘恕儿臣死罪,儿臣……”
他畏畏缩缩道,说话的语气让人觉得他身上就像揣着一个天地的秘密。原本有些喧闹的宫宴大厅也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皇帝的声音十分平淡:“你说罢!孤就在这里听着。”
晏望宗吞了吞口水,迎上帝后二人满怀期待的目光:
“儿臣要告发摄政王晏珽宗、私着龙袍,罪无可恕。”
——
男主和女主都并不完美
第一次是q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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