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除了许多已死的,还有数百被确认是参与了昨夜暴动的秭人已被五花大绑地捆了起来,堆在旷野里等着行刑,剩下秭人男子中的青壮年也全部被驱赶到一起,有将近千人,同样以绳索捆住。
他们的命运,等着来自穆国国君的最后裁决。
隗龙就在其中之一。
白天过去,黑夜复来。
这一夜,没有人能睡得着觉。
旷野里的尸体已经被打扫干净了,但昨夜的可怕一幕依旧历历在目。
隗嫫和许多与她一样的女人们,正在惶恐地等待着天亮。
因为天一亮,那道能够决定她们丈夫和儿子命运的裁决就会送到这里。
阿玄忙碌了一整夜,为那些受伤的穆国士兵包扎伤口,耳畔传来的穆国士兵的呻吟和咒骂秭人的声音让她感到心惊肉跳。
她已经去见过了成足,再三强调,隗龙并没有参与昨夜的暴动,更没有杀死过任何一个穆国士兵。
他只保护了自己和他母亲。
成足当时脸上满是血污,正在指挥士兵收拾遍地的尸体,用带了疲倦的口气对她说,为了防止类似情况再次发生,这支队伍里的所有秭人青壮都必须先行看管起来,等着君上的命令。
他让她等着消息。
……
天亮了。
穆国君的命令被一匹快马带到。
国君在回往国都的路上惊闻消息,震怒,下令将所有青壮全部坑杀,以平穆人之怒。
旷野的平地里,烈风阵阵,秭人在身后无数弓箭的驱使之下,不得不挖着深坑。
一旦这个坑被挖成,等着他们的,就是被赶下去活埋的命运。
旷野里传来阵阵女人的哭泣之声,此起彼伏。
隗嫫还没来得及体会儿子归来的喜悦,转眼之间,便又遭受撕心裂肺般的痛苦,晕厥了过去。
阿玄脸色苍白,心口狂跳,托人照看隗嫫,匆匆去寻成足。
“前夜暴动,参与者大多是历地秭人,和他们并无干系!”她再次强调。
成足对她一向颇为客气,见她又来求情,面露为难之色:“非我不愿相帮,但君上之命,我不能不遵。”
阿玄定了定神,望着成足:“数日前,我离开天水城时,穆侯曾对太宦发话,命他传话给你,无论我有何诉求,一概满足。将军应当知道穆侯有此诺吧?”
成足一怔,随即失笑,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她:“你不会是要我违抗君上之命,赦免了这些人?”
阿玄摇头:“将军误会了。我有几分轻重,自己心知肚明,怎可能对将军提出这般的荒唐要求?我只请求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