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昊微收下巴，重新回到座位上，随意翻开书，假装专心地温习。
舒服坐在边上，暗暗地想，校长这个时候放音乐是几个意思？
难道是接纳她今天的上课创意了吗？
她想起什么，不安地抚了抚胸前的丝巾，弱弱地问：“我这样还行吗？”
婉转动听的音乐声中，她几乎错过他的回答。
很轻很轻。
像是一吹就散的浮尘。
他用流利的南非语回应。
——“如果可以，我会变出一个南瓜并且让你穿着水晶鞋乘车离开。”
她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他化用了电影里的台词，暗示她现在像个公主。
舒服看着他精致的侧脸，有那么一瞬间心跳如雷。
她将头埋得更低。
这堂课很成功，校长像是忽然打通任督六脉，今天教的东西，他都能一一记住并准确复述。
看来找准教学风格真的很重要。
被教学成果冲昏头脑的舒服，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突然回过神。
然后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了。
今天谈大佬回应她的那句南非语，不但发音准确，而且语法正确，怎么也不像是初学者的水平。
难道他为了面子，偷偷背着她找外援？
她平时上课有表现得很不耐烦很嫌弃他的资质？
越想越不对劲的舒服，于睡前学术交流的电话中，拐着弯地想要套话，缓慢地用南非语问：“校长，今天你的南非语说得很好，完全超常发挥，希望以后能继续保持。”
之前他们电话学术交流，舒服从不会多说一句，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官方话，今天难得表达对他的评价。
谈昊很高兴地应下：“还行，多亏舒老师教导。”
舒服心中一惊。
他竟然听得懂这么完整的句子，回答得还这么流畅。
完全没有平时那种结结巴巴发音错误百出的情况。
她按捺住，试探地又问一句：“明天我们依旧用情景教学的方法，你觉得怎么样？”
他回答得很快：“一切依照你的意愿来。”
这下子，舒服彻底确认，谈大佬真的找外援了，而且还是个比她高明千万倍的老师。
内心遭受打击的舒老师怏怏地挂了电话，她觉得自己就要快失业了，心底满是被撬墙角的郁闷。
有那么好的老师，还找她上课做什么。
人傻钱多吗，谈大佬不是那种人，他精明得很。
心情愉悦的谈昊正坐车回家，司机位上的陈风感慨：“看来舒老师教得很好，你们现在都能用流利的南非语交流了。”
记得刚开始上课的时候，他偶尔听到校长和舒老师交流，一字一字说得特别艰难，急得舒老师眉头就没舒展过。
谈昊一怔。
得意忘形，漏出马脚了。
在她面前，他特地装出什么都学不会听不懂的样子，但其实他学得很好，课后再花点时间温习预习，早就已经轻松驾驭。
他只是很喜欢看她费尽心思教他的模样。
谈昊闭眼往后一躺。
算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他依旧是她的“笨学生”。
隔天上课，谈昊恢复从前的笨拙样子，只是这一次，舒服不再像平时那样好耐心了。
她闷闷地说：“谈校长，我教学水平低，要不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作者有话